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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的世界(修改版)(27)+番外

气的我真想过去就一脚,可林丰还靠怀里呢!再坐车折腾更划不来。

“我去挂个急诊,你等等啊。”我说,把林丰放下。

他那开了眼看我一下,手猛的抓住我衣角。

“一下。”我忙哄他,用力掰开他的手。

他闭了眼,靠墙上。

我跑着去的跑着回来的,喘的那个厉害。

“拍个片。”那人眼皮一耷拉就开了张条过来。

扶了林丰走出去,到了交费处,里面一小丫头接了单子张嘴就二百五。

这他妈破数,我咬着牙掏钱,心说自己还真一二百五,忍不住嘟囔:“你说这要买排骨得吃多少顿啊!”

林丰在痛苦中翻了我一眼,头还搭我肩膀上。

拍完片子就得等着,等着的工夫我知道林丰不舒服,本想找个病房什么的让他躺躺,结果刚找着一个空的,一个小护士就跑过来说:有床费,二十。

我忙在外边找了几把椅子并在一起,坐着让他枕我腿上。看他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揉他的手,我小时不舒服了我妈就爱揉我的手指头。

他一声没吭,挺坚强的。

结果出来了,右边第二根,倒不厉害,给固定了固定,开了俩大袋子的药,花了七百多。

又接茬打车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都累的睁不开眼了,把那小崽子送床上,给他把枕头拍平点,“就这样挺着睡吧!别乱动啊!”

我说,连衣服都懒的脱就躺他边上睡了。

真要迷糊再的时候就听他那小声说了句:“睡前要刷牙。”

**

醒了后,就招惹上这小祖宗了,连喝了一个礼拜的排骨。

问了问他,谁给他弄的跟猪头似的,他大略的说了下,他拿没人性的姐姐,见诱不出家里东西来,就来横的,纠集了几个小流氓那一通的揍。还把他整一小黑屋子里关着,屋子里耗子蟑螂什么恶心有什么,反正这林丰自那还落了个毛病,晚上睡觉不摸我衣服角就睡不着。不过后来,问题还严重了点,不攥着我手也睡不着,弄的我每次都声明我那手是刚撒尿没洗的。

“你说你是倒霉催的吗?你知道你姐是冲东西来的,干吗还跟她走啊!”

他翻我一眼。

我哼了声,“你是不是算计着糊弄你姐,让你姐把你弄出去,你也不想想,都跟猴似的,谁不清楚那点算盘。”忍不住叹气,这帮子人真是吃饱了撑的,要放六几年的时候吃上饭就是好的,还跟自己血亲算计。我脑子想破了也不明白这帮子人是怎么想的。

林丰从那耷拉个脸不说话。

我也不好多说,帮他夹菜,他身体不好,我也不好让他帮我到店里去,实在是忙的不行,而且一个人的话月底房租都未必能交上。

吃完了饭,收拾了东西。我把桌子擦了擦。坐床边上,那了那价值四百多的袋子,从里一个一个的掏出那些药来。

林丰那坐着。

我掏出来后才给他脱衣服,屋里暖气不暖气,怕提前脱了冻着他,这人跟玻璃做的似的,特脆弱。

脱了衣服,我给他擦那些青紫的疤瘌。

小心避开他胸口那。

“其实多大的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我说。

“比如你身上的烟头。”他那接了句。

我手顿了住,苦笑下:“刚开始痛,可习惯就好了,这个世道啊,没什么是不能忍的。”这话说给他也说给我。

“谁弄的你?”他问我,眼低了去,不看我,看地面。

我看着他觉的好笑,“都过去了,早忘了。”

“要是我就绝对不会忘。”他声音说的很轻。

可我知道他这是从牙缝子里蹦出来的话。

擦完了药,我才收拾好东西。跟平时一样,就好象他还没有回来,我做我的事,只是有时候想起来了,看过去,他偶尔看天,偶尔看地,偶尔看着我发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也知道等想习惯了,什么恨啊怨的,都一边去了,不过一脖子架一个脑袋,谁也没长出三头六臂来,都牛什么牛!

