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撩闲(174)

温徵羽把要做的事安排下去,就安心地躺回床上休息。

她也说不好是伤心还是不伤心,不过更多的情绪是想念和舍不得,但也早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她没问老先生怎么走的,老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好,走得这么突然,也就那些情况。人都走了,再问,提起来,她伤心,别人也难过。

叶泠每天陪着她,即使偶尔有事外出,也只是小半天时间就回来了。

温徵羽知道叶泠很忙,她说:“你这么守着我,不怕疏于打理公司亏钱吗?”

叶泠笑意盈盈地说:“亏光了都不怕,把你守好,有你养我。”她说温徵羽:“你可值钱了。”

温徵羽柔柔地笑了笑,没说话。叶泠喜欢她,才认为她值钱。她的能力别说保住自己的财产,她连自己这个人都保护不了。叶泠守着她,护着她,她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不然即使外婆把她妈妈的嫁妆给她,也会被她败光。

叶泠说:“你可不信。这回你遭了大罪,我们可是都发了财的。王子道的事后来交给你小舅接手,他为这事还升了一级,就你损失最惨重。”

温徵羽握紧叶泠的手,“但我有你们疼着我和护着我。”她都要死了,有个人紧紧地拽住她,把她拉了回来。她不怕死,人终究是会走到那一天的,但她舍不得叶泠,舍不得让身边的人担心和难受。她很没用,现在伤成这样,几乎可以说差不多快成废人了,但他们没把她当废人,对她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她不想辜负他们。

转眼就快到过年了。

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交待了一大通注意事项:不能做剧烈动作,尽情不要有激烈的情绪波动,不能喝酒,不能做劳神的事,总之就是继续静养。

她还是有些头晕头疼,但还在可忍受范围,就是不能集中精神,看书和账本都看不了,盯着看几分钟就会头晕头痛还想吐。她走路需要人掺扶,不然很容易跌倒或撞到东西和人。

她出院后,先回连家在京城的宅子住了两天,要过年了,她的外公外婆得回去过年,温家这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张罗,大伙儿一起回去。

展程把家里打理得很好,她大姑和崔表哥也住在家里。

鲁爷爷也在隔壁住下了,她们刚回来,他就过来了。鲁爷爷很过意不去,认为是他连累了她和温老先生。他知道她们刚回来,事情多,没再多打扰,看过温徵羽便回了。

第二天,温徵羽带着叶泠和温时纾、温时缡一起去拜祭了温老先生。

她奶奶的墓碑被换了块,添上了她爷爷的照片和名字,立碑人的名字由温时熠变成了温时缡和温时纾。

她给他们上过香,告诉他们,她被大家照顾得很好。

她回到家,吃过午饭,睡了午觉,把精神养好了些,叫上叶泠一起去了主院她爷爷的房间,把她家的祖谱翻了出来。她家的祖谱,在她太爷爷那辈是分过宗的,她太爷爷两子两女,如今都已不在人世。她太爷爷过世后,因为爷爷是长子,祖谱就传到了爷爷这,本来,这本祖谱该传给温时熠的。

她把祖谱翻出来,对叶泠说:“叶泠,你帮我办两件事。”

叶泠点头。她看温徵羽连祖谱都翻出来了,就知道有大事。

温徵羽说:“第一件事,把温时熠的户口从我家的户口本上迁出去。第二件事,帮我找温黎,让她把我几个堂伯和堂姑都请来,也把大姑和二姑都叫上,我请大家吃饭,顺便交待些事情。”

叶泠说温徵羽:“你这还没好,医生说了让你静养。”温徵羽现在走路都还走不稳,就操心这些事。

温徵羽说:“这些是大事,不处理好,我心头不安。”

叶泠只好照办。

温黎早上就来了,她的几个堂伯和堂姑以及堂哥堂姐们在早上都到了,康柏和崔栋,以及她的前姑丈都来了。她的前姑丈和和康柏一起来的,订的大清早的机票,十点多一点到的。

温徵羽把大家请客厅,拿出祖谱,先说了爷爷过世的事,让她的大堂伯把祖谱上关于去世年月日和时辰填上,死因和生平,都记载上。

她因精神不太好,怎么记载她爷爷生平的事,就由她几个堂伯和两个姑姑讨论,待把这事记录好,温徵羽便宣布了自己的第二个决定——将温时熠从祖谱上除名,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温家的人。

她这话说出来,满堂哗然。

温晨首先就说了:“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再有错,那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

温徵羽淡淡地回了句:“晨晨姐,我们家已是家破人亡,您是否觉得这样仍然不够,非得灭门绝户才能如你所愿?”

