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洗心革面以后(35)
“伊和豫被捕,那什么吴祥记,也该换个老板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江时越去办了。”
“可是……”三七有些担忧地问,“江丞相还在病中呢!”
“那是你不懂他。对咱们的江丞相来说,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吴祥记这么大一个商号,只要操作得当,可是能赚到不少油水的。江丞相这一次受了惊,迫切需要财神爷的安慰。”
李无敌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是惦记着江时越的。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得了风寒受了惊,倘若她一心只扑在苏御的身上却忘了她那位堂哥,只怕江吝啬又要责怪她偏心了。
“算了算了,这么一个大好消息,朕要亲自去告诉他。准备一下,朕要出宫!”
江时越的住处离皇宫并不太远,乘坐马车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他虽已位列一国丞相,且又富可敌国,却并没有购置属于自己的丞相府,而是依旧住在其义父广陵王生前的府邸中。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另宅院,而是广陵王府实在承载了太多重要且美好的记忆。
有他的,有广陵王的,也有李无敌的。
江时越的这一做法让女帝十分满意,她也是恋旧之人,就算江时越不住在这里,她也不会允许这里落灰。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里来了,一下马车,李无敌便陷入回忆中。
当年她初被叔父带回府里,身上满是疤痕的她自卑、腼腆,除了叔父,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与任何人说话。
江时越则正好相反,虽然还不到十岁,但已经将京城中除了妓院以外的玩乐之所皆玩了一遍,他爱玩爱闹,活脱脱是个小霸王,府中的下人无一没被他整过。
初见李无敌,他也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本想趁小姑娘不注意时,用墨水给她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上上色,谁知不仅泼了自己一身墨水,还被李无敌死死咬住胳膊整整半个时辰,直到被义父李尚好好劝说了一番才肯松口。
直到现在,江时越的手臂上还留着一个泛紫的牙痕。
李无敌想起那时候固执得有些过头的自己,低头浅笑,随后领着三七进了府。
李无敌将广陵王府当成自己的家,自然也不希望王府的人将她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帝来对待。
所以她一早便说过,她回王府,不可有人通传,不可全府来迎,更不可下跪。
“皇……”
王府老管家一看到李无敌,又惊又喜。
李无敌见他又要大肆宣扬,连忙“嘘”了一声。
“江时越呢?”
“回皇上,丞相在书房。”
“书房?”
不是说已经卧床不起,还请了法师来驱邪吗?怎么又有力气去书房了?
“你们忙活你们的事情去,不用招待朕。”说完,轻车熟路地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李无敌刚到书房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人。说也是巧,还是个眼熟的,正是门下侍郎唐礼正。
此人年近半百了却还只是个四品官员,若不是因为他也算是个两朝元老,只怕李无敌还记不住他的名字呢。
“皇、皇上!”那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李无敌,先是一惊,随后像是见到了偶像一般殷勤跪地叩首,激动得连脖子都红了,“微臣拜见皇上!”
他字字咬得用力,李无敌却不甚开心,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无视他,推门进了书房。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书桌前的江时越。
他穿着骚包粉色的衣袍,头戴玉冠,腰配玉珏,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一个别致的锦盒中,虽一副紧张慌乱的模样,但眼角依旧清晰可见未散的喜色。
“呦,丞相大人不是病了嘛,朕看你春光满面,一点也不似生病的样子呀。说说看,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呀?”
李无敌边说边走向书案,才将手探向那个锦盒,江时越便已抱着它退了两步,然后不动声色地放到了另一边。
很明显,不想让李无敌看到。
“这不是听说上上龙体无恙,大理寺少卿又查清了刺客的身份,所以为上上感到高兴嘛。这一高兴,我的并也就好了。”
李无敌要是信他的鬼话,就不配当一国之君了。
“唐礼正来此处作甚?”
“谈些公务,皇上不会感兴趣的。”
“哦豁?”李无敌一边打量着江时越的书房,一边说,“朕的丞相还真是尽职尽责呢。”
她扫了扫面前那面书墙,感慨道:“丞相最近看的书不少嘛!”
“还不是为了多学些东西好帮上上分忧嘛。上一次因为我一时冲动,险些误将慕本使臣当成了贼人,给上上惹来了不少麻烦。所以我就想,接下来一定要更加勤勉、秉公办事,戴罪立功。你说对不对,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