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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55)

常镇远不紧不慢道:“头儿想过成云妹和赵拓棠的关系吗?”

刘兆皱眉。

“一个半路跑出来向自己情人献殷勤的男人,你觉得赵拓棠会接受?”常镇远身体往沙发一靠,没受伤的脚大咧咧地抖了抖道,“除非他天生喜欢绿帽子。”

刘兆道:“你怎么确定刘兆和成云妹是情人关系?”

常镇远道:“因为我想不出更合理的关系。总不至于是母子吧?”

刘兆道:“也许赵拓棠看在姚启隆的份上照顾成云妹。”

姚启隆死了,赵拓棠是最开心的人,他还看在他份上?

常镇远道:“要照顾哪里不能照顾?一定要同一个城市窝着?成云妹是看中这个城市死了他老公,她恋恋不舍,还是看赵拓棠霸着他老公的产业,她兴高采烈啊。”

竹竿突然道:“你说成云妹会不会不甘心姚启隆的产业被庄峥霸占,所以联合赵拓棠,搞垮庄峥?现在她可能又会对霸占姚启隆财产的赵拓棠心生不满。要是这样,她和我们合作的希望就大了。”

成云妹想要搞垮他?

常镇远刚要勾起嘴角,随即想到那个被他强制打掉的孩子……脸色又阴沉下来。

小鱼儿道:“要是这样,和尚出现的就太及时了。一个能够依靠又能够掌握的帅哥,不是成云妹目前最需要的吗?省的,搞垮一个又有一个,不如扶植自己的人上去。”

刘兆这次没有直接否决,似乎也在思量这种可能性。

常镇远道:“用情人的身份接近成云妹太冒险了。我听说,成云妹之所以跟姚启隆,是因为她的弟弟。”

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他脸上,其中尤以刘兆的最意味深长。

常镇远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成云妹有个患病的弟弟,需要钱动手术,所以下了海,但第一天就被姚启隆看上,跟了姚启隆,但她弟弟的手术最后没有成功,还是死了。”

小鱼儿唏嘘不已。

刘兆道:“这个资料里没有。”

“是啊。”常镇远用心照不宣的眼神看着他。

刘兆大概又想到了励琛,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凌博今缓缓开口道:“她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常镇远脑海中闪现出一个面黄肌瘦却又懂事的孩子,“不知道。”

寻找成云妹弟弟的资料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从户口上查,成云妹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后来还是地方警察问到成云妹有个从小过继给亲戚的弟弟,不姓成,姓陈,叫陈飞。再查当地医院的记录,终于查到他弟弟的资料,但当年的主治医生去了其他城市。刘兆为了得到最确切详尽的资料,还亲自去出了趟差。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终于把成云妹的弟弟弄清楚了。

小鱼儿听到刘兆的描述,眼泪噗噗直往下掉,“真不公平!为什么这么乖巧的小孩命这么短,那么多坏人命这么长。”

大头道:“庄峥不也是短命吗?”

小鱼儿道:“呸。活了这么多年还叫短?这种人一出生就该被掐死。”

这不是第一次从他们嘴里听到对自己死亡的评价,但常镇远发现自己竟然比以往平静得多。或许是,麻木了吧?

刘兆看向一直沉默的凌博今,“怎么样?”

凌博今低头想了想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刘兆道:“我期待你的表现。”

等刘兆转身,小鱼儿特地把凌博今拉到外面,小声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成云妹?”

凌博今笑道:“她又没做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对付她?”

小鱼儿叹气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凌博今点头认同。

“你……”小鱼儿原本想说你别伤害她,但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卧底的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她突然摸摸鼻子,自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哎呀,你自己小心点!成云妹是小绵羊,但赵拓棠可是大灰狼。”

她甩头进去了,凌博今又独自站了会儿,等转身想进去的时候发现常镇远倚着门框看着自己,不知道站了多久。

“师父。”凌博今看着他的目光,心里猛地一紧。从大扫除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常镇远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了,但是刚才一刹那,他们好像重新回到大扫除以前。“你不赞同这个计划吗?”他谨慎地问。

常镇远敛眸,“怎么会?是我提议的。”

