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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172)

那掀开她眼皮的手松开,听到一个嗡声嗡气如同鬼飘的声音说:“醒了。”

温徵羽眨眨眼,又听到同样嗡声嗡气但不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声音。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那些嗡声嗡气的声音逐渐清晰。

温徵羽有点恍惚,心说:“道观?”天花板不像。她恍了恍神,才醒过来,慢慢扭头,就见到叶泠正凑近了看她。她的病床边还围了一圈人。有她外公外婆,有连昕,还有一个皮肤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像四十多岁,但眼角已有深深的鱼尾纹的女人,那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长得格外结实的三十出头的男人。

她以为眼花是幻觉,眨眨眼,发现他们仍在,她又再眨眨眼,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直到那女人出声喊她:“小羽”。声音很清楚。

温徵羽不确定地喊了声:“大姑?”真是大姑和栋表哥?

温时缡轻轻地点点头,说:“是我,还有你栋表哥。”

温徵羽抬起手,说:“摸一下,确认确认不是做梦。”

温时缡伸手,与她握着手。

温徵羽感觉到手上的热度,确定是她大姑,不是梦和幻觉。她问:“不是说过年才回来的吗?”

温时缡说:“伤成这样,家里出了这么多事,老三是个浑的,老二是个小事精明大事拧不清的,总得回来看看。”她在床边坐下,说:“看到我那么激动做什么,也没想自己现在成什么样,还不老实躺着。”

温徵羽赶紧岔开话题:“二姑没来?”

温时缡说:“我在这,她哪敢来?早跟她说过,见到老三立即逮起来,纵着他出生这么多事。”

温徵羽心说:“二姑疼弟弟嘛,亲弟弟……”可一想,大姑也是温时熠的亲姐。她再看她大姑,发现她大姑居然格外和气。她心说:“上了年纪转性了?”

温时缡给她拉拉被子,说:“行了,少想些有的没的,刚醒这小眼珠子就乱转,也不怕把自己再转晕过去。”

温徵羽忐忑地问:“你提前回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温时缡没好气地看她眼,说:“还乱想,打你啊。老二说你的脑子里有点淤血,再看你躺了这么多天没好,我给你请了个医生过来。”

温徵羽“哦”了声,问:“见着老先生了吗?你别气他了,他很惦记你,你的院子都收拾得好好的就等着你过年回来住。之前还翻着日历数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时缡扭过头看了眼别处,淡声说:“见着了……还那样……”

温徵羽见温时缡这样,就知道她也惦记老先生,说:“他嘴硬,你别跟他计较。”

温时缡点头,说:“行,给你面子,不计较了,你少操心我们。”

温徵羽放心地“嗯”了声,说:“那我再睡会儿。”她又补充句:“老先生见到你,即使他嘴上说难听的话,心里也是开心的。”

温时缡点头,她看着温徵羽闭上眼便又睡了过去,这才起身往外面去。

她去到外间,胸前一阵剧烈起伏,过了好几秒才把情绪压下去,出了病房。

温徵羽睡着前还在想:大姑提前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又想,大姑回来,即使发生大事也不用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何为梦,何为醒,何为虚,何为实……”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虚实交替,乾坤互转……”

“何为天,何为地,何为乾,何为坤……”

“浑圆无极,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极生有极,有极化乾坤……”

温徵羽:

释义:失重状态,晕头转向!

大仙:滚!

温徵羽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叶泠及围在病床边的一些人,在温徵羽睡着后,与医生去到外间。

温时缡这时候也顾不得伤心父亲,眼下更要紧的是还活着的人。

她是做医疗医疗行业的,特意为温徵羽请来的脑科医生,大家自然是想让医生看看的。

眼下就是先安排国内外医生共同会诊,温时缡和崔栋并非专业医生,不便介入他们的探讨,于是向一直守着温徵羽的叶泠和连家人了解温徵羽的情况。

叶泠告诉温时缡母女,温徵羽刚住院的时候,CT显示额角有阴影,诊断为硬脑膜下出血,医生安排了住院。她在医院躺了一周,又出现颅内迟发性出血,颅压上升,昏迷不醒,转入重症监护室,在重症监护室住到十一天的时候,身体出现应激反应,引起高烧,曾一度病危。前天她的情况稳定下来,这才转回病房。

温时缡听完沉默良久,才问:“我父亲是在徵羽病危时……”

叶泠点头,压低声音说:“那天晚上爷爷守到天黑才回去。他下楼后……从住院楼的大门到司机停车的路边有几阶台阶,那天下了雪,路滑,他摔了一跤。”

