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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209)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一定要回去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

云映绿淡雅地一笑,示意姬宛白先说。

“在那里,女子的贞……节不重要吗?”云映绿有着她的身子,姬宛白这些羞于心口的话才能说得出来。

“当然重要,相爱的人如果身体出轨,就等于是背叛爱情。”

“那为什么于不凡说他不在意?”姬宛白生气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云映绿嘴边绽出一丝笑意,“说我笨,我看与你一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你那样子不叫出轨,事实你根本也没失贞。哪个男人不渴望拥有一份完完全全的爱呢,从身到心。但你那是遇到了意外,如果你真的被歹人奸污,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是不会为一道薄薄的处女膜而放弃你对你的爱。失去处女膜没什么,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就行。”

“你说他是因为爱我才那样说的,不是同情?”姬宛白眨着眼,半信半疑。

“我肯定,我那位学长和我差不多,木纳、笨拙,碰上你这么个难缠的女朋友,真是个大挑战。”云映绿轻笑。

“他才不木纳呢,他脚踩两只船,偷享齐人之福。”姬宛白嘀嘀咕咕。

“我想那一定是个误会。隐瞒不全是欺骗,有时是一种保护,也许是徐琳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他担心你听了会受到伤害。”

“会吗?”

“给男人留有一点独立的空间,让他自由地呼吸。”云映绿握住姬宛白的手,“别那么挑剔,你爱的是一个男人,不是天上的神。于不凡能越过一千年,站在你的角度,处处为你着想。你也试着跨过一千年,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那样,一切是否会变得容易些呢?”

“你……也是这样爱皇上的吗?”姬宛白困惑着,抬起头。

云映绿温婉的闭了下眼,“只要彼此爱着,身份、年纪、时代都不是障碍。”

那一晚,她们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在将近子时,她感到一丝强烈的睡意袭来,她知道那是离别的时刻到来了。

她留恋地看看云映绿和眼噙热泪的父母,缓缓合上了眼睛。

冬来得早,走得也早。年刚过,就见街边的枝叶上开始露出一点点的绿,贪靓的潮女们长靴皮裙,装扮成都城青春的风景线。

姬宛白继续她的客座教授生涯,这学期,她的课排得不少,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在学院里,小部分时间,她都花在积蓄勇气中。

人呀,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她在东阳城时下定决心,要如何如何,可是回来后,勇气大概在半路上泄了一半,每当要开始实施,就胆怯了。

于不凡再没有来找过她,电话也没有一个。

事情似乎有点麻烦。

春雨绵绵,如一位幽怨的女子,泣不成声。

姬宛白下了课,对接送她的司机说弯道她从前住院的那个街区某个西点店,她想买点小饼干回去。

那个西点店也是于不凡第一次带她出去吃饭时的店,那天,她第一次吃面包,然后就爱上了那种松软的点心。

下雨天,西点店的生意很好。为了买刚出炉的手撕面包,橱窗前竟然有序地排起了队。

西点店前不好停车,司机把车停在街对面一家时装店前。

姬宛白撑着车,穿过车流,往西点店走去。

忽然,她驻足,隔着玻璃门,看到店中第一张桌子后,坐着于不凡。

儒雅依旧,温和依旧,惹得一帮小女生们指指点点。

这个时间,一个穿着正装的大男人坐在西点店中确是很怪异。

于不凡也看见她了。

店里的灯光太亮,映出他眸底清晰的痛。

那一刹那,姬宛白的心泛出一丝丝的疼。

“小姐,你要什么?”队伍不长,很快就到了姬宛白,店员微笑着问。

“我……我买……”姬宛白胡乱地指了个糕点,再抬起头,于不凡已收回了目光,专注于眼前一客黑森林。

黑森林?姬宛白瞳孔一缩,他不吃甜食的,那他是为谁点的?她巡睃着四周,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才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感到一丝窃喜。

她攥了攥拳,屏住呼吸,挺直了腰板,推开玻璃门。

“于……不凡,真是好巧哦!”她问候得结结巴巴的,象个做错事的学生紧张兮兮地站在老师面前,等待处罚。

于不凡一下子定住,抿着唇,沉默。

他知道是回来的人是她,并不是真正的姬宛白,因为姬宛白不会去学院教书。不见面,不等于会堵上耳朵。苏放现在象个热心的媒婆,在得知姬宛白到了学院教书时,充分运用他的关系网,把姬宛白每天的点点滴滴,全部传输给他。

片刻,他才用微微发涩的声音说道:“别站着,坐下来吧!想吃什么?”

