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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乌衣魔教(出书版)(43)

小春拿着这由当年专治淫虫胯下痒的“金枪绝对倒”修改而来的新药,往他爹身上洒了点,再往杨朔身上洒了点。

“这药没‘金枪绝对倒’霸道,温和许多,看在你对我爹还算好,只是偶尔冲动行事的份上,小爷不会折腾你。只是让你以后靠近我爹便不由自主脸红心儿跳,姑娘般羞答害臊,浑身无力施不了强。以后我爹若要你便要,若不要你,你也压他不了。”

小春说罢,再朝他爹一拜,说道:“爹在上儿子小春不孝,实在因为杂事太多每日在外无法承欢膝下,今日见爹有难便自作主张出手,望爹日后能事事顺遂不必胆颤心惊。就此拜别,爹您保重!”

说完立即飞身越出御书房,继续奔往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能囚禁兰罄,皇宫内苑的禁地——长春宫。

眼前一黑,有半刻的恍惚,这身躯破败的程度远比小春所料想的严重,他咬了咬牙,再吞了三颗祛痛丹镇下体内这波异动,药量虽是过重,除此之外却也无法可想。

同命蛊不是什么好东西,子蛊在宿主体内时宿主得以使用子蛊积累的内力,让宿主生出子蛊无害且自己内力大增的错觉,随之不懂禁制真气,每次运功便有部分内力被子蛊吸走,直至子蛊宿主最后内力干竭而死,都无法发现。

小春暗吸了口气。虽说兰罄叫过他别动真气,云倾也如是说过,然而比起这身功夫,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救出兰罄,扔给七师兄,而后就没自己的事,回去跪搓板向他家美人儿认错。结局圆满,皆大欢喜。

倚在长春宫入口的梧桐树前,小春忍着等晕眩退去。这时天色已经渐亮,旭日缓缓东升,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竟已找了一夜,难怪会如此疲累。

就在小春闭着眼休息时,拱门里头传来沙沙脚步声,他边听边数,来人共有八个,一个个都是脚步沉稳吐纳悠长的练家子,小春眉头皱了皱:心里只有三个字——打不过!

可打不过还是要打,他赵小春绝非不战而降的主,这回又翻出了个碧绿瓶子,取了两颗能在短时间内增进数倍功力的“龙筋虎瞻丸”服下,深吸了口气,往长春宫里走去。

里头几个黑衣人听见有声响,直直往小春这处看来。

小春数了数,原来错了,一共九个人,一个让人抱在怀里的正是他家大师兄。

兰罄黑色的衣服湿漉漉的,血一路从寝宫里头滴了出来,留下一条婉蜒的殷红痕迹。他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胸膛也看不出起伏,双腕不自然地垂放,看来已被拧断,而原本爱讨人便宜的嘴也抿得死白,安静的模样简直与死人无异。

也许是靠得近了,体内的同命蛊互相叫嚣着,小春眼眶突地红了,鼻子也酸得叫他难受。

他连忙走几步向前,忽有人喝道:“站住!”

那人便是一直抱着兰罄的沃灵仙。

小春怎么也不会忘记这人的脸,就是这个长得端正清臞,却有着花花肠子的人,把同命蛊下到他身上。

往前走去,本想吼个几声问他沃灵仙是什么意思,可突然眼前再度一暗,脚下小石头一绊,竟让他踉跄了下往地面扑去,摔了个彻底。

“奶奶的……”有够丢脸。

“等等,是左护法——”其中有人认出了他。“左护法莫非也是来营救教王?”

英姿焕发潇洒万分的出场却摔了个狗吃屎,小春一时间又羞又愤,努力翻身由泥地上跃起,抽出腰间软刀谁也不理,直逼抱着兰罄的灵仙而去。

其余人等见着小春突然出招,皆愣住了。

“发什么呆,快杀了这赵小春,他与端王勾结困住教主,教主今日伤得如此都是拜这赵小春所赐。”灵仙抱着兰罄无法使用兵器,只得不停后退闪躲小春的攻势。

“姓沃的你这话说错了吧!”小春哼了声,冷冷笑着,手下剑招不断,将这人往内院死角逼。“我家云倾明明说你是他的卧底探子,可你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一出现还像是乌衣教的忠贞弟子前来营救教主,你这人到底是哪边的,都把我弄糊涂了。”

灵仙脸色一变,向旁边对他投注狐疑眼光的黑衣人说道:“别听这人胡说!当日教主秘密要我夺同命蛊下山再散布教主走火入魔失踪的消息,这一切都是教主计画要肃清乌衣教内叛徒所设的计谋,我也向你们解释过。更何况教主早将乌衣令传给我代掌本教教务,乌衣令在此,便是最好解释。你们别相信这人!”

