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浪荡江湖之铁剑春秋(39)+番外

一剑让莫秋尽量叫喜欢的菜色,最后小二端来的菜肴占满一桌,莫秋越吃越欢,脸上的小窝窝也越来越深,偶尔抬起头来,还会对一剑笑上两下。

一剑见莫秋高兴自己便也高兴了,心里直想要是莫秋每天都笑得欢畅,别说他没金山银山,就算是有,也心甘情愿送至莫秋面前,高高兴兴让他吃垮去。

稍晚。

奔波几日两个人都累了,一剑放出联络小七的信鸽,凝视漫天星斗好一会儿,才上床就寝。

怕莫秋夜里又起来走动遇着危险,一剑便睡在外侧,将莫秋安稳围在里头。

一剑好睡,没一会儿便打起呼噜来,鼾声虽不至于震天响,但对躺在他身旁的莫秋而言,仍是扰人的。

莫秋双眸在夜里发着亮光,睡不着的他伸手摸摸一剑蔓生的胡子,胡乱想着明日起来要不要替一剑刮掉这些杂草。

脸庞干净时的一剑是招人的,英姿勃发的俊朗侠士,那刚强不折的体魄内拥有一颗最为柔软的心,自己初见便是因此迷失了魂,从此不能自拔。

想了想,莫秋最终还是存了私心。

就叫一剑这么邋遢下去吧!一脸大胡子,一身仆仆风尘,所有最美最好的一切只有自己知道,叫外人只得他的表象,没人会来同自己争。

夜已深,莫秋静静凝视一剑侧脸,将一切抛开后,竟兴起一股淡淡满足。

窗外星子闪烁,夜色奇灿,他舍不得将目光从一剑身上移开。

好喜欢好喜欢的人,现下便在自己身边。

有时他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为何梦境美好到叫人心惊?

窗台上喀地发出一声细微声响,几乎不可闻的衣袂飘动声传入莫秋耳里。莫秋秋眸微微一挑,迅速由床上坐起。

而当他看清楚来人时,抽了口气,脸色一变。

「是你!」

黑得如夜色深沉的身影就站在窗边,一只铁笛在月色下闪着点点银辉。来人微微啓唇低声道:「眞是失策,没想到你还醒着!」

没有太大起伏的语气中,能找得到的只有淡淡的讶异,其余的,什麽也没有。自然,更没有遇上亲身孩儿时应有的情绪波澜。

「苏——」莫秋张口欲喊,却有两颗碎弹子迅速破空而至,一颗点上他的昏睡穴,一颗系上一剑的。

莫秋眼前一黑,心里头升起莫大的恐惧。他不想就这么昏厥,来着不善,将会对自己与一剑不利!

然而即便多么不愿,莫秋最后还是只能带着满腹不甘倒下,昏厥于一剑身上。

苏解容好整以暇地踱步向前,看看莫秋又看看一剑,而后他以笛将莫秋挑开,拎起一剑,然而便在此时感觉有所阻窒,低头一看才发觉原来莫秋的手紧紧抓着一剑衣角,用力的程度,直叫手指与拳头发白。

苏解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朝莫秋身上一点,莫秋手臂一软,拳头自然无力紧握,只得松开。

跟着他一手提着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房里。

一个时辰之后,昏睡不醒的莫秋被送回床上,然回来的却也仅有莫秋而已,了无一剑身影。

一剑醒来时有些迷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重重纱幔,身躯底下枕的是柔软滑腻的丝绸被褥,浓浓脂粉甜香窜入鼻间,令他猛地打了个喷嚏。

「嘻嘻——」

银铃般的绵柔笑声在耳际响起,一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立刻往旁边挪,待他定睛一看,发现身旁竟有个貌美如花的娇俏女子朝着他笑。

一剑大骇,左看看右看看,只见此处雕饰繁华富丽堂皇,他暗忖自己本是在天香楼客栈内睡着的,怎竟糊里糊涂到了个不知名的地方。

女子见一剑瞪大眼睛如临大敌地盯着她看,觉得有趣极了,便挪动身子缓缓在被褥间滑啊滑,滑到一剑身边。

「妳妳妳、妳别过来!」一剑大叫。

那姑娘一双柔荑宛若无骨,葱指如雪皓白似玉,手搭在一剑身上摸啊摸,一剑被上下其手,整个人顿时慌乱不已,满脸通红。

他双指捻起女子手上肌肤,小心翼翼地将那双手挪开,可那女子唉呦了声眼眶泛泪嗔道:「大胡子你弄痛我了!」

一剑立刻将对方的手丢下,从床上窜起,也不管礼数,大步跨过女子娇躯往床下跑。

女子杏眼一挑,跟着一剑下床,抚抚皱了的衣裳,腰肢轻摆朝一剑走来。

「这这这、这里是什麽地方!」一剑见这女子仅穿肚兜,外罩一件根本掩不住春光的薄纱,那前头波涛汹涌,酥胸雪白,他眼不知该往何处放,只得红着脸往左往右还往上看。

「这里?这里是我家公子的房啊。」女子低低轻笑。

「我我我、我怎会在这里?」一剑说话猛结巴,不断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问我,我怎知道?」女子注视着一剑粗犷的脸庞,见他朴拙的反应便觉有趣。她道:「大胡子,胡子又浓又密的,眞有男子气概,让我摸一下可好?」

