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眞是很在意这条河的。莫秋这样觉得。
一剑曾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一剑期许自己,也期许他能成为那样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做到。
他关心兰州百姓,担心姚河决口会让这些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从来不懂得要留有私心,他的一切一切,全以百姓为先,早是大侠所为。
看着几度反复潜入水中打入木桩,不辞辛苦只为稳固这片大堤的一剑;看着湿淋淋地起身,衣衫一脱随意丢置,又同其它裸着上半身的汉子夯土捣实的一剑;看着汗流浃背地工作,汗水在烈阳之下闪闪发光,却又露出愉快笑容和旁边人说话的一剑,莫秋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一剑一直以来的坚持。
敲打声纷杂的兰州长堤,众人虽皆疲累,但却不曾停下手边的工作。和旁人笑语三两声,偶尔接过民家特意熬来的消暑绿豆汤,上上下下齐心一致,全是为了自己的家园和城里的亲朋好友所努力。
莫秋静静地凝视一剑,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堤旁农田里一群小孩正嬉闹着。天很蓝,风很凉,耳边有些吵,心情很宁静。
原来,一剑眼里的风景,一直是如此美丽的模样。
向晚时分,夕阳西斜,长堤上的大伙儿结束了一日的辛劳工作,慢慢地都散了。
一剑下了长堤往家里方向走去,路过河边农田,发觉今早和他一起来的莫秋竟弯着腰站在田边,认眞地看一群小孩在沟渠里掏泥鳅。
「怎着,你也想抓泥鳅吗?」一剑停在莫秋身边。
莫秋抬起头,脸上有些茫然,原来那黑黑圆圆像条软棒子似的东西叫泥鳅。
「来吧!我小时候也抓过,小孩子都很爱玩泥鳅和稀泥的!」一剑去拿了两个木桶来,脱下脚上靴子,往田里头走去。
莫秋讷讷看着一剑,他本想回道自己都几岁了哪还是小孩子,没想却在一剑回头笑着,朝他伸出手来时,愣愣地连鞋也没脱,便走入了田里。
田间阡陌交错,灌溉水田的沟渠多不胜数。一剑选定了一处,要莫秋学他一般先将头尾两端堵住,跟着努力弯腰将渠里的水全部舀干,露出底下的烂泥巴来。
一剑的双臂深入烂泥之中翻找,莫秋也学他一般挽起袖子努力搅。
「抓到了!」一剑大喊一声,没几下便翻到了几只泥鳅。他脸上有着难掩的兴奋,想来也是很久没摸泥鳅了。
可莫秋却是抓不到诀窍,努力了一会儿,最后好不容易和泥巴一起挖出一只黑溜溜的泥鳅,可泥鳅很不给面子地啪地一跳,溅了他满脸泥,迅速从他手中溜走。
「......」莫秋无言。
一剑看见莫秋不但一张脸全花,还连半条小泥鳅也没挖着,竟大声地笑了出来。
「啧......」莫秋不甘心,低头继续摸泥鳅。
若不是他武功全被小七一颗臭得要死的药丸给化了,凭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铁剑门门主一枚,会抓不到一只小小泥鳅!
过了半个时辰,天也黑得啥也看不见,一剑瞧莫秋赌气猛往泥里掏的模样,笑得直颤。跟着他靠过去捉住莫秋的手,两个人四只手在泥里和,教这孩子用最简单的法子,连泥带泥鳅捧进桶子里。
一剑说道:「好了,这不就抓到了吗?」他笑得眼都弯了。
莫秋先是愣,垂眸看着自己似乎仍留有这人身上余温的双手,勾起了唇角。
突然,烂泥中扑腾了声,一尾大泥鳅从烂泥里钻了出来,莫秋眼一亮,一剑也发现了,立刻弯下腰抓去。
那泥鳅比普通泥鳅大上三倍不止,黑背黄肚,长得是又粗又圆。
「那里、那里!」莫秋紧张地叫着,手指指着钻来钻去的泥鳅。
一剑也没看过这么大只的,不由得跟着大泥鳅满沟渠跑,最后竟逼得泥鳅往田岸上跳,钻进了田鼠坑里。一剑努力不懈,将手伸入田鼠坑又抓又掏,最后奋力一拔,将那尾几乎快半个手臂粗的大泥鳅给扯了出来。
他望向莫秋,朗声大笑,一旁不知何时也同他们捞泥鳅虾蟹的民工们更是为一剑鼓起掌来。
莫秋的心涨得满满的,明知道这人是对着阿旺这张脸笑,而不是对着自己,但他就是无法克制心里那种又酸又甜的美好感觉,开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后来,有人架起了大锅,把那些泥鳅放进去,和着一些小虾小蟹,生火全煮了。
其中还有汉子大声说道:「泥鳅虾蟹汤好啊,这么补的东西吃下去,明年这时候说不定会多蹦几个小萝卜头出来了!」
一群筑堤的大男人说着荤素不拘的笑话,谁还搬来了两大坛呛烈白干,大碗大碗地倒,大口大口地喝。
