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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95)

“混得不够开啊。”常镇远丢了根烟给他,顺口岔开话题,“你刚才不说不知道他们六个人去了哪里吗?”

“是啊。你又听到什么坊间传闻了?”

常镇远道:“你有没有想过赵拓棠为什么要放这一把火?”

大头道:“毁尸灭迹?不对啊,他的死不是你开的枪吗?”

一直听他们嘀咕的小鱼儿道:“会不会是赵拓棠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头问:“什么秘密?”

“我哪儿知道啊。要是能把他烧毁的皮肤复原,说不定就能揭晓谜底了。”

“不会吧。难道还刻着藏宝图?”

常镇远听他们两人把思绪越带越远,忍不住道:“吸引注意力。”

“谁的?”大头问完,又自己回答,“我们的?”

“赵拓棠别墅起火的时候,就算不是所有警力都赶去现场,至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在了那里。”常镇远道,“还记得梁润发说他和罗长根换车的时间吗?”

大头道:“十二点多啊。”

小鱼儿道:“发现起火的时间。”

常镇远道:“那六个人都是赵拓棠的亲信,也是绑架和尚的从犯,就算赵拓棠死了他们也跑不了。”

大头击掌道:“搞了半天,赵拓棠火烧别墅是为了引我们的注意力过去,让那六个人逃走。”

常镇远道:“他们成功了。”

大头道:“可我们说了半天,还是没闹明白,那六个人究竟去了哪里?怎么就能人间蒸发了呢?六个人啊,总不能一块儿跑吧?要是分开来跑,不能个个运气都这么好吧?”那段时间他们可是在各地布下天罗地网。

常镇远道:“逃亡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和事扯上关系。六个人里,有的有父母,有的妻女,有的兄弟,他们真的能完全忍住不联系他们吗?”

大头道:“你是说盯死他们的家人?”

“如果盯死还没有消息的话,”常镇远缓缓道,“我们就真的要盯着死人了。”

在警局忙活一天,又到了下班时间。

常镇远坐在大头的车里,看着外头倒掠的景物,“去一趟队长家吧,我把礼物给他带去。”

“行啊。”大头道,“要不要去接和尚?”

“不顺路,改天吧。”

大头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又闹翻了?”

“没。”

“你当师父的,不能总和自己徒弟耍小性子啊。”

常镇远皱眉道:“谁耍小性子?”

“嘿嘿,说你还不承认。”大头促狭地笑着。

“……开你的车。”

到了刘兆家,常镇远和刘兆两人寒暄了半天,大头才想起他说的礼物,“咦?你的礼物呢?”

常镇远眼睛盯着棋盘,冷静道:“在家里。”

大头:“……”

刘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有心就好。”

大头道:“接了和尚不就可以一起带来了吗?”

常镇远没吭声。

刘兆拿眼睛看大头。

大头道:“估计又闹别扭了。”

刘兆道:“闹什么别扭,说来听听。”

常镇远不磨蹭了,直接指挥车马冲锋陷阵,把刘兆的老将逼死在后宫。

“你不是来下棋的,你是来找人打发时间的。”刘兆道。

“哟,时间还真不早了。”大头惦念着回家煲电话粥,催着常镇远回家。

临走时,刘兆语重心长道:“结头既然是打上去的,就没有解不开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心去解。”

有心,他当然是有心的。

但他有心想要解开这个结,却无心将同样的结再打一遍。

大头开着驶入幸福田园,小区沐浴在傍晚与夜晚的欲迎还拒中。

常镇远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那盏属于他家的灯,眉头忍不住皱到一起。在他来说,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凌博今会不会照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98、“含情”脉脉(七)

凌博今的思路显然还没有完全整理清晰,虽然仍和常镇远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没有再提起过两个人的事。不过这也从侧面地说明他正在认真地看待这份感情,并尝试着走计划经济。

两人的相处一如既往,只不过常镇远偶尔还是会提起搬家的事。

到中旬,凌博今伤愈销假,同时,刘兆也接到归队的通知,对于他递上去的那份报告,上面只象征性地给了个口头警告。

阴霾了好几日的刑警支队上空终于露出阳光,为庆祝两人归队,大头等人凑份子请客。

刘兆妻子、珍珍、小鱼儿男朋友、竹竿老婆都来了。一桌十个人,八个人不是有家有室,就是即将有家有室,只剩下凌博今和常镇远。

大头得意地揶揄道:“阿镖啊,这年头帅哥不值钱,得像你老哥我学习,主动出击才行。站在原地等是等不来老婆的。”

小鱼儿笑道:“谁说帅哥不值钱的?你不知道和尚在我们局里行情有多好,跟我打听他的人都快排到南门车站了。”

大头道:“那不能比,和尚年轻貌美。”

小鱼儿道:“阿镖怎么了?阿镖不也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吗?”