他还愿意关心她。

姬宛白的心立时如春风拂面。

“马上要吃晚饭了,我怕吴嫂骂,不吃东西了。”她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哦!”于不凡点了下头,无声的看着她。

短暂的静默中,听得到两颗心象比赛似的,怦怦狂跳。

那感觉就象是一层微细的窗户纸,看着很清晰,可是没人先捅破。

咫尺之遥,看得清他幽深的眸,分明有墨色在翻涌,她小小的身影在其中,随潮起潮伏。她忽然记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他送她回家,在夜色里,第一次吻她,她不禁颤栗、沉溺。

往事如尘烟,还能回得去吗?

“我……回学院教书了。”姬宛白有点害怕这种沉默,也担心再不说话,于不凡会起身告辞。

“嗯,还适应吗?”于不凡淡淡地问。

“我努力适应。你呢,好吗?”

“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唐兰和李佳,她们好吗?”

“看上去不错。”

她不是外交家,气氛很快就陷入了僵局。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大半。

他对她不再有感情,所以才这么冷淡?

心中波涛起伏,姬宛白觉得再没颜面坐下去了,纵是一百个不情愿,她还是站起来。“司机怕是等着急了,我……该走了。”

“我也该走了,你把你的饼干带上。”于不凡拎着包也站了起来。

姬宛白可怜楚楚地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她在难熬的静寂中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到相哭。

“你还要买什么吗?”于不凡耸耸眉问道。

“不了,什么都不要了。”姬宛白慌乱地摇手,扭头就往外冲,只想紧紧护着悲绝苦涩的心。

不想,越慌事越多。她一头栽上看似无物的玻璃门,疼得直抽气。

她想让她死了算了,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疼吗?”于不凡凑过头来,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姬宛白面红耳赤,干干地笑着,“再见。”拉开玻璃门,象逃似的冲向了车流。

于不凡直看出一身的冷汗。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他扪心自问。

不,没错,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才能懂得珍惜。

因为一辈子也是一个不短的时间。

于不凡拾起姬宛白匆忙逃跑中丢下的雨伞,嘴角浮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第180章 话说喜事多磨(三)

事实证明,于不凡的考验还是有点过了。

姬宛白曾经因为在魏朝时,她的前未婚夫杜子彬高中状元、被皇上钦赐刑部尚书,她觉得一口气难咽,拿把刀就割了腕。这么个倨傲刚烈的性子,能够主动向分了手的于不凡招呼、寒喧,已经是她把头低到尘埃之中了。这求和的信号发射得比夜晚绽放的烟火都明亮,偏偏于大医生装没看见。

这下好,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狼狈而逃。

于不凡不知道,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姬宛白咬紧嘴唇,脸上,泪水滂沱而下。一上了车,她弯下身子,捂住脸,觉得自已似乎与世隔绝了,这才放心地痛哭出声,哭得几乎晕厥……

从这天起,于不凡这个名字成了姬家的一个忌讳。谁要是无意提到于医生,姬宛白不管在干什么,立马脸一冷,转身就往楼上去,然后就能把自已关在房间里几个小时,任谁敲也不开门。

姬董事长夫妇叹息,他们对于不凡这个女婿是最最中意了,有才有貌,最重要的人品好,看来,他们是不敢指望有一天听到于不凡喊他们一声“爸爸、妈妈”了。

姬宛白的消瘦和颓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又是一棵带刺的花,你看得出还不能问,任由她独自枯萎。

姬董事长夫妇心疼之极,决定周末带女儿去郊外的别墅散散心。

在近郊别墅区,天然河流改道成纵横的水网,并且汇聚成为巨大的人工湖泊。湖边绿草成茵,林木参天,一栋栋别墅掩映水边树丛,如同一朵朵含苞的花蕾,带了一种低调的炫耀。

这个时候,正是油菜花开得正盛时。别墅区的另一边就是一大片油菜花田,金色的花束在阳光下摇曳生姿,那种壮观的美令人屏气凝神。

姬宛白在别墅中里里外外转了一下,宽敞的阳台是她最喜欢的。在魏朝,有这么大个宅院不算稀奇。但在喧闹的北京城,忽然跑出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她觉得象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