“当时应该就发病了的,但他和司机都以为只是脚滑,爷爷想着没事,又不想再在这节骨眼上给大家添乱,拍拍身上沾的雪和泥就回去了。他回家后,谁都没说,也不让司机说,换了衣服,简单地吃了几口饭,早早地歇下了。”

“二姑回家,听到保姆说爷爷的衣服脏了,像是摔过跤,她去敲爷爷的房门,没有人应,这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才发现是脑溢血。爷爷一直昏迷不醒,住了几天后,出现并发感染症,不到一周就走了。凌晨四点多走的,那时候徵羽还有点发烧,一直喊着爷爷……”

叶泠顿了顿,才说:“我看徵羽的反应像是感觉到爷爷出事了……”

温时缡沉默许久,沉声说:“老三那里,我手上有些证据,待会儿交给你们,就别……让他再出来了。”

叶泠点头。

温时缡又说:“王子道的事,我收集到的一些……资料,也一并交给你们。国内的情况,我不太熟悉,老二……她眼下顾不上这些,也没那能力处理,就一事不烦二主,交由你们一并处理。我那里还有些人,我已经让他们尽量配合你们的行动,如果还有需要,可随时联系。之前,我只知道那位马路先生与小羽有联系,卡森目前只与马路先生有联系。”

叶泠应道:“好的,如有需要,我会安排马路与卡森联系。”

温时缡略带歉意地点点头,说:“很抱歉,家父那还有后事需要料事,我先告辞了。等医生们研究出治疗方案,我再过来。这是我儿子崔栋,我把他留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忙活的地方,尽管让他去做。”

叶泠点头应下,她说道:“大姑,您节哀。”

温时缡轻叹口气,点点头,又向章太婆和连老先生说了几句请让他俩保重的话,向他们告辞后,这才离开。

崔栋送温时缡到门口,就让温时缡留下了。

叶泠看着这崔栋,再想到温徵羽的另一个表哥康柏,暗叹口气。

她与温徵羽在一起这么久,温徵羽极少提到康柏和崔栋。崔栋离得远,温徵羽和他接触并不多,算起来还是上次温徵羽的奶奶去世,他们才有过接触。她从温徵羽和康柏的接触来看,那就是寻常的亲戚关系。

这次温徵羽住院,康柏只自己过来探望过一次,还是来探口风,之后是周末,他带着老婆孩子去温时纾家,温时纾让他来接温儒老先生回去来过两次。

连家与温家是断了往来的,即使现在凑在一起,也只因为温徵羽。

崔栋是单亲家庭长大,母亲又是个忙于工作的,他向来独立惯了,是个自来熟的开朗性格,见大家的情绪都极低落,再看沙发和外间的病床都似有人睡,默默地把自己的那点随身行李放在角落,想着晚上可能要在这里打地铺睡了。

连昕对姓温多少都有些看不顺眼,对康柏更是一百个不待见,对这冒出来的崔栋也没好感,在他看来,他连家的人还轮不到温家的表哥来照顾,这个还是千里奔丧赶回来的。当然,他不待见归不待见,人家赶过来尽心尽力的帮忙,连奔丧都顾不上,他也不能给人家难看,于是劝崔栋先去操办温儒老先生的后事,待这边医生会诊结果出来,他们再一起过来。

崔栋自然不愿走。

连昕说:“如果有事,我们会及时给你打电话,羽儿这边需要安静,留太多人反而吵。”

崔栋说:“我知道出了很多事,你非常忙。二姨说你经常住在外间彻夜守着小羽,你忙的时候,换我来守着她。我也是兄弟。我这是第二次来中国,上次回来时,母亲就指着羽儿对我说,这是我唯一的表妹。她是个很好很漂亮很有才华的女孩,还是我的妹妹,我很喜欢她,想留下来照顾她。”

连昕拍拍崔栋的肩膀,说:“先回去给你家老爷子上两柱香,帮羽儿也上一柱,让他保佑保佑羽儿。到晚上你再过来,今晚换你守。”

崔栋这才答应,他把行李放在这占好打地铺的地方,还对连昕说:“我就睡这,说定了。”

连昕说:“你睡沙发,那地方原本是羽儿的一个贴身保镖睡的,她受伤了,暂时没别人睡。”

他等崔栋走后,叮嘱保镖保护好温徵羽,这才带着人陪着章太婆和连老先生离开。

如今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也超出了他和叶泠,以及岑家能应对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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