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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98)

作者: 荒无言 阅读记录

按老规矩,上元节这天也是要燃放花炮的,但规格须比除夕的差些。

毕竟赏月才是重头戏,尘世间的繁花若在天上挂的久了,难免有喧宾夺主之感。

宫内的灯展设在玄青城上,此城是皇宫最外围的屏障,将皇权的奢华与尚京的市井隔绝开来。

殷帝同后宫嫔妃来此赏灯,顺便接受万民的朝拜,也算是与民同乐。

城垛高厚,除非有人特意往高处站,否则下面的百姓根本就瞧不见人影。

能看到的,只有高高挂起的满城华灯。

虽不能得见殷帝真容,但一想到世上最尊贵的人就与自身一墙之隔,尚京的百姓还是与荣有焉,将城前的位置挤得水泄不通。

每每花炮升空,都能暂时盖过那些喜庆的喧哗,可等火.药以万千种形态在夜幕中完全绽放时,更大的欢呼声总会潮水般席卷而来。

简直热闹到了极致。

主子们虽离了席,茶水点心之类的东西还是少不了的。

宫人便是移动的桌子,手里捧着伺候的东西跟在主子不远处,但凡有需求就立刻奉上。

除各色吃食外,宫里也兴起猜灯谜,谜面是翰林书院绞尽脑汁编出的,越是华丽的宫灯,下面坠着的灯谜就越难。

若是解的好,殷帝还会有赏,也算再为上元节添一丝趣味。

前方主子们解谜,一但传了令下来,流水般的珍奇物件就得往上端。

是以负责跑腿的宫人们全都叫苦不迭,恨不得当个“活桌子”,也比这么折腾强。

德妃身边的宫女轻颜近来身子虚些,人多了有点透不过气,刚想稍往后站站,背脊冷不防被谁狠狠撞了一下。

“哎呀!没长眼的东西,就这么直眉瞪眼的往人身上撞,是急着投胎去吗?”

轻颜气得不得了,回头一看,竟然是端着托盘的阮昔!

“是你?”

阮昔不耐烦地退开两步,低声嘟囔:“啧,好狗不挡道。”

声儿没出来,唇形却是个人就能瞧出来。

轻颜难以置信:“你,你方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在她眼中,阮昔甭管对着谁,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今日怎么也脏了口了?

还是对着她!

阮昔不耐烦地皱起眉,扯出张假惺惺的笑脸:“轻颜姐姐?得,怪咱家眼拙,您好歹让让,留神别碰坏了这宝贝,不然咱家几颗脑袋也赔不起。”

轻颜往托盘中扫了一眼:“琉璃方花觚罢了,又不是什么顶值钱的东西,真是没见过世面!拿好了快滚!”

阮昔听了这话似乎心中不悦,反倒站住了脚:“东西是不打紧,重要的是那位得了它的主子。此乃陛下赏赐娴妃娘娘之物,就算是块石头也贵千金,怎么不值钱?”

娴妃自幼善读诗书,方才众嫔妃均被一个灯谜难住时,便是她出头解开了,因此得了赏。

轻颜越听越别扭:“喜公公,您最近往灵静宫跑得可勤,瞧这奉承样,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

阮昔牵起嘴角:“不攀高,难道还攀低不成?轻颜姑娘好心性,在安宁宫里耐得住寂寞,想必平日里也冷清惯了。阮喜可不行,天生就爱往热闹处去。”

“大胆!你,你竟然敢讽刺德妃娘娘?”

轻颜想上前推搡她,却顾及着阮昔端着的宝贝,只得强忍下。

“哎,你可别乱扣帽子,咱家何曾提过德妃娘娘?”

阮昔还不住口,左右看看后,上前两步,微微眯起眼:“不过就如今这形势看,提了又能如何?”

“你……”

“你家主子好歹算四妃之首,怎的这般没手段,用尽解数也只留得陛下一个时辰?啧啧,同娴妃娘娘比,可真是云泥之别。”

“呸!我家主子德行端正,哪儿像她,尽使些狐媚术,自轻自贱,和勾栏里的货又有何区别?”

轻颜也是气糊涂了才脱口而出这话,可要收回已晚,只得继续瞪着眼,在气势上绝不输一筹!

谁曾想阮昔听了这话,却冷笑道:“行啊,那就继续端着架子在安宁宫里结蛛网呗!你家主子明明岁数同娴妃娘娘差不了多少,那皮肉却整整能老出一轮去,品味又低得很……”

“放你娘的屁!”

轻颜还从未骂过这种粗俗话,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拉开架势与这死太监打上一场!

“还不承认?远的不提,就单说她身上熏的那香,哎呦喂,蚊子打她身边过都能背过气去,方圆百里那是浓呛得寸草不生啊。”

德妃钟爱檀香味,平日里的确熏得多了些,但安宁宫的人早就闻惯了,也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轻颜之前也因此事劝过德妃,被怒斥后不敢再提,便不了了之。眼下听阮昔提起,嘴上仍旧不退让,心中却犯起嘀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