刘兆见他们俩越扯越不像话,忙摆手道:“都胡说八道,快吃东西。”

大头和小鱼儿对视而笑。

“不过阿镖啊,你的终身大事是要考虑了。”刘兆话锋一转,也转到这个话题上,“你看,连困难户就解决了,你好好的一个大帅哥,是吧,现在人也瘦了也精神了,怎么还搁浅着呢?”

大头道:“谁是困难户?我哪儿不好了?”

刘兆笑道:“你自己送上门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珍珍夹了块肉给他。

大头道:“看看,这就是有老婆的好处啊。”

竹竿道:“弟妹是让你多吃肉少说话吧。”

大头道:“嫂子,快给他夹一块。”

常镇远看着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景象,心底竟真的冒出一丝欣羡来。也许,他真的应该学学大头,主动找一个合适的女人过一辈子?

他已经不是庄峥了,不用防着对方冲着他的钱和地位来,也不用担心对方不够坚强不能接受他的生活,更不用怕对方是谁派来卧底和奸细,常镇远的生活很单纯,可以谈一段单纯又普通的恋爱。

大头见常镇远异常安静,搭住他的肩膀,凑过去道:“放心,老哥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跟珍珍说过了,给你瞄着呢。我结婚的时候,你自己好好瞧瞧。有中意的,只管说。”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小鱼儿的声音插|进来,“说的人和尚眼睛都直了。”

常镇远闻言转头。

凌博今坐在他的左侧,手里拿着筷子,目光正定定地朝自己和大头看来,毫不闪避。

大头道:“和尚还年轻,他的终身大事不急,等我和珍珍生个女儿给他。”

“瞎说什么?”珍珍羞涩地轻打着他的胳膊。

大头嘿嘿直笑。

凌博今道:“我喜欢成熟的。”

大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女儿不是少年老成!”

凌博今哭笑不得道:“我怕我太老。”

大头道:“老什么老,不老。我和阿镖是好兄弟,你是他徒弟,配我女儿刚刚好。师兄妹嘛。”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你先忍着啊,我和珍珍会努力让女儿快点出来的。”

“你越说越没谱了。”珍珍红着脸掐他胳膊。

大头继续笑。

饭桌上的话原本是吃过笑过就算了,但小鱼儿还真上了心,暗地里帮常镇远挑起对象来。常镇远减肥成功之后外表就变得儒雅漂亮起来,在加上单位不错,又有房子,很快就被她说动一个。

小鱼儿挑了周末让两人见面。

相亲对常镇远来说实在是个陌生的体验,想到自己吃饭时突发的感慨,他决定给自己一次体验的机会。

相亲地点自然是经典的咖啡厅。

尽管常镇远觉得茶馆也不错,但被小鱼儿否决了。

坐在咖啡厅贴着窗户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广场来往的行人,有男女,有女女,却极少看到男男走过。常镇远喝着咖啡,将离自己很近的一家三口中那个男人去掉,替换上自己,竟觉得违和,又将那女人也去掉,替换成凌博今,才觉得顺眼了些。

“请问是常镇远先生吗?”软软及肩卷发的女青年,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白色的羊毛衫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温柔的看法。“我是付雪。”

“请坐。”常镇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付雪微笑着坐下,“常先生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警察。”

常镇远道:“哦?”

“你很斯文。”付雪点了咖啡,然后安静地坐着。她眼睛很大,比凌博今还要大一些,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却不如凌博今那样坦率阳光。嘴唇很薄,给人薄幸难以相处的错觉。鼻子有点翘,能够看到鼻孔,鼻梁有雀斑,肤色不如凌博今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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