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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渣受HE是什么体验/和贱受HE是什么体验(105)+番外

“你拿的什么号?”李冬往诊室门头上看了一眼,人医生叫0335号。

“好像是我?”江怜南从李冬怀里挣扎出来,他在口袋里东找找,西找找,终于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0335号。

“走。”李冬把纸条一抽:“我陪你进去看。”

两人站在一个中年女士医生面前,医生推了推眼镜:“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江怜南坐在医生面前,摘口罩:“木瓜汁过敏。”

医生戴上手套,捏着病人的下巴左看右看:“喝木瓜汁过敏?”

快奔四的大叔,老脸一阵通红,支支吾吾地道:“沾上汁过敏。”

“那就是没喝。”医生说:“可是不对呀,你这从额头到脖子都是……”这么大一片面积,难道被人迎面泼了一杯木瓜汁?

多大仇?

“噗……”李冬跟旁边没忍住,一声笑。

作为跟GAY生活了百多年的男人,他完全get到了江怜南过敏的操作。

“……”江怜南无生无可恋地垂着眼睛:“敷了木瓜面膜。”

医生愣了会会:“木瓜元素的面膜?”那不能断定是木瓜过敏,毕竟面膜里面还有其他的物质。

“是生木瓜,切片。”江怜南撮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拒绝跟医生对视。

“哦,原来是生木瓜。”医生说:“生木瓜是很多人群的过敏源,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不严重。”

“那是不是吃药就好了?”江怜南抬起眼睛,有点紧张地望着医生的电脑屏幕。

“这个,打针加吃药会好得快一点。”医生说。

“那给我吃药就好了。”江怜南说。

“不行,这个你得问清楚再决定。”李冬打断他们俩的对话:“医生,吃药的话多少天能好?”

“见效快则五天,慢则一个星期。”医生说。

“打针呢?”李冬说。

“那就快了,两三天就能好。”医生对着电脑,打完口服药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针还是不打针?”

“打/不打。”李冬和江怜南异口同声,两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说完看着彼此,一个小眼神写着倔强,另一个小眼神写着难以置信。

倔强的小眼神是江怜南的,难以置信的小眼神是李冬的。

“你害怕打针?”他就没想到。

“嗯。”江怜南说。

“那还是打针吧,好得快。”李冬搭着他的肩膀,手指在上面捏了两下,有点鼓励的意思。

“怕痛。”江怜南戴上口寨,小声哔哔:“打针我宁愿吃两瓶药。”肩膀悄悄凑过去靠着李冬:“一次两瓶。”

“厉害了。”李冬说。

脑子里在这时候想起了原著,江怜南后来没少挨陈武侯暴打。

针扎在江怜南染上毒瘾以后,也是家常便饭。

作者却从来没有提过,这本书的男主怕疼。只是说男主高傲盲目,完美主义,眼睛里只有自己构筑的乌托邦爱情。

最后跟陈武侯和平地在一起,其实也并没有获得他想象中的爱情。

不得不让人深思,作者写的其实不是虐身虐心小说,而是讽刺小说。

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把自己的人生建筑在他人身上的人,通常都没有实现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现实社会中这种人多吗?

可能挺多的,大部分觉得年纪到了应该赶紧嫁娶/生子的年轻人,真说不清他们欣然如此,还是勉强如此。

或许很多关于人生的决定已经不在于他们自己,而在于背后那双手。

“好了,单子开好了。”医生说:“拿去打针吧,不知道怎么走就问护士。”

“谢谢医生。”李冬说。

“不客气。”医生点头。

江怜南起身跟着李冬走出诊室的门:“……”他就傻了眼,因为李冬牵着他的手:“参参……”周围很多人,他挺害怕的。

“你裹成这样,谁认识你?”李冬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看见一个护士,他凑过去问:“护士姐姐,请问三号注射室怎么走?”

