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30)

报信的人走在前头，楚仲素与小哑巴走在后头，楚仲素装出熟稔的模样，与小哑巴勾肩搭背起来，让他很是不痛快。

本都要到帐前了，可楚仲素压着小哑巴的肩头，不让动了。

隔着帐子，借着光影，看着原先进去的士兵像是与楚仲轩起了冲突，小哑巴作势就要往里去，偏偏被楚仲素压制着。楚仲素打了响指，吩咐了边上的人几句，那人就走开了，眼见着又进去了几个士兵。

等到里头打斗的光影停了下来，楚仲素才放人离开。

小哑巴也是急昏了头，生怕楚仲轩有什么事，冲进帐子里时，瞧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楚仲轩杀红了眼，还想对来人下手，可一瞧见是小哑巴，又冷静了下来。

“小哑巴，你没死。”楚仲轩上前就要去抱小哑巴，小哑巴看着他满脸的血迹有些怕了，往后退了两步，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

楚仲轩一开始不明所以，后来想起自己这狠戾的模样，小哑巴看了定是怕了。他刚想开口解释，楚仲素从外头进来，啧啧有声，将小哑巴从地上拉起，凑在耳边挑拨离间：“你现在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你看他，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了，也这么把你杀了怎么办？他定是天天想要你的脑袋吧。”

楚仲素这话说的不假，楚仲轩确实总是这样。可小哑巴看着楚仲轩现下慌乱的想要和他解释的样子，看看地上令人胆战心惊的尸体，又看看惊慌失措的楚仲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小哑巴，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是他们说你被杀了，我，我气急了才。小哑巴我没想要你的命，我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的，你相信我。”楚仲轩对着小哑巴张开双臂，他往前一步，小哑巴就后退一步，楚仲轩看着他往楚仲素怀里躲，不敢上前了，“小哑巴，你过来，让我抱抱好不好？”

楚仲轩已经顾不得在楚仲素面前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了，他想要小哑巴，想要抱抱他，亲亲他。天知道这些人告诉他小哑巴死了时，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止了，脑中像是有根好不容易被牵制住的弦崩断了。他满脑子都是要楚仲素陪葬，要这里的所有人给小哑巴陪葬。

可是他看到小哑巴还活着时，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小哑巴，你过来，我不会害你的。”

楚仲轩近乎于卑微的恳求，楚仲素还在小哑巴耳旁念念叨叨，小哑巴被这场景弄得不知所措，又急又怕，偏偏楚仲素还一个劲地扰他，身体快于想法，小哑巴顺手给了楚仲素一个响亮的耳光。

三个人都始料未及，连小哑巴自己都没想到，楚仲轩头一次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怕被觉得不妥，还特意捂了下嘴，原本还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怪异。

丢了脸面的楚仲素恼了，要对小哑巴动手，却被楚仲轩眼疾手快的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一掌接下了楚仲素的一掌。

小哑巴闻到楚仲轩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害怕，可感受到楚仲轩怀里的温度，又忍不住安心起来，抬头看着楚仲轩好看的侧脸，楚仲轩好像其实也没方才那么可怕。

“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必对他下手。我叫你一句‘二哥’是念在往日情分。若是你真对他下手，那封地你也不必回了，这金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楚仲轩不是说笑，他也知道这次总有一人要葬身于此，但他不会做那个人。如果楚仲素非要挑战他的底线的话，他不介意同归于尽，或者将楚仲素的死期提前。

“三弟，话别说的太早，这等耻辱本王迟早会讨回来的。”楚仲素不甘示弱，楚仲轩却只当听了个笑话，“那朕，就在这恭候了，二皇兄。”

楚仲素气不过又打不过，只得拂袖而去，至于那满地的尸体，他才懒得找人来收拾。

楚仲素走后，楚仲轩这才放开小哑巴，生怕自己会吓着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到：“他，他可对你做什么了？”

小哑巴摇摇头。

楚仲轩却不知再问什么，想再多关心一下，又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是血迹，那尸体都还近在眼前，他无法为自己开脱，只得尽心哄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待从这出去了，我就放你回三竹村。”

楚仲轩走到角落，席地而坐：“今夜你睡床上吧，我把风，若是有人进来，不会伤到你的。”

小哑巴看着楚仲轩略显凄凉的模样，那些好心肠又跑了出来，蹲到身前，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说实话，小哑巴并不是很怕楚仲轩，哪怕楚仲轩有一天真的想要他的脑袋了，他也不怕。只是方才被尸体给吓着了，这会儿回过神来了。

“小哑巴？”楚仲轩惊讶于小哑巴依旧肯守在自己身边，一时激动，抓住小哑巴的手腕，盯着小哑巴懵懂的神色看了许久，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了句：“ 我想要你。”便扼住小哑巴的下颚，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