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半歌姬(19)

奚师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近妈妈神志不清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病痛加上吗啡的药力，妈妈的情绪很不稳定，思维又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如今奚晴美的病越来越重，家中一定要留一个人时刻看着她，弟弟妹妹都要上学，所以这担子理所当然地就落到了奚帅的肩上。

前几天奚帅跑去公司苦苦哀求，用降低底薪百分之五的代价换来了一个月缓期上任的机会。因为等弟弟妹妹们放暑假了，他才有时间去上班。

“妈，吃早饭吧。”奚师解开围裙，从两个锅里各盛出一碗粥，“粥都凉了。”

“我不吃，我只听小祈的话。”

“妈，你不吃的话小祈会不开心的哦。”

“是吗？”奚晴美一脸看向奚帅，“她会不开心？”

“当然，小祈出门时特地关照我一定要让你吃早饭的。”奚帅就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的妈妈。

“好，我吃！”奚晴美一下子从沙发上冲到了桌边，端起粥大口喝起来。

可是她才喝了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这粥好苦！”

当然苦了，这粥里面放了好多药粉呢，谁让她不肯吃药，奚帅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不吃了。”

“妈！”奚帅大吼一声，双眼又怒又哀地看着色衰的妈妈，“小祈会不开心的。”

“一定要吃吗？好苦。”

“嗯。是小祈让你吃的。”

“好吧，小祈让我吃我就吃。”

奚晴美再次端起碗，很艰难的往嘴里舀着粥。

奚帅在一旁看着妈妈痛苦的表情，他食不下咽。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让辛苦半辈子的妈妈得了这样的病？

奚家人都知道，奚晴美最疼的孩子就是奚祈了。之所以最喜爱奚祈，是因为奚祈是奚晴美和她最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当年她与那男子夜夜笙箫，醉生梦死。可在那个负心汉得知奚晴美怀孕后，就变得若即若离。偶尔出现一两次，塞点养胎费给奚晴美便匆匆离去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奚晴美渐渐地堕落了。

怀胎十月，奚晴美原以为生下奚祈后那男人会回心转意的，可谁知他早已逃之夭夭，再也没有了音讯。

在奚祈身上，奚晴美倾注了所有的希望和爱。就算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仍会幻想那男人会回来找她。

“吃完了！”奚晴美将碗一丢，跑到了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她手中的遥控器在多个台之间来回跳转，只为了多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

J大校园。

由于临近期末，大家都忙于看书，校园里闲逛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

可是，当奚师走进J大时，沉睡的校园苏醒了。每一个经过奚师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奚师有着精致的五官，留着齐肩的头发（其实是因为读书太疯狂，懒得去剪），身板精瘦，加上一副T恤配牛仔裤的中性打扮，远远看去，还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作为男人，奚师过于妖娆；作为女人，他又显得过于魁梧。总之，他就是现在小女生们很哈的“花美男”那一型。

一路被众人视线追随着，可奚师似乎对外界有着屏蔽作用，完全没有发现当自己来到奚祈的教室后，身后已经跟随了一大帮男男女女。

“204……就是这了。”

他张望了一下教室的各个角落，却不见奚祈的影子。

现在离上课还有半小时，照道理奚祈是不会出现在教室的。

奚师只能在教室门口静静地等待奚祈。

他把双肘撑在窗台上，两臂自然垂下，和风吹着他的发丝，拂过他俊美的脸庞。

整个楼层轰动了！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个神秘男子的身份，还有他在等的人。

八卦军团团长美瑶嗅到了“帅哥的味道”后，立即下令小兵们全副武装——

相机，拍照用；

微笑，搭讪用；

手机，要号码；

笔记本，记录资料：身高体重、姓名年龄、兴趣爱好。

美瑶整了整头发刚要上前搭讪，却被挤进人群的岑寂给打断了。

“咦？二哥，你怎么来了？”岑寂和奚家两兄弟的关系不错，从小玩在一起，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岑寂，是你啊。”

“恩，你找小祈？”

“是啊，她的书忘带了。”

“哦，她不到上课前一分钟是不会来的。”

“那你帮我交给她吧。”

“哦，好。”

奚师将书递给了岑寂，然后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奚师一走，人群快速散开，空气中充斥着同学们遗憾的嘘声。

没有搭讪成功的美瑶咬牙切齿地冲到了岑寂的课桌前，用力一拍桌面：“那人是谁？”

岑寂抬头看了一眼美瑶，什么话都不说，低下头拿起了书本，他情愿闷头看这些天书，也懒得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