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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恨(28)

作者: Sleeptear 阅读记录

当然有空的时候,卢熙泽还是会用他的四个圈带着宁小蒙去兜风,去吃A县每一家新开餐馆的特色菜,看着宁小蒙没有形象地大吃就显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看着看着就被她感染了,自己也跟着大吃起来。

A县的人最大的特色就是吃和麻将。仿佛A县人民的人生除了这两样就没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一到晚上,所有餐馆都是满的。久逢知己,喝!单位聚餐,喝!机关腐败,更是喝!以致于餐馆开了一家又一家却永远都是供不应求。吃喝完的后续消遣无非分成两大类,一是唱K,二是麻将。其中以打麻将为大众普及活动。别看有些人平时并不出众,可一到麻将桌上,俨然就是一个大将军。比起两军对垒,打麻将更加技高一筹,以一敌三。上牌千变万化,牌局风云莫测,摸、吃、对、杠、靠、拆牌,调军遣将运筹帷幄,胡牌算小胜,自摸算大胜,金雀、金筒、一条龙可谓是大获全胜。输了不要怕,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方长,总有翻本的机会。

从麻将场上的众生百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修养。老年人稳重,打牌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悠然自得;年轻人气盛,洗牌快抓牌快出牌更快,牌砸在桌子上咚咚山响,恨不得两分钟之类决出胜负,仿佛厨房炒菜的时候锅热了,赶着菜下锅似的;妇女心细,打牌瞻前顾后,牌拿在手上张张都有用,丢了任何一张都是割了心头肉,思量半天最终打出一张最不该打的。有的打牌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眼观六路,全神贯注;有的抓到一张好牌总要拿在嘴上美美亲一下,留下一点DNA,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把不开胡,脸就吊得老长,嘴里骂骂唧唧,把牌扔出去摔得几米远;有的有说有笑,无论输赢多少,还是嘴里哼着小曲,脚上打着拍子,显得轻松自在,心理素质甚好。还有的偷牌耍千,被对手发现,往往反目成仇,拳脚伺候!顿时打得昏天黑地,一起被送到外二科。

不过卢熙泽不是那种痴迷于麻将桌的人,偶尔应酬需要也会筑一筑长城。宁小蒙则是对麻将一窍不通。有时坐在卢熙泽旁看一会麻将就会呵欠连天。于是卢熙泽干脆就让她自己玩电脑去。宁小蒙继承了A县人民的传统之一摒弃了其二。按理应该身体横向发展,结果却依然没什么变化。被卢熙泽取笑败家子,白白浪费那么多粮食。倒是卢熙泽天天跟着大吃大喝胖了不少。

每次约会结束,卢熙泽总是把她送到她租的那间单间楼下。卢熙泽不只说了一次要给她换个房子,最好是住到他那去。宁小蒙坚决不肯。一是她住得习惯了,自己住一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二是她不想欠卢熙泽的。因为她仍然不能肯定这份感情能维持多久。俗语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好房子,习惯了享受。再突然有一天把她从云端推到地面,叫宁小蒙怎么活?最重要的,宁小蒙觉得目前两人保持一点距离能让自己觉得在精神上是平等的。

“这地方我看了就讨厌,居然比我还有魅力,把我家小蒙迷得连我都不要了。不行,我今天要上去看看,上面是不是藏了一个男人。”卢熙泽作势就要跟宁小蒙一起上去。

“不行!”宁小蒙顿时紧张起来。倒不是真藏了什么男人,而是天性懒散的她那房子乱得简直如猪窝。宁小蒙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出奇地讲究卫生的人。每天都把家整理得井井有条。按理宁小蒙应该耳濡目染地受此熏陶,谁想优良基因一点没有继承到,倒因为从来不用自己整理,变得什么都不会整理。经常东西一丢一放,万事大吉。

这要被他看见了,自己的光辉形象就全没了,虽然本来也所剩无几了。

“哇,你说不行,那肯定是有个男人,我一定要上去看一下,看是他魅力大还是我魅力大。”说完不由分说就直奔五楼。

宁小蒙想去追,无奈久追不上,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跟小媳妇似地低着头。

宁小蒙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开门。想象着等会打开门卢熙泽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他失望地对自己说:“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生活懒散的人,这像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吗?猪窝都比这强。”

然后自己还不怕死地说:“现在猪厂条件可好呢,都有空调。”

于是卢熙泽就更加严厉地批评:“还敢顶嘴!还不赶快收拾了。”

再于是卢熙泽就翘着脚在那抽烟,自己系着头巾,蹲在地上擦地板。还不时地给他整理抖落的烟灰。

一边擦地板一边悲悯自己糟糠之妻般的下场。这时画外音起:

做女人难,做一个既当护士又当保姆的女人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