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下(11)

陈绾觉得谢凌像个老妈子，自己都17岁的人了，哪还用他教。陈绾逗谢凌，夹起来回他：“哥哥人家喝了嘛，人家有好好听话哦，痛痛已经飞走啦。”谢凌被她噎了一下，哑着嗓子说：“再叫一下。”

陈绾脸红起来，呸了他一下。

陈绾一开始也摆过学姐的架子，叫他小学弟，还让谢凌叫她学姐。但谢凌太乖了，她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弄得陈绾十分无趣。后来知道了他比她大，陈绾渐渐也不摆学姐的谱，叫他谢凌。他们都喜欢叫他凌哥，陈绾不想跟他们一样，她喜欢叫他的名字，谢凌。

谢凌怕陈绾无聊，一出学校门就打开了摄像头，对着自己，一边走一边跟陈绾说话。陈绾没有开镜头，只是语音跟他聊天。学校里禁止化妆，陈绾素面朝天。加上陈绾生病有点憔悴，面无血色的。流出的汗弄湿了刘海，黏在额头上。陈绾不愿意谢凌看到她这样。

当时已经快立夏，谢凌已经穿上了短袖，是黑色的，谢凌好像特别喜欢黑色。

也许是视频有滤镜，谢凌比平时白一点，看起来白皙干净，脸上一点有未褪掉的婴儿肥，目光中却有少年人少见的刚毅。低下头不好意思笑的时候陈绾的呼吸都停滞了。五月的阳光很明媚，谢凌一边走一边跟她聊，陈绾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晴空万里的；街道两遍的植物也很绿，生机勃勃的；屏幕中间的少年光彩夺目，晃了她的眼睛。

陈绾看到他背后小区的米白色围墙，顶面有青砖一样的花纹，问他是不是走到她初中那边了，谢凌把手机举到后面，陈绾看了看发现不是，有一点点失望。她想和谢凌的联系多一点，再多一点。

谢凌回到家就要洗澡，把手机放在房间里。陈绾震惊了，哪有洗澡还跟人开视频的。谁知谢凌十分钟就洗好了，陈绾再次震惊，原来男生洗澡这么快吗。谢凌换了件衣服，擦了擦头发梢的水走过来，看了看消息，说：“朋友要约我开黑。”

陈绾表示十分理解，尽管心中有点不舍，但还是装作娴雅大度的模样，让他好好陪朋友不用担心她。谢凌不太情愿的样子，稍微思考了一下，打开了电脑，换电脑跟陈绾视频，用手机打游戏，一边打一边抬头看陈绾。

陈绾看着他，他这看陈绾的时间比看手机还长，笑着说他，“你专心点呀，小心你朋友说你。“谢凌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着看屏幕：”输了就输了。“陈绾有些感动。

他那样温柔地注视着摄像头，就好像真的在看陈绾一样，陈绾心都化了。早知道今天他会开视频，她应该打扮一下跟他面对面聊的。没办法，陈绾太在意他的目光了。

那个时候有个问题很火，女孩都会问男孩：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这个问题让千万男同志折腰，让万千女同志落泪，在陈绾这里却连问也不用问——谢凌用行动告诉她，她重要。

第13章 当你沉默的高调

陈绾问过谢凌，“你真的喜欢我吗？”谢凌的回答都是，“喜欢绾绾。”其实陈绾心里是不太相信的，爱会让人变自卑，陈绾觉得跟他一比自己还挺差劲的，没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即使陈绾问过谢凌很多遍，谢凌的答案也没有变过。

他们从来没提过爱，这个字太沉重了，小小的少年负担不起，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压弯腰。谢凌没提过，陈绾是不敢提，就算谢凌纵着她宠着她，她也只敢问喜欢不敢谈爱。

他们的关系该再进一步了，陈绾想，她不想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暧昧下去。谢凌应该也是对她有意的，他答应了520那天他们在海边相会。要官宣了吧，陈绾想。官宣了以后怎么办呢，他们叫他凌哥，不会叫自己凌嫂吧，陈绾心里暗暗嫌弃，她觉得“嫂”这个字好俗哦，大哥大嫂的，像黑涩会。

520那天是个周日，陈绾从来没有过过，所以很想过。陈绾从周五就纠结要不要约谢凌，她跟谢凌提过很多次了，一会儿说去一会儿又不去的。谢凌是很愿意的，摇摆不定的是陈绾。

陈绾怕自己不够美，不够瘦，不够漂亮，怕谢凌不喜欢她，看到她的缺点。

陈绾这段时间每天放学约小姐妹一起运动减肥，就瘦了个一两斤，陈绾蛮失望的，觉得运动还不如节食。其实陈绾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衣服，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在谢凌面前不完美”的坎，谢凌也不嫌她烦，一遍一遍的安抚她。你已经很漂亮啦，不用更漂亮。陈绾嘴上说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周日不仅有陈绾和谢凌的约会，还有李长亭的社团庆功宴，不过谢凌不是那个社团的，陈绾一点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