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不逝(4)

“行吧，我去。真受不了。”

宋平一行人到达了221宿舍门口。

推了一下，果然没动。

拿出自己当宿管时的本事，踹它两脚。

也没动静。

气氛不太对劲。宿舍门上的玻璃窗被人用纸糊上了。

宋平开始撞门。

一下。

两下。

三下。门开了。

门确实是开了，可里面的景象让宋平永生难忘。

一名女生躺在地板上，血液从手腕处淌出，流出一片湖泊；脸色苍白，却依旧带着微笑。衣衫工整。

割腕。且有预谋。

挡着门的是一个柜子。

李逸见着这番景象，跪地抽泣不止。“林尧......尧姐......”

徐行更直接昏死过去。

宋平看见这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从昨天开始一连串的这些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喂，校医处吗，这有个同学割腕了，失血过多，请来一下。”

“喂，梁主任，这里有些急事需要你过来处理一下。”

“喂，海涛哥......你没在学校啊。”

9:36。校长办公室。

“林尧，林尧——自杀了——”

张水手里握着的茶杯碎在了地上。

9:49。大课间散操。

“你听说了吗，18班有个人自杀了！”

“真的？怎么死的？”

“割腕！老惨了”

“......”

“他妈的！谁把这个消息漏出去的？”

张水心里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低调，千万不能引起外界的注意。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张校。”

“请讲。”

“林尧抢救无效，死亡。徐行已苏醒，精神状态不稳定，住院观察。”

“辛苦你了，梁主任。”

张水靠在椅背上，皱着眉，手揉着额头。自杀了......真是想不明白，想死就自己悄悄的死，别来祸害H市二中的大好前程！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张校。”

“快说。”

“门口堵不住了，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来了......”

不请自来。真有你的，齐泉。

此时齐泉，支队队长，正在门口，打了个喷嚏。

虽然进夏天了，可能总在空调屋里待着还是会感个冒。

齐泉看着这硕大的二中校园，听说这些天闹了一个失踪的，还有一个自杀的。叹气。H市二中是真的不干人事。畸形的教育方式、内卷的潮流先放一边不谈，教育垄断、资本介入更是可怕。

两年前，齐泉也在本部接过一个案子，也是学生自杀。那学生姓陈，是喝药死的。实验室的化学药品。

天知道这一打学校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这破地方，荒郊野岭，还有那些冤魂们。

必须讨回公道。

17:35。

“老黄，你怎么回事？”

赵进清放下手里的馒头，盯着黄晚龙。

“我不是说过，严禁向外人透露有关赵弦的任何信息？你干什么吃的？”

“不是，我寻思宋老师他......”

“你怎么寻思也不管用！赵弦已经走了，林尧已经死了，不仅是这个班，整个学校都慌了！”

黄晚龙没敢应答。

赵进清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

赵弦是个本事人。第一次分班后，在物化生的实验班里，赵弦能排到前十，年级更是能排到100以里。但是他这个人十分低调，在班里面没什么存在感，做事也比较奇怪。据某知情人士透露，赵弦在去年寒假时曾潜入二中校园，具体干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失踪前两天还正赶上他们宿舍值日，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走，也让赵弦稍微有了点存在感，尽管他本人还是不爱言语。据说分班前和几个人关系挺好，能聊得开，分班后就成这样了。

至于林尧，可以说是赵弦的女友了。分班前在一个班。和赵弦不一样，如果尝试和林尧搭话，她非常愿意去聊天。此外林尧还非常温柔，八成这也是赵弦看上眼的理由吧。然而家境贫寒，还是独生子女。八成这也是她看上赵弦的理由。由于她的性格真的很好，班里大多数人对她印象也不错，比如林尧的同桌徐行，她的宿舍长李逸等人。

但是这俩全没了。

赵进清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把饭盘往黄晚龙前一扔。

“倒了。”

“是是是......”

17：42。

一番请客伺候之后，齐泉在办公室见着了张水。

两年前，张水是本部的一名年级主任。齐泉只在一次开大会的时候见了一下，因而觉得面熟。

两人见面都沉默了。

“齐警官，你们开始准备怎么调查？”张水陪着笑脸。

“我们的第一步是查监控。张校长。”齐泉回答道。在这样的场合，谁先说话谁就是露怯了。

“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