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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爹启示(64)

孟多瞪他,章礼江大笑起来,站起身,说:“看在孟老爷行动不便的份上,我帮你把话带到。”孟多漠然说:“我什么都没说。”

章礼江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章礼江走了,孟多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然后问:“阿洛,你有胭脂吗?”

阿洛说:“主子,我又不是女子,怎么会随身携带胭脂。”

孟多把手放到脸上,问:“我的脸色好吗?”

阿洛仔细看了看:“比前几日好些了。”

孟多又说:“那你去给我梳头吧。”

阿洛说:“主子天天躺在床上,梳头做什么?”

孟多说:“让你去你就去。”

阿洛不解,但听话的出去打水了。

孟多梳了头,又整了衣裳,靠在床头拿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看一会儿,眼睛向帐门的方向瞥一眼,没有动静,就再装模作样的看书,过一会儿又往帐门的方向看去。他看的次数多了,连阿洛都看出来不对劲,说:“主子在等谁?”

孟多将视线重新放到书上,冷着脸说:“没谁。”

翌日,孟多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了。

孟多忍了又忍,说:“昨夜我睡着以后有人来了吗?”

阿洛说:“鹿大人来了。”

孟多没说话,一连几日之后,孟多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鹿时应是故意的。

孟多躺在床上回忆他和鹿时应在鹿府决裂的那一天,孟多对鹿时应说了很残忍的话。在鹿时应离京的前一天夜晚,他向他告别,但孟多没有给鹿时应说话的机会,他牵了钟齐雁的手,在鹿时应的眼里看到了痛楚。

鹿时应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应该算了。

孟多把手放在眼上,按住酸涩之意漫上眼睛。

往后的几日,孟多便也不再提鹿时应,每日按时吃药休息,跟钟齐雁和章礼江谈天论地。

秦白端着药,走到刚巡防回来的鹿时应身旁,问:“不进去?”鹿时应说:“等他睡下吧。”

秦白:“你这又是何苦,像你这样更应该及时行乐。”

鹿时应没有接他的话。

夜色很浓,响水湾的初冬也不见寒冷,皎洁的月光照在海面,银色的涟漪一层一层荡漾。

这是和寻常没有两样的夜晚,阿洛在帐中打瞌睡,没一会就等来了鹿时应。

阿洛:“主子今天精神很好,喝了两次鱼汤,吃了香叶饼,说很好吃。”

鹿时应点点头,阿洛就和往常一样退出了营帐。

账中只点了一只蜡烛,昏暗的灯光下孟多闭着眼睡的正熟。

鹿时应坐在床边低头看他,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只是这样看着,隔着一段距离,看上很多年都可以。

可是鹿时应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时间。

鹿时应伸出手,想要拂开孟多鬓角凌乱的一缕散发,但手指刚碰到孟多的脸,就被人扣住了手腕,孟多睁开眼,眼神清明的看着他。孟多说:“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孟多直白袒露的目光让鹿时应不敢直视:“我……没有”

孟多冷笑,松开他的手:“若是没有,何必半夜三更来打扰别人睡觉。”

鹿时应低声说:“抱歉。”

孟多翻了个身,冷淡的说:“不用道歉,你不想来就不用来,晚上也不必来。”

鹿时应看着孟多抗拒的背影,半晌才低声说:“我知道了。”然后他站起来,离开床边,走向门外。

孟多听见他的脚步声,眼睛骤然一酸,好像当初眼睛中的毒还没有完全好,这一刻突然重新发作,让他的眼睛疼的想要落泪。

孟多紧紧的闭着眼,睫毛微湿,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明明是鹿时应犯了错,为什么要孟多来承受痛楚。

床边出现了一声叹气,鹿时应没走。

“你又何必”,鹿时应坐到床边,将孟多从被子里拉出来,然后抱进怀里。

孟多的眼泪瞬间像决了堤,打湿了鹿时应的胸口,他断断续续的说:“鹿时应,你太过分了。”委屈的好像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回答孟多的是更紧的拥抱,想将孟多揉进血肉里,从此再也不必分开。

在今天以前,孟多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明明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偏偏见了鹿时应就变成了只会躲在他怀里哭的袋鼠。

他们断断续续的亲吻。

鹿时应说了孟多想听的话。

到了深夜,鹿时应想走,孟多说:“躺下跟我一起睡。”

鹿时应犹豫,怕影响孟多养伤。

孟老爷翻个身,背对着鹿时应,嘟嘟囔囔的说:“又不是没睡过。”

鹿时应的脸微红,脱了外面的衣服,躺到了床侧,从后面拦住孟多,说:“你不生我的气了?”

孟多说:“生,你表里不一,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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