第25章

**

等林丰好点的时候,我就叫他回店里帮忙了。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的坐着。

有遇见过几次特没素质的客人,进来大脏泥爪子就伸人脑袋顶上,那你也得微笑着接过去,用力的擦,擦完还得把人家脚底下的泥也清了。

这活干时间长了自己都觉的自己贱出格了。

可老子谁啊,我照干不误,没事的时候就靠了门边上哼上几首歌。

林丰开始的时候还抗议,我就告诉他,“要不喜欢听啊,就他妈别听。”

毕竟是吃我饭的,他后来就不说了,我一唱他就转了头看边上,后来习惯跟着我哼,哼的倒是比我的好听。

我最喜欢的信仰,他唱的比我还好,我就夸奖他。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他有点好奇的问我。

“我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反问他。

他不说话,只是看我。

“这歌是不爷们,可老子喜欢。”我说,脸靠门上,看着外面,玻璃门上都是印子,早该擦了,可现在天还冷,过了年,也就这几天,过去了也就暖和起来了。

两个月了,我没有抽过一根烟。现在甚至忘了抽烟的感觉,以前一想起什么烦心的事就忍不住摸烟盒,现在我就按着中指的指缝,最恨的一次差点按出血来。

“晚上吃什么?”他问我。

“不知道。”我打着哈欠说,“你说吧!”

日子一天天的过,买了东西吃了饭,收拾了,然后脱了衣服,性志来了就干会,开始的那几次,我都比较小心,怕碰坏了他伤口。

林丰这人有个毛病,大白天的特喜欢横眉冷对,可到了晚上,一关灯就他妈热情的跟小碳火炉子似的。整个身子都贴过来。而且一做完,还特喜欢缩我怀里给我讲他那点破事,可我那时候刚忙完了,就跟跑了个三千米似的,哪还有那劲头,一要睡着,他就在我大腿根那掐。

这招特他妈阴损,痛到点子上,尤其他手法也施展的好,一掐一个圈。我那痛的,一个激灵就又醒了。

三个人的时候怎么玩都可以,两个人就有点不一样,那时候,我似乎有那么点喜欢这小子,可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那种喜欢比哥们的要亲点,亲到可以伸出舌头缠在一块,互相摸对方的那玩意,又比兄弟远点,兄弟要一辈子的,要讲义气,可甭说我怎么地,就他林丰,他是那种有义气的人?

不过习惯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就跟吃饭拉屎一样,开灯和关灯是不一样的,一定得分开。这话,有天晚上趁着关灯我提了下,那时候感觉这小子似乎有点太那什么,我就说:“玩玩可以,可千万别上瘾。”还故意开了个玩笑:“不然就跟李小明似的了,连上个厕所都紧张。”

林丰没有说话,黑暗中他把头扎我怀里,手握住我的,使的劲太大,指甲都要陷进去。

**

有那么几次,我曾经想过,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可我还是遇到了刘露,确切的说,是她找到了我。

她走进我的小店,她看着我。

比我印象中要胖了点。我当时正给一人擦鞋,我把黑鞋油倒红皮鞋上,为这给那个女的赔了三百。

不过我乐意。

交代了林丰几句,我就和刘露出去谈。

她问我要她妈的地址,我没告诉她,我亲自骑着车带她去的,五十块钱的破车根本带不了人,后车架一坐就要塌似的。

到了地方,她见了她妈,我也跟着流了几滴眼泪。

出来的时候,她才告诉我,“前天她复查的结果出来了,她子宫里那瘤子是恶性的。”

我抱住她,“留下来。”

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语言。她不想我看到她死去,可人要那么容易放得下就都痛快了,我不放不下,她也放不下,我们都知道这叫什么,可我们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来。

那个没法说出口的东西渗到了骨子里,掺和进去了血泪,太多的东西,跟理不清的麻一样,我知道,这辈子,老子就只着一回了。

我每天都去看她,每天都买好吃的,所有记忆里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店完全扔给了林丰,后来有次回家早我顺带去了店那,才知道林丰那小子根本没帮我开着。

怒冲冲回去,林丰正躺在床上见了我,只是笑笑。

“起来。”我把他揪起来,“你干什么呢?不是叫你看着店吗?”

“我一个人忙的手都断了。”他说,眼眯着看我。

“下会注意。”我没时间跟他耗,我忙拿着自己存的钱要走。

他在后边叫住我:“买东西吗?我也去。”

跟去后,他财迷心窍了,非要买一个橱窗里摆的银链子,说是该给他的工资,我告诉他他还欠我医药费呢!

他不说话了,我不忍心,给他买下了,挂他脖子的时候忍不住讽刺他几句:“男的哪有带这个的,带也得带骷髅头什么的,这么细的链子。”

他翻我一眼,摸着链子不说话。

就这工夫,我忽然先想起什么,拉了门又冲进店里去,抖着手让售货员把一只戒指给我拿过来,那是个白金的五克,很简单的款式,可顺眼。

我摸着这个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