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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12)

作者: 笙歌灯火稀 阅读记录

君逍暮道:“我的出现又让你丢了半条命……”他心里内疚,自责。这一刻,他有些做灾星的感觉。

夜晚,梁遗怀有些意识。他的皮外伤使他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吐出:“水……水,我要水。”君逍暮趴在床旁边瞌睡,听见动静,立马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梁遗怀。

“水?”君逍暮重复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立马道:“怀儿,我现在立马去给你倒。”

说罢,将一杯水递给梁遗怀,见梁遗怀不能动,又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君逍暮道:“小心点,别烫着了。”

梁遗怀也没搭理他,只是一味地喝着杯中的水。喝完,他才缓缓开口:“我没死吗?”

“当然没有,你现在好好的……额,也不算好好的,不过总算是活了。”君逍暮笑得像个孩子,庆幸着梁遗怀活过来。

“嗯。”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君府,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看来自己在梦中听到的不是虚拟。梁遗怀看了看君逍暮,正好对上他炽热的目光,瞬间不自在了。他吃力地将头扭过去,“你……你和家人决裂,若是为了我,不值得。”

但君逍暮是什么人,他道:“哼,我跟我爹吵架,是因为对与错,而不是人情世故。”

“有时候,你所认为的对错,或许并不是真的对错。”

“?”君逍暮好奇地看向梁遗怀,“为何这么说?”

“世间并没有真正地划分过对错,所有的判断,不过是我们由衷发出的辨认,以此来保护自己。但限于年龄不同,我们的认知没有得到充分发展,所以,对事物的看待也没有真正明白过。”说了很多,梁遗怀只觉有些累。

虽然没听明白,但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

君逍暮舒展眉头,会心地笑了笑,随后望向窗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总有种莫名的伤感。这是不是想家了?不,不会的。

窗外车水马龙,斑驳的月影映照在窗台,花颜影疏,外面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的欢声笑语不休,远远望去,新婚夫妇手拉手游走在大街上,面对面,虽然普通,但充满爱意。

梁遗怀吃力下了床,走到君逍暮身旁,而此刻他正托腮望着窗外,梁遗怀拍拍他的肩膀,用温柔而平静安慰:“家,我也想,但总会好起来的。”

说这话,梁遗怀倒吃力,家,从他五岁时父亲被杀后就破碎了,何来家一说?倒是想想就罢了。

君逍暮想到什么,便道:“怀儿,你的伤还没好,回去休息吧。”

“无碍。”梁遗怀轻松道:“不过些皮外伤罢了,一会儿我下去转转,你这样,我倒是亏欠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君逍暮将梁遗怀搀扶到梳妆台前,帮他梳理头发。

梁遗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的确像个姑娘家,君逍暮将他的头发散开,用梳子一缕一缕地梳着,道:“怀儿,之前我问没有发现你的头发是弯的?”

梁遗怀:“之前头发束着,怎看出来个法?”

“嚯,”君逍暮轻笑一声,“那以后你就半扎半披发吧。”

梁遗怀不解地问道:“为何?”

“好看。”君逍暮如实道来,嘴角微微上扬,两眼眯起来,“这样更像凤凰。”

看来这人真的花心风流,字里行间能看出来的。

梁遗怀没说话,默许了。随后又道:“我阿娘也是卷发,她不是本地人。”

“此话怎讲?”

“阿爹之前出去游玩,遇见了我娘,听阿爹说过,当时阿娘半挽发,青丝如瀑,头簪花,娇羞美颜,阿娘在湖边洗衣服,温柔地看了眼阿爹,阿爹便沦陷了。”梁遗怀说的很轻,但很认真,他就像一个孩子在讲故事一样,天真而动人。

待头发扎好,君逍暮便笑道:“怀儿,你这衣服都被打破了,之前我给你订制的几身衣服可能做好了,你先呆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拿过来。”君逍暮的声音很清楚,显得整个人都很开朗。

梁遗怀微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人不该恨的,自己现在愧对他,他与国师和君老爷的性格不同。

他在屋子里徘徊,皮外伤基本好了,但是内伤只有自己能感觉到。他在腰间找到自己的那支玉箫,擦拭一番,只觉往事历历在目。

对于国师,此仇不报,何仇可报?

想到之前道人说过,这玉箫不比其他箫,它吹出了音调和其它箫不一样,既可净心也可扰心,既可救人也可杀人,还可控制人。

于是,梁遗怀静静捏死那支玉箫,吹出它的所有调,并在脑子里细细回转,琢磨,盘旋。他借住师傅教的两个调细细改变……

“怀儿。”君逍暮打断了他,“你在这里吹箫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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