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半歌姬(39)

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整个病房部灯的都暗了下去，唯有奚晴美病房的灯还亮着。她睁着干涩的眼，死死地看着病房门口。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在盼望着奚祈，希望她可以抽空来看看自己。

涩涩的眼睛睁得累了，奚晴美的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她竟然看到了奚祈。她苦笑两声，嘲笑自己想女儿想疯了。

“妈……”奚祈走到床边，轻轻叫了一声躺在床上眼光涣散的奚晴美，“妈，我是小祈，我来看你了。”

虽然现在深夜，可是奚祈仍然很谨慎地戴着墨镜和鸭舌帽。

“真的是你吗，小祈？！”她没有做梦,眼泪簌簌落下。

奚晴美努力撑起自己无力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奚祈。

“妈，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够吃不够用的，一定要告诉哥哥们，千万别委屈自己。”

“我过得很好，很好！”奚晴美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始终不敢相信女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小祈，妈妈又花了你很多钱吧？我的乖女儿，小小的身子却要背负那么多，妈妈真的好混蛋！”

“妈，难得见面，不要说这些好不好？”那两片墨镜下早已雾气氤氲。

“嗯。”

奚晴美松开了奚祈，然后在床头的抽屉里一阵乱翻，大半天的，她摸出了一团淡蓝色的毛线，然后兴奋地捧到奚祈的面前：“看，小祈，妈妈在给你织围巾哦。最近身体老是痛，好久没去动它了。不过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在一个星期内把它织完的。”

奚祈说话时鼻音很明显：“妈，现在才6月份，根本用不到它呢。”奚祈接过已成型一大半的围巾还有那一小团毛线球，将它们放回了抽屉。

“就怕到那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奚晴美苦笑着看着奚祈，手指和手指缠绕在一起。

她很不安，她怕死。

“不会的，我一定要你好好活着，知道吗？妈，你对不起我，你让我活得好辛苦，要是你不好好活下去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小祈……”奚晴美的唇颤抖着，双眸里布满着血丝，“妈妈听话。”

奚祈别过头，悄悄地擦去了脸颊的泪水。

“小祈，都快两点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是不是？晚上还要工作，是不是？”

奚祈咽了咽卡在喉头的涨到发酸的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奚晴美匆匆抓过床头上摆放着的苹果，往奚祈的手里塞了一个又一个：“呐，拿回去吃，妈反正吃不了那么多。”

奚祈低头看看水中那些果皮已经萎缩、明显放了很多天的苹果，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她最爱吃的就是苹果。从小到大，妈妈从不许哥哥们碰苹果，她会把所有的苹果都留给自己。

这些苹果……原来妈妈一直在等她。

奚祈的双肩以为抽泣而开始剧烈的震动。为了不让自己的哭声逸出喉咙，奚祈匆匆告别，而后离开了医院。

刚刚踏出医院的大门，奚祈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似乎是贫血。

“咔嚓”一声闪光，在黑夜里特别惹眼。

奚祈向光源望了望，眼睛因为晕眩的原因变得模糊不清，她用力甩了甩头。

刚刚那亮光是闪光灯吗？还是说自己眼花了？奚祈暗暗地思忖着。

*

今天是期末考的最后一门。昨晚回到家洗洗弄弄到了3点才入睡，今天又是一大早起床，奚祈显得十分憔悴，心脏跳得特别快，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小祈，带着这个，肚子空空的，怎么考试？”奚帅坐在饭桌前大口大口地喝着粥，看见奚祈从房内出来，赶紧丢给她一个面包。这丫头老不吃早饭，这怎么行。

“谢谢大哥。”

天渐渐热了，奚祈将长发束成了清爽的马尾，然后戴上一顶帽子，穿好了舒适的板鞋，她对着屋里的大哥二哥道了声再见便出门了。

平时只要步行15分钟便能到达学校，但今天，奚祈却足足走了半小时。

9点正式开考，现在是8点半。按照惯例，奚祈会先去操场消磨时间，但是她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所以她决定直接去考场。

奚祈从后门进了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然后整个人直接趴倒在桌上。

“喂，这期的《星空间》看了没有？是她吗？”

“去问问看吧，连《星空间》这么官方的杂志都说是她了，一般不会错的啦。”

“怎么可能嘛，怎么看都不像啊。”

“去吧，你去试探一下。”

“为什么要我去啊，你去你去。”

……

奚祈耳边不断传来聒噪的声音，搅得她的脑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