温晨叫道:“你少反咬我,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自己去听听现在外面怎么传的,都说你把亲生父亲往牢里送……”

温黎出声喝止:“温晨!”

温晨的父亲也让她闭嘴,她的母亲则说:“实在是外面传得太难听了点。”

温徵羽慢吞吞的轻轻地说出句:“这个家,现在我当家。”她看向温晨,说:“你想认温时熠当你的三叔,是你的事,我温家容不下他温时熠。对了,晨晨姐,温时熠还欠有三个多亿的债,你是否要替他还上?”

温晨叫道:“你是她女儿,你让我替他还?”

温徵羽说道:“那你就闭嘴。”

温晨的父亲把温晨轰了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胡搅蛮缠,给我滚出去。”

温徵羽问她大姑、二姑、几个堂伯和堂姑对把温时熠除名,有没有异议?

温时缡见到她的几个堂弟还有点犹豫地看向温时纾,沉着脸说:“难不成还要留他过年?谁想留他,行,替温时熠把我爸那条命和他欠羽儿爷孙那三个多亿的债还上,还有,羽儿的伤残鉴定书也下来了,说吧,谁愿意出来替他担着这些责任,以及他以后再惹事的后果把他留下来?”她说完,扭头盯着这个在温家当家作主的温时纾。

康柏见状,说:“大姨,这事不能怪我妈……”

温时缡喝道:“你闭嘴!你和你那堂兄弟收岑琳好处的事,你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老康沉着脸看向康柏,本来还想做个样子训训儿子,待看到大姨子那投来的洞悉一切的目光,愣是连这个样子都没敢装。

温徵羽说:“没有异议的话,大伯,你把温时熠那一项,改成‘祖谱除名,生平不祥’。如果觉得不够详实,也可以写成:‘害父害妻害女,累至家破人亡,故从祖谱除名’。”她说着,托了托有点发沉的头,仰后将头靠在椅背上。

叶泠见这实木的椅背实在不适合温徵羽靠着,又赶紧再去拿了个靠背给她垫着。

温徵羽的头有个软和的依托,这才好受了些。她等她的大堂伯写完,才又问:“爷爷过世的讣告发了吗?”

温时纾说:“已经发了,但他的销户手续还没有办。”这座老宅如今在温徵羽的名下,户主也是温徵羽,她和温时缡都不便去办这事。

温徵羽说:“爷爷的销户手续和温时熠迁户口的手续,一起办。叶泠,这事你帮我跑。”

叶泠应下:“好。”她安抚地握紧温徵羽的手。温徵羽受伤痛所困,不能有过于起伏的情绪,但不代表她不伤心愤怒,至亲离世,连哭都不能哭,只能有这种方式来表达。

温徵羽继续说道:“再出份公开说明,温时熠从此与温家没有任何关系。再有,帮我向法院提起诉讼,我因为温时熠的过错致命头部受损,失去独立生活能力,失去赡养老人的能力,请求法院解除我对温时熠的赡养义务。”

叶泠应下。

温徵羽继续说:“如果我有任何意外或不测,温时熠不在我的遗产继承人之列。”

“关于我的遗产问题,大家都在这里,我就顺便说一下,假如我能活到我有下一代,我的遗产由孩子继承。如有不幸,我在画室的股份归温黎,我的画作归叶泠,至于其它财产,皆是继承至我妈的嫁妆,是连家给的财产,除马路所经营的安保公司归叶泠所有外,其余的,全部归还连家。”

叶泠握住温徵羽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温徵羽说:“先说清楚,以防万一。”她又看向屋子里的众人,说:“别的就没什么了。大姑、二姑,我先回去休息了,这里交给你们了。”

温时缡说:“去吧,小心点。”

温徵羽应下,让叶泠扶着她走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和叶泠回到自己小院,叶泠扶她到罗汉床上躺下,问她:“头疼不疼?”

温徵羽说:“还好。”不需要集中精神去盯着东西,就还好。偶尔话说多了或声音大了,会震得脑袋疼,想吐。

叶泠去给温徵羽倒了杯热奶茶,喂温徵羽喝。

虽然温徵羽伤成这样,怪让人心疼的,但又特别有趣。

她估计温徵羽在昏迷中或睡梦中没少梦到那光怪陆离的世界,经常叽哩哇啦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梦话不说,不时的还喊着各式各样的名字。有一回,温徵羽半夜醒来,摸着她的脸,用一种阔别好几万年的眷念目光看着她,说:“小凰,我是昆仑,你还记得我吗?”

大半夜的,她这个照顾病号的人,被笑得滚到了床底下。

上一篇:左右为难GL 下一篇:南瓜马车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