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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哈士奇(53)+番外

作者: 不爱做梦 阅读记录

“我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害怕见到你,在梦里也要哭着跟你说对不起。难道说——”时奕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真的虐杀了你的狗?”

他的声音里明明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却让蒋明婕的心越来越沉。

十年前的往事浮上心头,她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只好摇头:“不是。”

时奕的表情很淡:“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蒋明婕深呼吸一口气。

云眠失踪的事她略有耳闻,在时奕找上她的时候,她就大致猜到约见她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这么直白。

她缄默片刻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讲述。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彼时她和云眠是邻居,是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她养了一只名叫多多的哈士奇,云眠很喜欢多多,经常来找它玩。

暑假的时候,她和父母要外出旅游,找不到合适的寄养,云眠自告奋勇,说要帮她照顾多多。她当时松了一口气,把多多交给了云眠,轻松地和父母去旅游。

然而等她回家,云眠告诉她,多多死了,因为吃了浸泡过杀鼠药的食物,没有及时送到医院,所以去世了。

即便十年过去,对蒋明婕而言,当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她快乐地回到家,以为可以见到多多,当云眠嗫嚅着说出多多已经去世的时候,她以为天塌了下来。

她没有办法原谅云眠,云眠越说补偿方案,她越觉得恶心,所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曾经的好友不留情面地说出充满仇恨的话语,在她苍白的脸色里拂袖而去。

她和云眠就此绝交,无论云眠怎么讨好她,她都置之不理,甚至在学校里散播云眠虐杀了她的宠物的传言。

“我妈妈教育过我,说我不应该这么对待云眠,她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后来我渐渐明白,其实一直以来逃避责任的,是我自己。”蒋明婕忽然捂住额头,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当我找不到寄养向云眠抱怨这件事的时候,我期望的就是她能主动提出帮助我。她没有让我失望,很积极地说要帮我照顾多多。”

“但是,她照顾时出了意外,我就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她,这样,多多的死就与我无关,我就不会遭到任何良心上的谴责。”

时奕喝了一口快要冷掉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听起来,你好像并没有逃过良心上的谴责。”

“你说得没错,每次我想起我说出的那些狠话时云眠苍白的脸色,我就觉得我做错了。可是我没有勇气跟她道歉跟她和好,我一直在躲避,直到我搬家离开安市,远离了她,我以为我终于可以遗忘这些事情。”

蒋明婕用手捂了一下眼睛:“上次回安市探亲,得知云叔叔去世,母亲带着我去吊唁,看见云眠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些过去一直藏在我的心头,从来没有消失过。”

初夏的日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咖啡馆褐红色的桌上映出一块光斑,安宁的氛围里,时奕断断续续的思绪终于连成一条线。

很多他曾经觉得怪异的地方有了答案。

云眠为什么一定要奕崽为什么眼神会黯淡?因为奕崽就像十年前去世的多多。

为什么他和她吵架时她会露出衰败的神色?因为他说了和蒋明婕类似的话触及她最深的伤疤。

为什么她说她罪有应得,为什么会多年来一直在流浪动物保护中心当志愿者?因为她在赎罪,她认为的没有保护好多多的罪。

十年来她一直活在这件事带给她的痛苦里,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她竭力伪装成正常人,将自己装在带刺的铠甲里,看似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云眠失踪,和这件事有关,对吗?”蒋明婕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时奕点头:“对。”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慢慢地说:“你知道吗,她一直没从这件事里走出来。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失去多多的同时也失去了身为最亲密朋友的你,她一直很痛苦,就好像停留在了十四岁。”

蒋明婕捂住嘴,眼底闪着泪光:“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那么对她。起码,多多去世的责任不应该她一个人去背。”

十年后的这个夏日,蒋明婕回忆起了云眠提出重新买一只狗送她时的慌张与绝望。她的脸涨得通红,极度惊惧,害怕来自好友的责骂。

她想,那个时候的云眠需要安慰,需要一句谅解,可那个时候的她只是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嘴里说着永远无法原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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