凌博今笑了笑道:“师父是不想我用美男计吧。”

常镇远抬起的拐杖微微一顿,挑眉道:“我是怕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博今道:“是啊,是师父一路送我到这里的。”

常镇远看了他一眼,吃不准他是抱怨还是别的。

“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

这一刻,阳光在他的背后,头发闪烁着金光。他的神情坚定,仿佛被某种神圣的意志加持,让人不敢直视。

常镇远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许久才漫应了一声。

60、“忠心”耿耿(九)

为了更接近陈飞的形象,凌博今特地买了个假发。他的头发虽然已经长长了不少,但是比起经常呆在医院,两三个月才能减一次头发的陈飞来说,还是太短了。

凌博今戴上假发穿上肥大的衬衫之后,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说以前的凌博今像充满活力和热量的太阳,那现在的凌博今就像是充满忧郁和沧桑的月亮。

王瑞看得直揉胳膊,“哥们,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一面。”

凌博今露齿一笑,笼罩在身上那层虚无飘渺的忧郁雾气随之飘散,“也不难,就是别太多表情,想一点悲伤的事。”

王瑞道:“什么悲伤的事?我记得你大学没挂科啊。”

凌博今笑容微顿道:“比如说被你抢走的鸡腿。”

王瑞道:“一条鸡腿你惦记到现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只鸡跟你有一腿呢。”

小鱼儿不大放心道:“成云妹不是和赵拓棠关系很暧昧吗?你这么频繁地出现一定引起他的注意,你再戴个假发,那也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

“就是要引起赵拓棠的注意。赵拓棠这个人生性多疑,我们只有找机会打消他的怀疑,才能真正亲近他。”刘兆把桌上的橘子丢给一声不吭的常镇远,“怎么?不来点建议?”

常镇远把橘子顺手递给坐在旁边的凌博今,等他剥开之后又抢回来,“机会只有一次。”

小鱼儿道:“不是每个月一次吗?”

刘兆道:“你是说,赵拓棠会限制成云妹和和尚见面?”

常镇远咀嚼着橘子,“有可能。”

刘兆看向凌博今,微微一笑道:“别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

凌博今点点头。

大头深吸了口气道:“被你们这么一说,我不知道怎么的就紧张起来了。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吃一顿,预热一下?”

刘兆摆手道:“离月底没几天了,还是安分点,省的引起对方注意。”

小鱼儿道:“头儿觉得赵拓棠还盯着我们呢?”

刘兆道:“小心没坏处。”

他这句话说完么多久,就出了一件事,证明了不小心有多大的坏处。

大概心里兜的事少了些,常镇远这几天都睡得很早。励琛偶尔九点半会发一条晚安的短信,他都第二天早上开机才看到,索性不回。

这天半夜,他睡得正香,就听到梦里响起一连串敲门声,迷糊了会儿才醒过来,发现真的有人敲门。他打开灯,看了看脑中,十二点过五分,正是睡觉的黄金时间。

“师父。”凌博今边敲边喊。

“什么事?”当警察就这点不好,随传随到,所以他才养成睡觉关手机的习惯,反正电话声他调得轻,楼上楼下听不见,无所谓,但防得了铃声防不了门声。他盘算着要不要换个安静点的房客。

凌博今推开门,“头儿出事了。他被一群人打了。”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半夜三更跑出来行侠仗义?

常镇远想到刘兆平时算计的样儿,心里幸灾乐祸了一番,但表面上还得作出关心的样子,“没事吧?”

凌博今道:“听说身上青了几块,在警局做完笔录就要去医院。师父,我们……”

“我们明天去看他吧。”常镇远飞快地接话。

凌博今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反正大头和王瑞已经过去了。”

常镇远心里冷哼,只是青了几块,算什么大事,值当他半夜三更跑来扰人清梦!他当初瘸了条腿,不照样也是第二天才有人来看他。看来队长的命果然比别人值钱些。

他重新睡下,翻腾了会儿才重新入睡。

到第二天,刘兆照样来上班,但额头和眼角的淤青让他看上去全然没了平日里斯文温和的样子,异常滑稽。连童震虎、瞿伟成等人也特地跑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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