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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不想被代表(快穿)(67)

作者: 阳春八月 阅读记录

浮玉没理他,将柴往边上一扔,负手进了里面。

过了一柱香时间,住持打伞赶来,拎着两盒葱白粥,进了门,就见秋城杀坐在窗边看兵书。

“你还……你们还没吃饭吧,”住持察觉秋城杀目光有异,改口,“先吃了饭再看。”

秋城杀走下来,掀开饭盒,先道了谢。

住持笑了笑。万妃近来越发盛宠,这个儿子迟早要接回去。以皇上现在的宠爱,只怕未来有意让他接任储位也是说不准的……

“下次带醉香楼的粉蒸肉。”秋城杀合上饭盒盖子,提着走了进去。

住持迟疑:“是你……”

秋城杀已经上了二楼。

住持只得把将出口的问题收了回去,心里暗暗想从前怕被左贵妃发现,才会将秋城杀放在阁楼,如今左贵妃不常来,也是时候接出去住了。

他想到多年之前看到浮玉冷淡抓着只冻死的鸟的神色,心中不寒而栗。

秋城杀提着饭盒上了二楼,看到浮玉坐在塌上看雪,神色冷漠。

“浮玉,”秋城杀道,“住持送吃的来了。”

浮玉抬眼,看他掀开饭盒,没开口。

“下次带醉香楼。”秋城杀小声说。

浮玉:“……我不是这个意思。”

婆婆走后他消瘦许多,反而有种颓唐如玉山之将崩的俊美,难怪整个盛京文人和小姐都偏爱来姑苏寺礼佛。

去年有金榜题名的探花郎在姑苏寺留下意味不明一首“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人人都知道是在说谁,只是怕皇帝迁怒,不敢言明。

秋城杀收回目光,将一碗葱白粥端过去放在边上。

浮玉没看,抱着玉骨折扇仰脸卧在塌上,鼻梁挺直唇珠朱赤,微微笑道:“我要离开姑苏寺。不是现在。”

秋城杀咽回“我也走”,漫不经意:“什么时候?”

“再过几年,”浮玉阖眼,他睫毛在脸上纠在一起,投下疏密的影子,“你见过你母亲吗?”

秋城杀没吭声。

浮玉用扇骨敲着床榻:“你知道我的事,我也知道你从宫中出来,和皇宫千丝万缕。”

秋城杀还是没说话,半晌,才开口:“我会帮你的。”

浮玉眉眼笑意被雨浇得淋漓,秋城杀起身关窗,看到他还是笑着,眼睛睁开,雨里玻璃一样眼珠,俊美又冷淡,只是有些倦怠。

最近左贵妃的事直接影响到了他在姑苏寺的处境,万秀乘已经来了三四次,只是浮玉当时病着,住持顾念左珠还是贵妃,不敢过分,没放万秀乘入寺。

“别这么果断,”他声音慢悠悠地,“万妃也是皇宫里的,谁知道是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秋城杀眨了一下眼睛,匆忙道:“我出去看看。”

浮玉转开视线,冷白脸上唯有眉眼浓墨,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引用标注: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苏轼《失题三道》

像公子这么英俊的人只应该在画里出现,我在这里只知道其中的迷津。我抄书抄写到水穷天末,才能确定公子你不是人世之中的凡夫俗子。

第三十章 立地成佛(三)

又过了几年,左贵妃距离失势的日子越来越近,浮玉却越发放肆起来。

他原本遁入空门,应当清心寡欲四大皆空,却每每打马出寺看桃花,停倚长桥,满楼红袖。天潢贵胄踏青,世家子弟诗会,他独自清静坐在角落里,谁都在看他,他却在看经,像是故意这样戏谑旁人。

但也有不规矩的时候,有一回浮玉犯戒,竟然在父母忌日饮酒。姑苏寺里有人匆忙策马出来,背着醉糊涂了的浮玉小师父回去。

有人借机弹劾左相,因为当初保下浮玉,朝堂之上也有左相的推动,否则全府早已经被斩草除根。

这一日春夜露重,宫里匆忙来了位披着斗篷的姑姑,请浮玉入宫一叙。

浮玉从阁楼上走下去,翻身坐上宫中马背,姑姑替他系上披风,他在夜色里回过头,看到阁楼上有个人静静向下望着他,目光炽烈忍耐,又好像和往日里一样平静。

这两年,秋城杀变得古怪起来。

浮玉没有多想,出了姑苏寺,应左贵妃之召,穿过盛京十里长街,经过玄武门,入了红墙青瓦宫中。

盛京中人人都知道他,有人戏谈他雪白的袈裟不知道在多少诰命夫人那里流连,甚至杜撰他色若春晓周身皆是左贵妃宫中杜鹃气味,尽管宫人知道,袈裟清清淡淡只有寺庙礼佛的冷淡檀香,但这样一个在灭门中幸存下来入寺的人,被津津乐道的自然是种种情.色传闻。

到了未央宫外,浮玉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不知道左贵妃又点了多少杜鹃熏香。他下马,脱下夜风宿露的披风,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