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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男与彼男的似水年华(17)

他们猛的从草从中站了起来。

沙林是疯狂的,只要一见了血,他就好象失去了理智一样,只知道杀戮。他一边开火,一边疯狂的嚷着,“出来啊!都出来啊!出来让老子送你们上西天啊!”金小虎不管他,他要追着肥展,不能让他逃掉。他最终在二楼的窗口堵住肥展,肥展累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向下流,汇在双层的下巴下,在衬衫的前襟都滴湿了一大片。他满脸的横肉挤成一团,做出了一个无比可怜的表情,豆大的眼睛里闪着强烈的求生光芒。他的脚边躺着他的保镖和手下的尸体。他向拿枪指着他的金小虎伸出手,肥短的手指上戴着硕大金戒指,他乞求金小虎饶他一命,他可以把什么都给他,包括金钱和地盘。他可以满足金小虎的一切要求。

金小虎平静的说:“那就去死。”

他开了枪,肥展从窗口边跌了出去,惨叫着摔向地面,发出重重的沉闷的一响。

当金小虎从楼里出来时,沙林已经在门口等他。楼下全是鲜血淋漓的尸体,不知道沙林又在他们身上干了什么。沙林一见到金小虎,就激动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枪,大嚷着:“真他妈不过瘾!再来几十个人让老子杀个干干净净!”

金小虎说:“你他妈够了。”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沙林,向他们踩点的地方走去。

过了一会,沙林跟了上来,似乎也冷静了出来。他对金小虎说:“小子,你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沙林。沙林说:“一开始我见到你小子,心里就纳闷。你要知道,Arther本来是保我在这里,轻易不会用我。他说过,这边的生意他也暂时不会插手,没想到他自己把自己的话不算数。能让他要我出手的人,一定是他在这边最重要的兄弟。刚开始我没看出来,不过现在,看你小子还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沙林伸出一只大手,有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你运气好,遇到Arther。他这样的大哥,值得跟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沙林就越过他,走到前面了。

和沙林分手后,在回去的路上,金小虎驾着机车飞驶。他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回想起沙林跟自己说的一番话。当时的沙林,那种认真、坦率、严肃的表情,似乎在跟金小虎推心置腹。沙林口中的李铭冠,与金小虎平时接触的李铭冠相比,是即熟悉而又陌生的。他知道李铭冠对自己确实够朋友,确实肯帮忙。他也知道李铭冠这个人确实能够服众。象沙林那种暴戾疯狂的人,也那么实心踏地,心甘情愿的为李铭冠卖命,对金小虎来说,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金小虎确实钦佩李铭冠,他当帮会的太子,金小虎心服口服。但是从朋友这个层面上来,金小虎又隐隐觉得不痛快。金小虎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李铭冠这个人了。金小虎不知道李铭冠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李铭冠还有哪一面是他所不了解的。似乎沙林都比他了解李铭冠多一些。金小虎觉得有些不公平,在太子的眼里,他金小虎简直是透明的水晶人,一望到底。而他对于太子,却是云山雾绕,始终隔着一层纱。

金小虎猛的来个急刹车,在路边把机车停下来。他掏出手机,拔通了太子的电话。

金小虎说:“喂?太子,对,是我,问题解决了,一个不留。”

那边的太子说:“嗯,我知道了”,口气很淡,似乎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接着,他又问:“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金小虎说:“没有。沙林是专家,有他在,很快就解决了。”

太子说:“对他我是很放心。你们刚分手?”

金小虎说:“对,我们分手没多久。”

接下来,金小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任何话说出来都会没有意义,显得矫情而虚假。他沉默了一下,另一端的太子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但金小虎想太子可能没有注意到这短短几秒钟的难堪的寂静。最后,金小虎终于说:“谢谢太子。”

太子在那么似乎轻笑了一下,他说:“跟我还说这么见外的话?”接着,他问,“你现在在哪里?”

金小虎说:“在回去的路上,停在高速公路边。”

太子说:“嗯……”,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不似刚才的轻描淡写,“现在帮会里不是很太平,难保不会有人为了今晚的事找你麻烦。万事机警一些。”

“我知道。”

“好,那你先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具体的情况,以后见面聊。”

“行。”

金小虎挂了电话,在空旷的高速公路的寒风里停了一会,点燃一根烟,狠命抽了起来。也许是从回想到今天下午漫长的蹲守过程中,一根烟也不能抽的煎熬,现在的金小虎,几乎是在贪婪的享受每一口烟的妙处。那种惬意的感觉,如同是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慰着他的身心,使他几乎都忘记了寒风的刺骨。随风飘散的烟雾,让他想到刚才太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和冷静,太子的态度也永远是不愠不火。金小虎手里的烟很快变成了烟蒂,他把它扔在地上,踩灭了。抽完一根烟后,金小虎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所有的烦恼、忧虑、担心、疑惑都抛洒的干干净净。金小虎握住车把,猛得一踩油门,向着前方飞驶而去。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一个象猫咪一样的女孩在等着他,睡眼惺松的守护着为他留着的一盏灯。

