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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出书版)(4)

这等淫声浪语都给人听了去,他简直是英名尽丧啊!

完全没脸见人了。

第二章

情事完后,云倾受不了身体黏腻,让人又把小二叫来。

小春这时早已被整得浑身发软摊在床上,用滚用爬都翻不起身。

门自是云倾开的。

容颜清冷的云倾态度如往常淡然,正经得彷佛方才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自己倒了杯茶,气定神闲地在桌前喝了起来。

那小二来回抬了几趟水,最后离开前目光却一个不小心与小春接触了,顿时两个人脸那个烧烫烫啊,简直可以与红光满天的落日辉霞相映比美去。

小二尴尬地笑着。

“劳烦小二哥了。”小春笑得比小二还尴尬。

只是小春那唇角一勾,桃花眼一挑,欢爱后神情慵懒的笑容别具风情。且他俊眉秀目沾染淡淡红晕,虽是丰神俊朗的脸庞,此时此刻也带起几分酥人骨头的媚。

小二看得整个人都楞了,一时半刻回不了神来。

“……”原本静静喝着茶的云倾指头敲了两下桌面,“蹬”地声站了起来。

店小二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店小二,在这江湖侠士来来往往的酒楼里待了些年早已成精,云倾才开始不耐烦地敲桌子时他便敏锐感觉到房内迅速降冷、杀气骤现,还没等云倾动作,便自己弯腰行礼道了声:“客倌自便,小的先下去了。”随即一溜烟落荒而逃,临行还不忘紧紧带上房门,不让杀气破门而出。

云倾望着店小二离去的方向,冷哼了声。

“他这回又哪里惹到你了?”小春苦笑。

“还笑!”云倾恨恨地念着:“不就你这株勾人的烂桃花!”

“我?”小春不明白。“烂啥桃花?”

沐浴过后草草用膳,小春粗略地扒了几口饭便说饱。

房内全是蒸腾水气,堵得人胸口有些发闷。

云倾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入时,小春摇摇晃晃地爬上床睡了。心想他的确已累,云倾便也随他。

就着昏黄烛光看了会儿由京里快马加鞭送达的折子,时辰快至时,云倾便起身整衫。只是腰带系上后银霜剑才别好,原本睡着的小春听见声响竟又爬了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困?”云倾问。

小春眼睁得有些大,眨也不眨地望着云倾。那清澈的眸子犹若点星,在昏暗的厢房里显得特别地亮,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云倾,你真的要出去啊?”小春沙哑地问着,受过伤后中气明显不足,声音也发得虚弱柔和起来。一张脸还是红的,从方才至今竟都没有平复的痕迹。

就只这么一句话,云倾便觉得小春有些怪。

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因为涉及他俩周围的人太多,小春不想管事,从未多说过只字词组,向来都是眼不见、耳不听为净的。而今日这番话带着阻止的意味,云倾未见小春这样,自也疑惑。

顿了顿,云倾走向小春,站在床榻边。停顿半晌后他开口道:“敬王连叶承那老匹夫参我擅自离京月余不归,我今晚要去处理这事,顺道剪去几个人……”

“嗯……”小春低应了声,伸手环住云倾的腰,而后将他拉了下来,脸埋进云倾洁白似雪的衣襟中,闻着他怀里独有的那股冷冽香气,一颗头在云倾胸前左右摇晃,轻轻蹭着。

“怎么?”云倾被弄胡涂了。

小春流了些汗,那些湿黏的水渍是云倾所不喜欢的。云倾生性好洁,稍微的灰尘一丝脏乱都会令他十分不快,小春明知道却故意把汗水往云倾衣上沾去。

因为他晓得云倾会微微皱眉,而后忍下来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是云倾独有的温柔,只允许他如此逾越所用。

小春感觉云倾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强逼自己忍耐着,无论自己如何把他弄脏弄乱,也都没想过推开他。

就这么不言不语僵持了一会儿,云倾伸手本想将小春推回床让他继续睡,没想到触及小春肌肤时,那阵热度让他一惊。

“额头怎么这么烫?”云倾闷声问。

“没事,有些发热罢。”小春言语轻淡,动作却是不停,还是一个劲地往云倾怀里钻。“你要出去便出去,我服过药,睡睡发发汗便好,甭管我!”

只是任凭小春嘴上这么说,他手上握着的衣襟可没半丝松开的迹象。

云倾楞了楞,弄了半天也不晓得一径钻往他怀里的小春是想做什么?小春一边说着要他走,可一边却又不松手,这到底是让他走还是不走?云倾都迷糊了。

夜愈来愈晚,雨愈下愈大,小春倒也奇怪,捱着他竟就这么睡着,以古怪的姿势停在他身上,也不怕扭着脖子扭着腰。

伫立床畔片刻,云倾犹豫半晌后打了个响指,门外光影一闪,随即有人立在门后,等候吩咐。

“叫他们先等着,我有事不去了,改日再议。”云倾低声道,深怕吵醒睡梦中的小春。

屋外人得令正要走,云倾又喊了声:“慢!”

