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误入正途(35)

而且廖秘书似乎想巴上励琛这艘大船,若是这样,自己以后只会更加孤立无援,以他目前的背景实力与励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到这里,常镇远收起露在外面的尖刺,淡淡道:“她的父亲对我印象不错。”

励琛道:“你喜欢她?”

常镇远道:“才见过一次面,谈不上喜不喜欢,但她的条件的确不错。”

励琛笑了,“你很少称赞别人,我现在对她有点好奇了。”

常镇远自嘲地笑笑道:“我说的条件不错是拿我当参照物,对你来说,当然是看不上眼的。”

励琛笑容一顿,溢出微微的苦涩,“别这么说。”

常镇远叹气道:“天冷了,你早点回去吧。”

励琛道:“我看着你上去。”

常镇远暗暗皱眉。上去?上哪里去?早就是别人家了。但他既不愿再与励琛同坐一车,就只好装模作样地上了楼,然后再从三楼楼梯转角的窗户往楼下看,看着车的灯光消失在转角才重新下楼。

从旧小区出来,他在风里足足吹了十分钟的冷风才坐上车。出租车的座位当然不如励琛那辆车宽敞舒服,而且没开空调,司机开着两扇窗,风依旧呼呼地往里灌,以至于常镇远在车上一直保持神采奕奕。

车一路驶入幸福田园,直到门口停下。

常镇远交了钱下车,不经意地回头。

一辆眼熟的车就停在拐进来的小道路口。

出租车从小道另一头出去了,小区里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一人一车隔着中间一条长路遥望。

路灯照不到路口,只能看到驾驶座上隐约有个人影。

副驾驶座的车窗突然下拉。

常镇远不等车主露脸,便转身进楼。

大头家的房门一如既往地敞开着,隐约能听到电视播放的广告声与大头、王瑞和凌博今的说笑声。

常镇远脚步不停,径自上了楼。

楼道很黑。

常镇远一路开灯,直到顶层,随即看到三个身形高大的魁梧男子站在家门口。他收了步,皱眉道:“你们找谁?”

三个男子回头,相貌颇为相似,像是三兄弟。

“我找焦忠国。”三兄弟上下打量着他。

常镇远道:“他搬走了。”

三兄弟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你是谁?”

常镇远看了看楼下,有点后悔没有找凌博今一起上来,“这里的房主。”

看上去块头最大的男子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站在阶梯上的他,“你买了房子?”

“嗯。”

“我妹妹签字了吗?同意了吗?”他指着房门道,“这是我妹妹的房子!”

常镇远道:“我办理了合法的过户手续。”

他一拳捶在墙上,“你再说一遍看看!”

常镇远拿出警员证,“警察。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威胁……”

“警你妈的察!”那人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常镇远站在阶梯上,脚步往后一踩就踩了个空,整个人向后摔去,在楼梯上滚了两圈,重重地撞在墙上。

那人一怔,他两个兄弟见他动了手,立马冲上去,对常镇远一阵拳打脚踢。

常镇远摔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左腿咔嚓了一下,痛得几乎没了知觉。他抱着腿,正想抬头,就见眼前一黑,身上脚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你们干什么?!警察!不许动!”凌博今三两步冲上楼梯,一把扯过其中一人推到墙上,又去抓另一个。

那人打得双眼发红,头也不回就是一拳。

凌博今托出他的拳头,回敬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起先推人的那个用力扑过来。

凌博今被他撞在墙上,那人的另外两兄弟回过神,也扑了过来。

“警察!统统给我住手,不然开枪了!”下面又是王瑞的高喝声。

枪这东西人人都知道。

三兄弟当即停手,端的是干净利落。

王瑞和大头冲上来。

其中一个兄弟瞄到王瑞手上啥也没有,大叫一声,“他手里没家伙!”

另外两个兄弟回神,推开人就往下跑。

楼梯狭窄,他们又是从上往下跑,冲击力极大,王瑞被他们冲得跌跌撞撞地往下倒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去。大头倒是拖住了一个,却被另一个兄弟帮忙给挣脱了。

大头追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常镇远,“他怎么样?”

