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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爹启示(75)

同年腊月二十一日,攻过北屿境内二十里地,破屿人防御,斩杀三名军中大帅,俘获两千屿人,北屿军师轩烁失踪,寻未果。

腊月二十三,北屿递出投降请罪书,至此,滋扰大昌北境的海战宣告结束。

这一天是民间的小年。

营区比战时更加忙碌,清点伤亡,缴获物资,填埋尸体,处置俘虏,接受受降书等等,复制雷箭极消耗心智,孟多在床上躺了五日才彻底清醒,秦白给他开了药,不解的问钟齐雁,说:“他这是做什么去了,累成这幅德行?”

钟齐雁为了不给大家添乱,老老实实的在帐中待了一个多月,并不太清楚战争的过程,自然也不知道孟多的情况。章礼江掀开帘子走进来时刚好听见这一句话,笑了笑,替孟多掩护说:“日夜祈祷我们打胜仗累的了。”

秦白显然不信,孟多这个情况明显是耗尽精力,而且有一段时间了,不过鹿时应没有请他来诊治,想必是知道内情,鹿时应没说,秦白也不想追根究底,开了恢复精力的药,就提着药箱匆忙赶去伤兵营。

孟多和章礼江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将帅帐中,鹿时应与几名将帅正在商谈受降一事,忽然听闻帐外传来马儿的嘶鸣,有人纵马狂奔,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见了鹿时应,扑通一声跪下,痛声说道:“皇上驾崩了,太子因为悲伤过度昏迷不醒,太后以嫡子为由,坚持要等太子苏醒继位,二皇子手持诏书,宣称皇帝已传位给他,并将太子和太后禁于宫中,禁卫军张大人以二皇子谋反为名,带领禁卫军起兵,将京都围了起来,二皇子部下陆科将军的儿子陆项正带西北军赶赴京都,如今,京、京都大乱——”

鹿时应猛的站了起来,还未出声,唇角渗出一丝血水,他耳旁忽然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胸口传来窒息的心悸,鹿时应想抬手按住心脏,却发现四肢僵硬,不听使唤,他意识到什么,眼前骤然暗了下去,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听见自己说:“不要告诉——”

再清醒的时候,鹿时应看见秦白坐在床边正往他身上落针,他动弹不得,但能感觉到自己应该被扎成了刺猬。

“别动。”秦白的手稳稳的将一根细长的针扎进鹿时应头上的穴位里。

鹿时应想说话,但一张嘴便闷声低咳起来,一股气凝滞在他胸口,让他呼吸不畅,闷闷的发疼,“孟多......不要告诉他......”

秦白说:“他只知道你昏倒了,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孟多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鹿时应。

秦白说了一句半个时辰后他再过来,然后就离开了帅帐。鹿时应动了动手指,说:“过来。”

孟多站着没动,鹿时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孟多轻轻叹了口气,蹲在床边,握住鹿时应的手,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瞒着我好吗?”

鹿时应笑了一下,没回答他,说:“小叶子呢?”

小叶子被拽着尾巴从小袋袋里拎出来,倒挂着看鹿时应,想跳到他身上卿卿,但鹿时应满身的银针让它不知道从哪儿下爪,只能眼巴巴瞅着。

鹿时应说:“长大了。”

好像好久都没这么仔细的看过小叶子了,又好像看不够似的。

孟多摩挲着他的手指,说:“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人。”

鹿时应说:“不管什么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小叶子往自己的小肚子上摸了摸,摸出一片皱巴巴的树叶子,蹑爪蹑脚的爬到鹿时应脸旁,把树叶凑到鹿时应唇边,叽了一声。

鹿时应看向孟多,孟多说:“你最好吃了,它觉得你很可怜才把自己收藏的树叶拿给你吃。”

鹿时应只好张嘴,小叶子把树叶放进去,然后一脸期待。鹿时应之前吐了血,喉咙干涩,只能尝到铁锈味,但他说了很好吃。

小叶子十分开心,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没有人能拒绝一只小袋鼠奶里奶气的笑容。

孟多捏着小叶子凑到鹿时应脸庞,让小叶子亲了一下鹿时应,然后重新把小叶子塞回口袋,说:“你还没答应我。”

鹿时应不想说谎,用仅能动的手指握了一下孟多的手,说:“去让秦大夫把我身上的针拔了吧。”

孟多对他顾左右而言他感到不满,嘴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出了帅帐去叫秦白。

秦白端着刚熬好的药,孟多替他拿着药箱,走在路上的时候,孟多说:“时应到底怎么了?”

秦白说:“他想告诉你的话,就会告诉你。”

孟多的脚步一顿,秦白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掀开帘子走进了帐中。

孟多转头看见赵蕴站在不远处,一身盔甲,是刚刚巡逻回来,赵蕴朝他点点头,下马去了其他地方,孟多收回目光走进了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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