他沉吟半晌后再道:“回京找个御医来。”

房内静下后,云倾轻手轻脚将小春放回榻上躺好,解剑卸衣灭了烛火,回到小春身边。

再看眼窗,风势夹带雨水打了进来,瞧小春热得满身汗,这雨夜凉爽正好,云倾便不关了。

小春皱眉不安稳地翻了几翻,最后云倾上榻终是让他寻着,他挂着淡淡的笑八爪鱼似地巴着云倾,整个人都黏上去,随后才吐气松眉。

小春舒服了,可换得云倾面有菜色。

云倾怎么也想不透原来就不爱黏人的小春此时怎么变得这生奇怪,一举一动多了稚气少了自制,像是不愿让他出门,硬缠着他留下似地。

小春嘴里咕哝地念了几句,云倾仔细听了几次才明白这人竟是念着:“……热……难受……”

清俊的脸庞有一抹不易见的脆弱逍逝,小春又咕哝了一阵,许多梦呓都是含糊的,只有几个字熟悉而清晰。

他听见这人念着:

“……倾……倾倾……云倾……”

那几个字,是卿卿,还是云倾,云倾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晓得这人无异是脱口而出的几个单音,让自己耳际感觉轰隆作响,心里所有冰冷算计、高墙诡计塌得一塌糊涂,尽数溃裂瓦解。

心坎有些涨,眼窝有些热,鼻子还酸酸的。

十分奇怪。

“在这,云倾在这。”他在小春耳边低语,轻吻小春汗湿的脸颊,随即回循内力令周身渐凉,想令正在发烫的小春好些。

小春又蹭了一蹭,这才心满意足地安静了下来。

云倾想着小春莫名其妙的举动,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

小春这莫不是……莫不是在向他撒娇?

他没被人如此对待所以不太明白,但这模样在他身上又闻又蹭,还抓着不让他离开,若非传言中的撒娇耍赖,又该会是什么?

无所谓。

抚着小春的后脑勺,俄顷,云倾漾出一朵小春见不着,淡而绝美的笑颜。

他喜欢。

他喜欢这样的小春。

他喜欢这样向他撒娇的小春。

就算小春弄得他浑身湿黏黏不舒服,他还是一样很喜欢。

“咳……”

因为某人不晓得小春气虚体弱经不住寒,不但开整夜的窗,还让夹杂冰冷雨气的风吹进屋内;加上夜里汗流浃背,某人再嫌黏呼,又将小春脱光光扔进浴盆里洗了,可身子头发都没擦干就任小春倒上床睡死。

这一连串的出错,竟硬生生搅得小春原本睡上几个时辰就可以好的小毛病,成了大病。

小春干咳了几声,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更奇怪的是怎么也无法爬起身来,只能感觉眼前有人走来走去,双目模糊不清像罩了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都烧两日了,你这御医是怎么当的?”

“小公子脉相又散又乱,是旧痾在身沉疾难断。今日加重风寒,两相夹击才引致元阳亏损、气血失调。这阳虚外感……”有个人坐在床畔,正抓着他的手腕。

小春恍惚间知道有人在为他诊脉,抬着乏力的手臂几番要抽回,但缩了几次,明明十分用力了,却只落得徒劳一番。

“我是神医……”小春喃喃道。

腕间鸡皮嶙峋的手终于放开了,而后又有人将他盖了个结实,随后拧来的巾子仔细替他擦去额头汗湿的痕迹。

他觉得有些恍惚,好象自己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他努力睁眼,睁得大大的,老想看清楚什么,却只见到白茫茫一片和几个晃动的白影飘啊飘。

偶尔还会有白影靠近凝视他,而后他感觉好笑,露了一下齿。

那白影便轻轻落下一掌,在他脸皮上。“还笑。”

谁?小春疑惑着,这摸他脸替他擦汗的,是谁?脑袋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还不开方?”那声音又继续道,有着焦急。

“……这……此状甚为凶险,阳虚外感本恶寒无汗、四肢冰凉,小公子情形想必已有名医细心调理一番,否则发病不会只是这么轻微。端王爷息怒,恕下官直言,下官只知那位大夫医术比下官高明许多,小公子内伤太重,脉相又杂乱歧异,下官只怕开出的方子若乱了那位大夫苦心所落的布局,小公子这病恐怕会更加严重……下官无能……王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