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半落(49)

夜迁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心甘情愿地付出，因为筑延的笑容，是这个世界最美的存在，仿佛月之碎片闪着不灭的光芒。

“肚子好饿！那么，我要吃了。”筑延走到餐桌前安然坐下。

段斐温柔一笑，“延的美，真是令人不自觉仰慕和沉迷啊！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会变迟钝和怪异了。”

筑延刚喝下的汤被喷了出来，这个温柔的人……是认真的。面前伸过一条干净的手帕，没等筑延伸手接过，段斐已经径自帮他擦拭。

温柔……除了温柔……带着淡淡的水仙香味飘来……

饭菜的香味也不适宜地漂浮着，尽量显得房子里的充实和温暖。

段斐秀气的手轻轻抚上筑延的脸，如瓷般光洁的俊美容颜有薄如细丝的触觉，透彻无暇的细致肌肤散发着淡淡的玉兰香。

精致的眉间缠绕着魅惑的气息，长睫毛如玉蝶之羽翼轻盈煽动。

时间一秒一秒地滑过，筑延的手轻轻抚掉那只秀气的手，“我喜欢苏洛！”

“我知道啊，可是她已经跟夜迁在一起了不是么？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选择了那个孤傲妖媚的少年……”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责备和残忍的人。

筑延抬眼看着他，仿佛询问。

“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知道，无论在哪里做什么我都想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不要轻易受伤，即使无法接受我也没有关系，只要延你觉得开心就好。”

“如果你一直这么重复的话，我觉得你是在刻意提醒我这些事实，没有人告诉你我很冷漠很残忍么？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无论你们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心意。”

“呵呵……真是聪慧的人，要是付出太多的话，就会想得到回报吧！”

筑延默然。

“好了，我真的很单纯地想对你好而已，只是我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事你不用担心什么后果，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会克制的。所以……我们吃饭吧！”

应该觉得害怕吧，可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眼眸里的真挚和那个女孩和他做约定时那样类似。她曾经也是那样望着他……真挚……干净的眸子……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筑延接过，“我不回去。”

“连父亲的请求都可以无视么？我知道对你很不公平，但是夜迁他受到的伤害和痛苦比你的十倍还要多吧，是我毁了他们的幸福。”

沧桑的声音，带着祈求，曾那么叱诧风云的那个男人原来真的醒悟了啊。

“回来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如果真的不想继续住下来也没有关系！”

电话已经断掉。

筑延蓝得如天空最晴朗时纯粹透明的眸子有淡淡的氤氲雾气，缠绕着莫名的如月之碎片的清冽光芒。

段斐站在水仙花前，看窗外的暮色闪着迷醉的气息遮住巨大的天空，真是……觉得绝望呵，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就开始慌张。

生活变成了繁杂的应对，自从遇到了那个桀骜少年之后便再也没有规律的安排过时间和空间。一切盲目得让他觉得好像到了一种万劫不复的尽头！

筑延站起身，缓缓走向门口。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行动，默默地……离去……

他知道那个妩媚的男孩会因为这样而难过，但是生活本身就是一件难过的事情，因为谁而变得更加严重之余的那些错误，无法弥补。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但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信手拈来。

桌上的丰盛的菜式已经没有了升腾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和冰冷的气息，好像深夜的寒流。

段斐看着空荡的房子，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菜样，一个一个丢进了垃圾篓。

连同那些爱慕和希望一起丢掉。这样的话……就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吧……忘掉……

筑延看着那幢白色如城堡的别墅被灯光照得富丽堂皇，心不觉沉了下去。

“哥哥，你回来啦！好开心哦，出生在这个季节的人听说会很容易得到幸福呢！生日快乐……”筑轩笑脸如花地朝筑延跑来。

筑延轻轻应了一声。眼睛转向了那个威严的父亲，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温和，英俊的面容带着些许沧桑。

“生日快乐！”父亲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向不外露的感情。

“谢谢！”少年看着桌上满满的菜式，真是一群没事做的人啊，总是做一些他没兴趣的东西。

“有蛋糕吗？”筑延的发问让父亲和妹妹都愣在那里，他不是不喜欢吗？

“当然有啊，蛋糕店刚刚送过来的最新鲜品种哦！”

“哦！”微微失望的语气，好像家人没有谁是会做这样麻烦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