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龙阙(504)+番外

景昊脸上一喜,连忙正色道,“府中之事,便请王妃操劳了。”

“不敢有负殿下托付。”

也许平侧妃将内宅这些恩宠视为生平最重,她却着实误会了柳王妃,在陛下带诸臣北巡,而后于陕甘出事时,柳王妃深受打击病倒,从此再顾不得平氏。便是平氏生子后,带着裴贤妃所赐凤凰锦过来炫耀时,柳王妃望向平侧妃喜气盈腮的脸庞,轻声道,“你的荣耀,现在只是个开始。平氏,愿你有此始,有此终。”

柳王妃如此大度,平侧妃反是无趣,讪讪告辞了去。

张嬷嬷气不过,在平侧妃告辞后道,“王妃也太仁善了。”

柳王妃一叹,“不过如此。”他与景昊的夫妻之情,不过如此。景昊与平侧妃又有多少情意,这样一想,平侧妃又有何可恨之处呢?在柳王妃看来,反是可悲了。

平氏虽为景昊诞下长子,也许很快,平氏还将取代她,成为景昊的正室,随着景昊登上大位,平氏母仪天下,她的儿子最终会成为帝王的嫡出皇子。可如果平氏能想一想景昊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她所出的嫡长子又有何可喜之处呢?景昊以庶子之身登上皇位,他难道是重视嫡子的人吗?她太了解景昊,也许景昊可以心胸宽阔的与平氏一族善始善终,但,帝位向来是能者居之,而景昊,他绝不会喜欢一个母族过于显赫的皇子登上皇位,除非这位皇子能出众到让人忽视他的母族。

平氏啊,你这一世荣宠,由此始,由何终呢?

柳王妃静静的看着景昊干掉竟争力最大的六皇子,登上储位,帝位,不出意外的,她的位份仍是王妃。

柳王妃一向是个识趣的人,她向景昊说了想去天祈寺礼佛之事。景昊沉默片刻,看向柳王妃,问了一句,“你想好了吗?”

柳王妃点头,“想好了,只是,临去前,想与殿下讨一样东西?”

“什么?”

“我想要凤楼剑。”柳王妃道。

景昊并没有犹豫太久,他令人取来凤楼剑,这是一柄嵌满珠玉宝石的宝剑,模样颇是暴发,却是皇室重宝。太章祖皇帝曾传下一刀一剑,刀为龙阙,剑名凤楼,从此便为帝后所掌。景昊握一握凤楼剑冰凉的剑身,忽然觉着,这便是世间至尊权柄的温度吧。可惜,他却不能将另一半世间至尊权柄赋予他更中意的女子。景昊顿了顿,双手递给柳王妃,景昊忽而轻声道,“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始终是你最堪配此剑。

这未尽的一句话,怕就是景昊的全部心意了。

柳王妃接过凤楼剑,轻声道,“愿陛下一展平生志向,莫负天下。”

柳王妃到天祈寺的第二个月,隐隐觉着身上不大对,她委实未料到会在这时有了身孕。在她将要离开京城的时候,竟在这时有了景昊的孩子。柳王妃一叹,或者真是天意。

但此时,她再不能回宫,也再不能继续留在天祈寺。

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与自己的孩子。

柳王妃早有离开京城的打算,在忠仆小团与秦淮的帮助下,也顺利的生下了儿子,她的儿子。

小小孩童,满月后便可见其以后的标致相貌。

柳王妃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但,在见到这个孩子时,她满心的抱负似乎都只化为一腔爱意,她唯有所愿这个孩子平安健康罢了。所以,她为这个孩子取名:平儿。

只是,天不假年。

柳王妃多么的想看着儿子长大。

可惜,天不假年。

小团与秦淮都是忠诚可靠之人,还给小小的阿平改了一个威风又气派的名字:凤仪。

凤仪凤仪,凤皇来仪。

的确比阿平更合适。

只是,这孩子可真是让人操心,以景氏先人之灵,给这孩子一点命运的提示吧。看这孩子惊惊惶惶的以为看到了前世,委实有趣。

有时,柳王妃看着这孩子便不禁想到自己以往曾与小团在灵云寺求的两只签,一签为: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便是小团这不大懂诗的人,瞧了这诗都觉着是极好的。签文注释为:得此签者,生而贵重,后大贵天下。

第二只签为:君生二意相决绝,梧桐枝头凤来仪;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支签亦为上签,签文注释:得此签者,必得麒麟子,夫贵子显,是为上签。

彼时,许多签文解不透,如今见到小凤仪,柳王妃隐隐觉着,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初,景昊以为“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意喻他这一生的事业,在柳王妃看来,也许是景昊解错了,说不得这句意喻为她的儿子,她的小凤仪。

凤仪凤仪,凤皇来仪。

小剧场1:

凤楼剑在哪里

景安帝登基后,裴贤妃身为景安帝生母,自然移居慈恩宫做了太后。平侧妃在皇室宣告柳王妃“病逝”后被景安帝册为中宫皇后,入主凤仪宫。而后,两宫人最奇怪的是,象征后位的凤楼剑在哪里?

裴太后:定是皇帝给了皇后保管。(内心深处:这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平皇后:定是陛下给了太后娘娘保管。(内心深处:凤楼剑历来为凤仪宫所掌,从未听说过太后掌凤楼剑的,陛下可真是孝顺)

柳王妃微微一笑。

小剧场2:

秦凤仪的未解之谜

秦凤仪做了皇帝,仍有一件事,终是未能查清楚,那就是,当年中秋宫宴,那一对陷害他的双胞胎,究竟是为人所指使。要说这件事,秦凤仪当年遭人陷害时不清楚还情有可原,在秦凤仪为亲王时,因他在南夷,离京城路远,不能细知京城事,也不晓得,亦情有可原。但,秦凤仪登上帝位后,十年的时间,仍未能查明此事,就当真是未解之谜了。

有一日,秦凤仪与妻子谈及此事。

事虽是旧事,但,一日未能查清,秦凤仪又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自然是放不下的。

李镜笑,“这事,我虽没有确凿证据,不过,倒是推断出一人。”

秦凤仪道,“说说看。”

“当年宫中,有能力做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一为太皇太后(秦凤仪登基后,裴太后升为太皇太后),二为平氏,三便是陛下。”李镜道,“现下已知,此事并非太皇太后所为,也非平氏所为,那么,究竟是谁所为,岂不一目了然?”

秦凤仪再不能信的,急道,“这怎么可能,我与他,到底是有血脉关连的,世间哪里有亲爹给自己儿子扣屎盆子,然后,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李镜道,“一个宫婢罢了,算得上什么绿帽子。”

“总得为点儿什么吧,难不成,他就为了把我搞臭。”

李镜笑,“谁晓得的呢,但,如果当年不是中秋宴上你突然为人陷害,我不会大庭广众之前说破你的身世保你平安的。而愉王又那样喜爱你,说不得,你便做为愉王世子这么过下去了呢。”

“可这也说不通,如果他想我做皇子,当初何必出什么主意,骗我说是愉叔祖之后?”

李镜道,“太上皇的心思,谁能说得清呢。可这件事,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在前宫被人陷害。太皇太后与平氏的手,不可能伸到前宫来。”

李镜于此事颇是笃定。

秦凤仪一时又不知该信谁了。

难不成,那老头儿当真变态至此?

景安帝:天下奇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