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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他六根不净(58)+番外

作者: 李拾月 阅读记录

她一边思索如何帮助她们,一边却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对自己身世的探寻中,这股难受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漫生出来的,不属于她,是原主残存的执念。

秦缘圆摸着惴惴不安的心口,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原主是个极内向的女郎,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又眼见浅草寺如此穷困,诸位师太仍要花费心思抚育她,便时常都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日日躲在房中,暗自垂泪。

每日想的便是她生身父母是何人,又因何抛弃她。

所以她年纪轻轻便去了,除却中毒,和愁思亦有关联。

因她执念颇深,所以秦缘圆思想一触碰到这些孤女的事情,原主的残存的意念便似黑洞一般,将她的心情牵扯下去。

秦缘圆便心中暗想,无论如何,也得给她一个交代。

如此心神不定地在路上走着,竟是闷头撞着人了。

来人罩着仙气飘飘的幕篱,站在莫愁湖畔,那风一吹,像踏着凌波微步的谪仙,踏入了乱糟糟的人世。

和那观音殿内截然不同的风光霁月。

是玄迦。

不是说要回长安,他竟还未走么?

玄迦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怎么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秦缘圆摇了摇头,和他一道走回铺子里:“我不过是有些累罢了。”她强打起精神,问:“大师,您不是回长安了么?”

玄迦没回答,一旁的胡大娘却说话了:“嗐,女郎,今日是什么日子呀!郎君自然是在等你呀!还不快将五色丝缕,为郎君系上!”

胡大娘手中拿着个泥金盘子,上面放着许多五色丝线,被熏得香香的。

为何要系五彩缕?

秦缘圆不解,但她见玄迦伸出了手腕,腕骨修长,如玉如圭。

她便也取了一根,乖乖地系在他手上,然后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铺子里突然跑出来个玉雪可爱的小童子,他笑嘻嘻地:“姐姐,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在我们大魏,女郎们都会在今日,将五色丝缕赠与心仪郎君的!”①

秦缘圆楞,登时红了脸。

“我……”

她既不记得,今日是乞巧节,也不知道,大魏女郎会将五色丝缕赠与心仪郎君。

她给玄迦系上五色丝缕,又算得上什么意思?

此时一阵风自莫愁湖上慢悠悠地吹了上来,恰将郎君层层叠叠的幕篱吹开。

秦缘圆便撞入了郎君深瀚似海的凤目中,不知是否她错觉,她总觉得,那眸中,似有溺人的温柔,照印的,恰恰是她的倒影。

她的心跳乱了一拍。

小童子钻到他们二人中间,他拉了拉玄迦手上的五色缕:“玄迦,和尚是不能娶亲的,你为什么要戴上人家小姐姐的五色缕?”

是呀……为什么呢?

秦缘圆望着他,希望透过那层薄纱,窥探到他的神色。

他轻笑出声,意味不明道:“你自可好好想想。”

也不知在和谁说。

小童子骄矜地哼了几声,在他身后转来转去:“想什么想,你无聊呗,你又不能有媳妇儿,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以后嫁给我罢,我很乖的!”

秦缘圆大笑出声。

玄迦一把提起小童子的衣领,声音微凉,似乎有些不耐:“聒噪,是否想回宫?”

那小童子双足在空中使劲蹬了两下,终于挣脱魔爪,重获自由,他叉腰瞪着玄迦:“你既收了我三斛南珠,说好不告诉我三哥的,怎么如今又威胁我?”

这小童子七八岁的年纪,粉雕玉琢的一张胖脸,面颊上两团健康的红晕,水灵得好似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一般。

唔,说话亦是财大气粗。

送了玄迦三斛南珠,这得是多少钱呀!足够那些小女孩儿们过上几年好日子了。

秦缘圆好奇:“这是哪家的少爷?”

玄迦嗤笑:“这是萧三的堂弟,行四,大名唤作萧昀,他爹娘远在边关,自小养在皇后膝下。”

原来这小童子是萧家四郎,难怪生得眉清目秀,一身名贵的文锦缎衣衫,年纪虽小,却自有一身清贵之气。

可萧三郎的弟弟,又长在宫里,怎会出现在此。

玄迦淡声解释:“这小子,跟着贵妃仪仗偷偷摸出宫,如今就住在桐水巷子的萧宅中,方才出来遛弯被我瞧见,便死皮赖脸跟了过来。”

他捏了捏萧四郎的白糯面皮:“你若闲得无聊,尽可逗一逗他,权当取乐罢。”

说完,玄迦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无奈,他伸出系着五彩缕的左手,缓慢地摸了摸她的发髻:“我得走了,你乖乖的。”

秦缘圆轻轻地嗯了一声。

——

次日清晨,秦缘圆在后院炮制香料时,仍想着如何帮助那些可怜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