“注射室?”护士看了他一眼:“我正要去注射室,你跟着我走就是了。”她的眼睛往下一移,看见俩男的牵着手。

“好,谢谢。”李冬朝她一笑,没放手,还是跟江怜南的手握在一起。

护士姐姐大约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就讪讪地移开眼睛:“不客气,走这边吧。”她心里忍不住嘀咕,网上说得真对,长得帅的男人都去了搞基。

“参参。”江怜南喊了李冬一声:“你是怎么过来的?”他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嗯?”李冬低头看单子,偶尔抬头看路:“开车呗。”然后龇着牙回头:“怜叔,两针屁股针。”

“啊。”江怜南皱着眉头,鼓着青蛙似的脸颊:“恐怖。”

“哈哈哈。”李冬笑了三声,跟他说:“别怕,打完针我给你揉揉。”

“喂……”江怜南说。

“好了好了。”李冬闭上了嘴。

两个人跟着护士姐姐来到三号注射室,看见一个病人从里面出来,周围也没有病人等候。

连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留给江怜南,他直接被李冬推了进去。

一般来说,成年人来打针,旁边不需要人陪着。

江怜南打针的时候,医生的目光老往他和他身边的李冬身上转。

“咳,医生,他怕打针,等会儿打的时候,您下手轻点。”李冬说,他特心疼江怜南一副上邢台的样子。

“我就说呢,原来是怕打针啊。”医生说:“可是我下手能轻吗?下手轻这针还扎得进去吗?”

这槽吐得犀利,李冬摸摸鼻子不说话。

江怜南自打进了注射室,一直拽着李冬的衣服,失去了话语能力、协调能力,只差没发抖。

“没事儿。”李冬拍拍他的肩膀,转移注意力。

“嗯。”江怜南的额头抵着李冬的手臂,他眨着眼睛神志不清地想,自己一、二、三、四、五……二十五年没扎过针。

“好了。”等他数完二十五下,医生针也打完了。

“谢谢医生。”李冬立刻帮忙把江怜南的裤子提起来,动作间,手指不着痕迹地完成他向江怜南承诺过的事情:“能站起来吗?”

他知道,惧怕打针的人,一般不是怕疼,是心理作用觉得很疼。

“感觉,屁股麻。”江怜南拽着李冬的手臂,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轻叹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李冬想笑,又没笑出来,他拽着这个丢人的东西,从医生怪异的眼光中消失。

“我刚打完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江怜南小心翼翼地跨着步子,他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屁股。

“嫌你有点丢人。”李冬说:“你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怕,怕疼,你不嫌自己丢人吗?”滚床单的时候怎么不怕疼。

“……”江怜南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他默默把怕打针的故事藏在心里。

十岁那年,他读小学,有一次半夜发烧,他妈带他到附近的小诊所打针。

替江怜南打针的护士也许是个实习生,打针的手法非常恐怖,硬生生把针头弄断,留下半截儿插在江怜南的屁股上。

从此以后,江怜南就怕打针。

到了门口,两个人遇到了难题,他们各自开了车来,那现在是开谁的车回去?

或者各回各家?

这个时候提议各回各家,李冬害怕江怜南会恨死自己。

刚刚经历过对小受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毁容’大事,江怜南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李冬心里门儿清。

他于是就提议道:“这个点回家睡觉还早,你看我能陪你干点什么?”

可以说是非常直男式的询问。

“吃东西?”江怜南不但没生气,还高高兴兴地道:“最近圈内的朋友新开了一间餐厅,他给我两千的优惠额,我们把这两千吃了?”

“好啊。”有免费的晚餐,当然好,李冬去开车。

江怜南自动爬上了李冬的车,他刚才以为李冬就要回家,不会继续陪他,所以李冬一说,他就接茬。

现在坐上了李冬的车,心情美滋滋。

李冬从玻璃倒影上看见江怜南的笑容:“怜叔,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呗?”开车这么寂寞,这车的音乐又总是蹦迪。

“故事?”江怜南习惯性地扯了扯口罩:“我啊,小时候是个特牛逼的人。”

李冬笑了笑,叹气了起来:“现在呢?”

“也还是那么牛逼。”江怜南自己也笑了,捂着嘴巴偷瞄李冬:“我是XX大学毕业的,你个Z大历史系的学渣。”听说Z大历史系是个小可怜。

“厉害了我的叔。”李冬说。

“那是。”江怜南点点头,干脆把口罩拉下来:“二十岁那年,我跟你爸出柜,说我是个GAY,非常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他把你拒绝了,然后你就出国念书。”李冬说:“那后来呢,拿着这么牛逼的学历回国,怎么毫无作为?”

“唉……”江怜南叹了一口气:“都是命。”

李冬没接茬,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好嘛,因为一些原因,”江怜南抓抓头上的帽子:“我没有下海经商的想法。”

“什么原因?”李冬问。

“钱。”江怜南说:“你可能不信,叔现在拥有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他一个GAY,不想结婚生孩子,就没有动力去赚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