灵仙拿出了一块色泽灰亮的沉木木牌。“见此令如同教王亲临,八仙与旗下弟子听令,杀了这叛教的无耻之徒,我先护送教主回教。”

灵仙转身跃上屋脊,带着一个人却走得飞快,轻功十分之高。

小春不知这人对兰罄是什么心思,可自己早私心将这人归为敌方。

谁叫这人恩将仇报,自己搭上性命救他,却还被他种下害死人不偿命的同命蛊。

沃灵仙要是好人,猪都会飞、鱼爬到树上住了。

其余那几个留下断后的黑衣人合力朝小春攻来,小春一个对七个,忙得晕头转向的,这回闪过一剑,下回躲过一刀,奶奶的还有暗器扑天盖地袭来,小春突然想起那日落崖时自己拉了个垫背的,那人的暗器飞叶刀也挺厉害。

落崖之前他从沃灵仙处学了回春功缩成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还贴着沃灵仙的脸皮。对方也是乌衣八仙之一,明明奉命要带回沃灵仙,却对假扮成沃灵仙的他痛下杀手,如此看来兰罄这次肃清教内便是冲着这些人而来。

兰罄先叫人放出假消息,引诱细作现身,而后再一一清除。哪料自己最信任,还传他师门回春功的下属竟然是对方藏得最深一颗棋子,一连串这么搞下来,到最后他师弟他无辜中蛊,他为了救他师弟他只身前来结果反而被擒……

小春心里头那个痛啊……

“师兄我对不起你!”他边打边喊着:“你们这些人凭着一块教主令牌便听人颠倒黑白污蔑忠良,我哪会对我大师兄下毒手,他身上那些伤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干的?”有人问。

“呃!”小春不敢说正是他家云倾美人干的。

“难得教主如此信任左护法,左护法居然勾结外人废教主武功,断他双手,教主一身功夫被废、全身筋脉尽断,在皇宫内受人侮辱,这叫心高气傲的他如何承受!”八仙之一朝小春吼了出来。

“武功被废……筋脉尽断……”小春听得对方话语,当场愣住。

当下一支剑由他左臂刺入、一支刀由他脸颊划过、数十支暗器招呼到他后背上,最后有只长戢本来要捅入他心窝的,见人突然不动了自个儿吓得枪头使劲往上提,最后落了他一截长发,发中带白,是那缕死后复生的证明。

“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小春整个人呆了,他以为兰罄只是皮肉伤而已,没想到却是如此严重。

眼前突然又一阵黑,小春晃了晃随即努力站稳。

黑衣人见他不躲不闪受了他们几招,个个都愣了。

小春瞟了他们一眼,说道:“靳新你们认不认识?”

“认得!”有个家伙努力瞧了他几眼,最后把剑拔了起来,收入了鞘里。

小春抬了抬眉,觉得找到个能说话的,他遂道:“靳新是我兄弟,我同他老婆儿子都熟。那人性格如何你们同教中人大抵也了解,不是谁都入得了他的眼的,你们不信我,也该信他的眼光才是。”

小春这回是自己捧自己,没法子,实在不想和这些人打,只得把自己有多高捧多高,让这些人信多少是多少。

他又说:“我这个乌衣教左护法的位置,是师兄私心替我留下,我在外头浪荡习惯了,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安分太久。师兄疼我,放任我自个儿闯荡,这点从我鲜少到燕荡山总舵,师兄却一直没把我的位置给人可看得出端倪。既然师兄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像那沃灵仙所言背叛师兄呢!”

看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几人已经有些怀疑,小春加油添醋,语气更是恨铁不成钢、越说越愤怒,继续道:“沃灵仙手上握有教主令牌,又那么着急把师兄带走,留你们下来对付我。你们就不怕他趁我师兄现正虚弱无力抵抗,找个没人的地方将他了结?更何况我如果真如他讲有私心,这回就不会站在这里任你们又杀又砍一点儿也不躲了!”

“素听闻赵左使医术高明,人称‘妙手回春阎王敌’,赵左使可医得了教主的伤?”有人相信了。

小春哼哼两声,不忘臭屁地道:“这世间我只有一种人医不好。”

“哪种人?”

“死太久的人。”小春接着补充。“而且如果是刚死没多久还温着的,那种看情况,七八成都还救得活。”

跟着七个人收刀的收刀、收枪的收枪、站在他背后帮他拔暗器的拔暗器……

“无论如何,当下之务便是营救教主,一切是非黑白自等教主论断。”

小春点头拍拍身上的衣裳,乌衣教倒底还是有几个有脑袋的,难怪有能耐称霸一方。

他看了看自己,流血的地方拿药随手一抹便止了,接着说:“沃灵仙身上还有百里寻香的味道,你们跟着我,跟不上的路边休息,慢慢走回燕荡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