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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79)

作者: 荒无言 阅读记录

张文和半点面子都不给,扶着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哈哈,你使那么大劲儿做甚?技巧!技巧!气流再轻一点!”

阮昔听他的话,又小心翼翼地试了一次。

“噗~”

这声儿比上次轻,还鬼鬼祟祟的。

张文和笑到公鸡打鸣满地下蛋,抱着尺八边跑边乐,欠揍样儿让方才如玉公子的形象瞬间粉碎。

“等你什么时候能吹出人听的响儿来,为兄再教你第二课!”

***

从乐司出来后,阮昔的斗志在熊熊燃烧。

不就是吹树叶么?

她就不信了,能难到哪儿去!

为了防止被宫人听见传出笑话,阮昔还特意去了东篱园,此处不似其他园林热闹,平日鲜有人来。

随意找了棵树干靠着,阮昔和自己较起劲儿来,认真回忆张文和传授过的那些技巧,拿出预备好十多张杨树叶独自苦练。

“噗……”

“噗~”

“噗!”

幸而张文和那损人不在,否则又要笑得满地找头了。

阮昔耐着性子,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当那声清脆悦耳的音符从唇齿间蹦出时,她激动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阮昔将剩下树叶扬在空中,兴奋得环着树干转圈圈,不料刚转到一半,就撞上了抹宝蓝色的身影。

树干后竟然有人!

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完全没察觉!

更要命的是,来者不善啊……

“小人唐突,冒犯了七王爷,还请恕罪。”

阮昔敛去笑意,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礼。

殷博明勾勾嘴角,随口玩笑道:“若要赔礼,也是本王的不是,平白躲在这儿听了半晌,让你受惊了。”

堂堂七王爷,竟然能毫无架子地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人惊讶。

阮昔记得后宫正在摆家宴,庆贺沈太后还朝,七王爷按理说应在席间才对,怎的天还没黑就出来了?

莫不是宴席已散?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殷博明细细抚着树干上的皱痕,神情略带些阴郁:“本王不喜欢太过庄严的场合,总觉得透不过气,索性趁无人注意就偷跑出来了。”

说完,他还在唇边竖起纤长的食指:“此事机密,你可莫要说出去。”

阮昔没想到私下里的殷博明竟如此亲和,半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下意识答应道:“自然自然。”

哎,偌大个皇宫,她都躲到这儿来了,居然还能被人听见她吹树叶时发出的丢人声。

阮昔倍感无奈,正想该寻个什么借口离开才好,殷博明忽然伸手,将她手中的杨树叶拿走。

“虽是孩童玩物,想吹好也不容易,需要很多技巧。”

他好看的手指划过杨树叶的齿边,温润的琥珀眸低垂,似乎想起了不少童年趣事。

阮昔与殷博明站得近了些,她看着看着,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狗皇帝那张俊脸。

这两人不亏是兄弟,虽非一母所生,容貌上也有七、八分相似。

殷承景剑眉入鬓,终日板着张脸,难得见他笑笑。

眸光锐利,一言不发盯着某人的时候,似乎能将其藏在血肉下的心肺都看透,低气压时更吓人,方圆十里鸟走兽散的,生怕会触怒龙威。

可殷博明不。

若殷帝是时刻预备出鞘的锋利宝剑,那殷博明便是块温润的软玉。

无论何时,他说起话来都斯文亲和,起码在之前的几次相遇中,阮昔还未见过他发火。

“七王爷也会吹树叶?”阮昔顺口问道。

殷博明目光飘远,往像天边火烧般的晚霞:“儿时母妃曾将本王抱在膝上,吹玩过此物。”

母妃?应该就是当年最受先帝宠爱的吴太妃了。

“本王觉着有趣,便吵着要学,一日偶然被沈太后瞧见,斥责此行径有失皇家体面,罚本王在太庙内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有些往事未必如烟,不管过多少时日都无法随风飘散,只会永远盘桓心中,挥之不去。

责罚皇子尚如此,真难以想象那些被沈太后苛待的宫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石春所言非虚啊。

阮昔很庆幸狗皇帝撇下她赴宴的决定,最好永远别碰这老太太的面儿,省得再被揪住什么小辫子。

一不小心勾起了他的伤心事,阮昔有些过意不去,从怀中掏出片新叶子递给殷博明:“七王爷若真会,不如现在试试?也好让小人开开眼。”

殷博明眉眼稍弯,不也怪她唐突,当真接过去吹奏。

此曲调与宫廷乐差别很大,轻松欢快,尾音微微上扬,带了少许丝顽皮,倒更像坊间孩童嘴里会哼唱的小曲儿。

阮昔不自觉随着曲子晃动身体,摇啊摇的,让殷博明兴致愈浓,调换气息将整曲全部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