一剑喊道:「欸欸,方才那尾大泥鳅谁给俺吃去了,俺怎么捞不到?」
「没哩!」有人拿杓子捞啊捞,把那尾泥鳅给捞了出来,抛到一剑碗里。
一剑分了一半的大泥鳅给莫秋,喝了两口酒,带着满脸止不住的笑看着莫秋。
莫秋低头吃了两口滑嫩的泥鳅肉,鼻子一酸,怕眼泪掉下来,连忙拿起白干就往嘴里灌去。
那寻常人家喝的酒毫不醇顺,莫秋这么一灌,喉头像被火烧着了似地,最后不只眼泪,连鼻涕都给呛了出来。
莫秋一直咳,大伙儿便一直笑,一剑不断拍他的背脊替他顺气。
后来就着篝火,一伙人说说笑笑,直至锅空酒也空,才一个拉着一个,在晚风明月相送下,醺然归家去。
一剑醉醺醺地好不容易顚回家门外,才举起了手准备叩门,木门却从左右两边自己打了开来。
而木门后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衣拿着扇子,一剑瞇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那个满脸阴郁的人是谁。
「嘿嘿嘿嘿......」一剑一个劲地傻笑。
「你这个......」一叶见一剑满身酒味地归来,本想骂人的,但看他哥哥歪着头,一脸无辜单纯地看着他,还有他哥背上那个流着口水哼哼唧唧不知咕哝着些什么的莫秋,那气竟就完全无法发作起来。
「你怎么带他去喝酒了,他才几岁啊!」一叶走过去摸了摸莫秋的脸。
莫秋脸蛋红通通地,早就醉得乱七八糟,然而一发觉有人碰他,眼睛立刻睁开,目露凶光。但随后瞧见是一叶,所有凶狠神色瞬间退得一乾二净,还打了个酒嗝,同一剑一样儍傻笑了起来。
「舅甥俩一个样......」一叶啐了声,立即招来家丁,将这两个路都没办法走的醉鬼给送进房去。
莫秋半睡半醒间,觉得身上像点起了一把火似地,令他浑身燠热不已。
莫秋睁开朦胧双眼,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安稳睡着的一剑,莫秋这才晓得自己原来尚在梦中没有醒来,若非如此,一剑怎么会躺在自己身边。
伸出手,抚摸一剑的脸庞,摸得到骨头的下颔肌肤是那么眞实。
一剑闭着双眼睡着,神情温和,嘴角还有一丝笑。他侧身朝着自己,微微拉开的衣襟还露出平滑温润的肌肤。
莫秋鼻子轻轻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一剑身上的味道。些微的汗味、些许的酒味,混着一剑身上天生的淡淡体味,如同一张网,将莫秋紧紧困在其中无法动弹。
如今是在梦中吧,在梦中的话,无论自己对这人做什么都可以的是吧!
白天的时候他必须忍耐着不去触碰一剑,但现下是夜晚的梦境当中,已经不需压抑了对吧......
莫秋这样想着,看着这个睡得香甜的人,难以自持地朝他伸出手去。
微颤的手指接触到一剑裸露的胸瞠,慢慢地整个手掌贴了上去,感受一剑平稳跳动的心。结实平滑的肌肤一如往昔,再上等的丝绸也无法带给他如此滑腻的手感。
他轻轻抚着,伸入衣衫底下,接触到这人乳首时心颤了一下,而后轻柔地捻着,直到那地方慢慢地立了起来为止。
一剑仍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莫秋无法克制地凑向前去,吻上那他日思夜想的丰厚双唇。他的气息喘了起来,亲吻、亲吻、再亲吻,一剑的齿列被他一点一点撬开来,他将舌头伸了进去,压到一剑身上,双手在这具令他着迷不已的胴体上游移。
他解开了一剑的衣衫,也解开自己的,他的下身只是碰触这个人,便难以承受地坚硬起来,肿胀到叫人疼痛的地步。
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人。为何这是梦呢,为何这一切不能成眞呢?
他多想回到这个人的身边,多想天天吻着这个人,多想夜夜拥着这人做尽所有事,多想这人也能回应他,就像无数次梦中情境,将一切毫无保留,全部都给了他。
一剑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似乎有什么又热又滑溜的东西缠着自己,他被侧翻了过去,而那东西越来越硬,还从后头往自己大腿间猛捅。
一剑恍惚间发觉自己身陷热滚滚的泥沼里,四周有一大堆小泥鳅在泥里翻腾。
他迷迷糊糊地低头,突然发觉腿间有条好大好大的泥鳅在那里钻来钻去。
「喝,泥鳅王!」一剑鬼叫了声。
他哪曾看过这么肥美的大泥鳅,当下第一个反应便是不能让牠给逃了,双手也在同时迅速往下一抓,使尽吃奶力气把在他腿间钻来钻去的泥鳅大头猛力往前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