「不好!」一剑惊魂未定地怒吼狂啸。

「做什麽吼得这么大声。」女子捧心含泪,像受了惊吓似般。「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我我我、」见女子又要逼近,一剑脑海中窜出莫秋含笑的身影,脱口而出道:「我是有家室的人,姑娘自重!」

「家室?你那妻子可有我漂亮?」女子眨了眨眼,问道。

想及自己竟将家室一词与莫秋串在一起,一剑双颊瞬间轰地红上加红,热气冲脑,头颈几乎冒烟,结巴道:「是是是、比妳漂亮了些!」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外头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欲举步入内,原本垂首的他发现房内的异样情况,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看。

青年问道:「你们在做什麽?」

「啊,公子!」女子已经伸出去,快要碰着一剑衣襟的洁白柔荑僵在半空中,而后迅速收回。她脸上的调笑娇憨之色也迅速撤去,换上一副恭谨柔顺的模样。

「素蘅妳胆子倒是大了,连我房里的人也敢作弄?」青年边说边走入房内,要拿桌上的茶壶倒水,那被叫作素蘅的女子立即上前翻杯斟茶,笑得一个叫讨好。

「哎呀,素蘅若知这大胡子是公子的人,就是给素蘅天大的胆子,素蘅也不敢妄动分毫啊!」女子一脸无辜模样。

青年笑了声,挥了挥袖,素蘅会意,先朝青年福了一福,而后走到一剑面前说道:「大胡子公子,素蘅这厢有所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说罢,轻摇娇臀往房外走去。只是掩上房门之际,她仍不忘对一剑抛个媚眼,留下意犹未尽的眼神才离去。

一剑打了个冷颤。

「小丫头春心动了!」青年笑了声,而后转头望住一剑。

眼前这青年和之前离去的女子样貌上可说是天壤之别,乍见那女子的惊讶像见着仙子,但见着这青年就又堕入凡间看着了凡人。

青年一身素衣,样貌寻常,眼耳口鼻无一不缺,分开来看合起来看都平凡无奇,但见一剑狐疑地打量自己,青年突然露齿一笑。他这一笑显出两颗小虎牙,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便忽地亮了起来,令一剑望得一愣。

「就跟你说要早点来,你怎么拖这么久才到?」青年走到墙边矮柜拿出个荷花锦囊扔给一剑,说道:

「这是你外甥要的东西,吃法全记在里头的纸笺上,就算他全身经脉尽断也能接起,没比这更好的脱胎换骨药了。」

听青年话中所道出的内容,一剑一愣,立即大喊了声:「小七,你是小七!?」

「不是我还会是谁?」小七打了个呵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可你的脸咋变成这样?」一剑震惊道。他记忆中的小七可是有张不输一叶的俊俏脸蛋。

「世间有种东西叫作易容术。」小七懒懒笑了声,又道:「欸,不说这些。你外甥的病我看过后,飞鸽去问我师父了,过几日有消息再通知你。」

一剑点头,将锦囊里的纸笺翻来翻去看过几次,郑重朝小七说道:「兄弟你这份情我记下了,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啥事,赴汤蹈火我都会为你做到。」

小七笑道:「咱三个就你还是这老样子没变过,要不是昨日认出你……」

「啊?你昨日就见着我?怎地不唤我一声?」一剑浓眉紧蹙。「兄弟我还怕你自个儿一个人待在涵扬会有危险,担心得不得了!」

「呦?」小七眉一挑。「可我方才去探望你时,你可是和你那小外甥搂得紧睡得香,连有人跃窗闯入都没发现啊!」

「咦?」一剑脸色迅速涨红。抱、抱在一起?俺只是怕俺外甥半夜爬起来胡乱走,才会和他一起睡!搂?眞搂了吗?那肯定是睡糊涂当棉被抱了!」

明明没有什麽,但一剑嗓门越喊越大,最后竟是欲盖弥彰。

小七大笑了两声,歇了歇才道:「好了,那唬你的!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难怪一叶写信来时句句血泪,字字都在为他哥的将来操心。」

明白自己竟被捉弄,一剑面色一沉,拳头紧了紧,指节劈哩啪啦地响。

小七打呵欠道:「大爷我这几日爲了等你,在这城里和人周旋不下,要退也退不得,累得跟条狗似的,你这么劈哩啪啦地吓唬人,还眞是有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