凌博今蹲在地上稍作检查,“不碍事,我送师父去医院。”

“我去追人!”大头三步并作两步向下冲去。

凌博今见常镇远痛得脸色发白,整个人直冒虚汗,飞快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俯身道:“师父,我先背你下楼。”

常镇远摇头。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凌博今急得挠头,见他实在痛得厉害,道:“要不,我先找点止痛片给你吃吧?”

常镇远点了点头。

凌博今起身想往楼上跑,半途又停了脚步,“师父,我们家有止痛片吗?”

“……”

40、“虎视”眈眈(九) …

救护车来得还算快。

但常镇远痛得差不多虚脱了,被人挪来挪去也没什么反应,只记得凌博今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拉链是银色泪状的,不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人厌烦。

接着来来去去的人越来越多,耳边不时有人说话,有些是对着他的,有些不是对着他的,还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腿,被他一掌拍开了。不过这些事他统统不在乎,反正到了医院,人和钱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等着挨宰就是了。他只关注那条拉链和那件皮夹克一起时有时无,心情不由烦躁起来。

迷迷糊糊中,不知谁扶着他起来,又递给一张纸条,说是签字。

常镇远低咒一声,那人的手刚好放在他的伤口上。

“签啊,签了才能动手术。”那人催促道。

常镇远眼睛往四下一看,都是陌生人,“和尚呢?”

那人喷笑道:“只是骨头复位,不会死人的,不用和尚做法事超度。”

常镇远冷冷地瞪过去。

那人被他眼中的阴沉吓了一跳。

凌博今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常镇远头发凌乱地靠着一个人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术同意书,神情茫然。“师父!”他叫了一声。

常镇远的目光瞟了过来,手飞快地签了字。

抱着他的人将纸抽了过去,讶异道:“你不是叫常镇远吗?你签的这个好像……”

常镇远惊出一身冷汗,神智蓦然清醒,劈手将同意书拿了回来。同意书上面两个字龙飞凤舞,别人看不出来,但在他眼里却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庄峥。

凌博今走过来,“师父,怎么了?”

常镇远低头,胡乱在“庄峥”上添了几笔,硬生生把两个龙飞凤舞的字改成三个模糊不清的东西。

他身后那人叫道:“这位病人,你不能用乱七八糟的签名来逃避应负的责任啊。”

凌博今笑道:“我师父受着伤,签名肯定不能跟平时一样。放心吧,这是个小手术,能负什么责任啊,总不至于出什么医疗事故吧。”

那人不料他嘴巴这么厉害,伸手抽过纸条走了。

他一走,常镇远的身体失去支撑,不由向后倒去。

凌博今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手抱住他一手扶住墙支撑两人的力量。

“你想压死我吗?”常镇远的声音从他胸口闷闷地传出来。

凌博今小心翼翼地松开他,将他身体重新放平,“哪里不舒服?”

常镇远没好气道:“腿断了,你觉得我哪里不舒服?”

凌博今道:“要不要喝水?”

常镇远闭着眼睛没说话。

凌博今转身要走,就听他在身后轻声道:“别走远。”

三兄弟最终被拿住了一个,王瑞和大头直接送到当地分局。等他们处理好事情赶过来,常镇远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只有凌博今抓着两瓶矿泉水瓶坐在门口等。

“阿镖没事吧?”大头焦急地问。

三兄弟身份问清楚了,就是原房主太太的三个兄弟。他们知道老焦送自己妹妹进精神病院的事之后立刻赶来,扬言要给老焦一个好看,谁知道老焦没等到了,却等到了常镇远。

这事大头愧疚得很,房子是他介绍的,多多少少有点责任。

“没事,医生说用手术把骨头复位就好了。”凌博今心里也不舒服。要是他回来先上楼看看,兴许就能替常镇远顶掉这场无妄之灾。

大头抓了抓脑袋道:“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凌博今道:“队长知道了吗?”

“我跟他说了。他让阿镖好好休息。”大头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地看着凌博今道,“我看你和阿镖哪天有空还是去庙里拜一拜吧。”

王瑞道:“我们是党员啊,哪能信这个。”

大头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大人说大人的事儿呢,你一小孩懂什么。”

上一篇:旁观霸气侧漏 下一篇:朽木充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