(十六)

金小虎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安排得很满。中午约好与小米一起到金姐家吃饭、打牌、喝茶,消磨一个下午,晚上再预备与兄弟们一起开生日会,喝酒玩乐。结果金小虎在金姐家里坐着时,电话就响个不停。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打电话来祝他生日快乐,再加上兄弟们打来确定晚上时间安排的电话,还有帮会里要解决的事情的,让金小虎一刻也不能停歇,接电话到手软。金姐奇怪的笑着问:“怎么回事?今年怎么这样热闹?”金小虎刚挂了一个电话,随口说:“谁知道”。放下电话,他又解释说:“最近一段时间也挺忙的,越忙事越多。”

吃过饭,打了几圈牌,金小虎就要走了,因为帮会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米也随之跟金姐告辞。金姐点点头,她知道金小虎晚上有聚会,就嘱咐他们俩个晚上不要玩得太疯,喝得太醉,尤其是金小虎。小米甜甜的笑着说:“金姐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他的。”金姐点着她,故意板着脸说:“死丫头,我还放不心你呢!疯起来也是吓死人!”小米撒娇着说:“才不是呢!金姐冤枉我。”

磨蹭半天,小米才和金小虎一道从陈宅出来。之后,金小虎首先送小米到她哥嫂的店里去。小米哥嫂的小店已经开业,卖些烟酒杂货,老式的铺面,楼下是店,楼上是小仓库,可以住人。小米哥嫂就住在里面,另外僻了一个小隔间,算做小米的闺房,小米有时从金小虎的住处回去,就在那里休息。小店里的生意还可以,小米的哥哥只能收款,其他的活都落在嫂子一人身上,也忙不过来,所以小米天天要到店里帮忙。

小米说她在店里忙会后,就要去做头发,所以金小虎就不要到店里来接她了。她做完头发后会直接去聚会地点的,到时间再见。金小虎对此也没意见,但他觉得好象一天到晚听见小米说做头发,但每次做过的头发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没啥改变倒是也罢了,小米却还非要缠着他问做得新发型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因而金小虎就即纳闷又好奇,想着女人真是麻烦呢,就头上的那么一束毛,折腾来折腾去,怎么就那么大瘾呢?不过呢,金小虎也没有干涉过小米。他想:自己的女人倒腾来倒腾去,还不就是想倒腾的漂漂亮亮的,给自己挣面子吗?

所以金小虎点点头,就说了一句:行,就开车走了。

晚上,金小虎到了聚会地点,兄弟们已经陆陆续续来差不多了。生日会是在一家夜总会的包厢里。金小虎与兄弟们说说笑笑一阵,收收礼物,时间也差不多了,但小米还是没有出现。金小虎打了好几次小米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他打到小米哥嫂的店里,小米嫂子接的电话,她说小米老早换了衣服就出门做头发了啊。金小虎问在哪做头发,小米嫂子也不知道。金小虎就没太在意,他想小米兴许现在在路上,或者遇到塞车之类的事,手机信号又不好。这种情况以前也常遇到。又过了许久,有人就注意到小米不在,就问嫂子怎么还没来啊?金小虎就坐不住了,他又拔小米电话,这回对方干脆关机了。金小虎有些担心了,不知道小米出了什么事。他正准备打电话给小米的死党问问,自己的电话倒先响起来。金小虎看看号码,是一个认识的女孩的号码。那女孩在北晨上过学,与金小虎也算是校友,是陈炳耀朋友圈里的人。金小虎在与陈炳耀他们一块玩时,与那女孩也经常碰面,算是普通朋友。不过小米倒是与那女孩关系不错,两个人认识时间没多久,就一见如故的样子。金小虎觉得这个电话肯定与小米有关,立刻接听了。果然没错,电话那头传来小米的声音,不过她的语气迟迟疑疑,好象犹豫不决的样子,小米说:“小虎……我在雪莉这里……你过来一下……”,她的话还没说完,似乎在那边电话就被抢了过去,接着话筒里就传来雪莉的大嗓门,雪莉说话语速很快,机关枪一般得得得个没完,她说:“金小虎,听到没有?让你过来,把地址听好了记住了不说二遍的,”然后她把地址快速说了一遍,金小虎一听,其实就是红枫叶,接着雪莉继续说:“地址听明白没?快点啊!小米可是在这里啊!迟了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