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正在枯萎(26)

因为看了一场伟大电影，于是就期待会逛一逛街。因为站在灯下谈了整夜，于是习惯了你的亲切，这样子两个人这一切，会有什么样情节。

王菲在唱这些好句子的时候我收到VV的EMS。一张有浅浅几个字的A4白纸和一枚绿戒指。VV说我在南方某个小镇，我在的河边看到了它我就买给了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送你，而已。

而已而已。

其实一看就知道这枚墨绿玉戒指是被人戴过很久很久了，已经戴到没有光泽没有棱角好似传了几代人。VV说了谎话，这不是他买给我的，这是他戴了很久的东西，或许是他妈妈传给他的东西。

我拿着戒指眼角慢慢湿润。我把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站到阳台上去，阳光很晃眼，我眯着眼睛望过去望过去，眼泪倒退回去倒退回去倒退到消失不见，倒退到没有眼泪。

VV曾经在无数个午后做了这样的动作。VV是英雄男孩VV，不需要眼泪。

晴川冲了进来，拦腰将我从阳台上抱下来，白左左你是个小疯子。我很镇定地看着他笑，我把眼睛眯起笑。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傻瓜。我居然让两个相似的男人来影响我的生活。

后来渐渐地我在晴川面前爬阳台次数爬多了，晴川也就见怪不怪，不再过来抱我。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地不时看看我。晴川是很好的男人晴川。

9.

我的书稿很顺利通过出版社的审核。晴川说白左左你肯定不知道我是你的读者，我喜欢你在一家杂志上的专栏，说得那叫一个美好呀。还有你这本书里的所有故事。白左左你一定要相信我会把这本书做得你非常满意。

我轻轻笑起来，挽了晴川的胳膊去广场看鸽子。为什么我在这么美丽的年华碰到这么相似的人。左手腕上的伤疤已经好转。晴川不问过去不问往昔，晴川笑起来的时候跟VV那么像那么像，像到深海底下去了。

可是VV，你为什么要送我戒指不送我手镯，手镯可以遮住那道伤疤让我忘掉你，你知道吗？你的戒指只能让你套住我。

晴川问VV是谁。我说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一个跟你一样笑起来眯着眼睛的好男孩。

我跟晴川说了实话，真的是真的是没有瞒他的必要。我的意图这么明显你们看是吧，这本献给VV的书。献给英雄男孩的书。我叫它《生如夏花》。

请原谅我用了好男人朴树新专辑的名字。我是很爱很爱朴树的歌的，VV也很爱晴川也很爱。朴树在他新专辑的封套上写，在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

最好的年华。

在阳光下我把我最好的年华献给了英雄男孩VV，及后来的晴川。

10.

晴川不是那种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招来的男人。晴川有他自己的事业，他在认真做每一本书。认真的男人是好男人。我在天空开始泛白开始发亮的时候跟睡梦中的晴川说话，我跟他说我跟VV的过往。我说，VV呀，那个英雄男孩VV。

我不知道晴川有没有听见，或者他有没有清醒。他闭着眼睛像是死去了一般，只有呼吸和心跳还能证明他的存活。

晴川在天完全放亮后去出版社，在街口买了牛奶面包不慌不忙往出版社走过去。我睡到下午阳光娇好，被胃疼醒过来。缓缓地痉挛，我在音响里放《寓言》，然后一边给晴川拨电话一边找胃药。

我只是想听听晴川的声音，就像当初在胃疼的时候给VV打电话，VV用他低低的嗓音讲故事给我，我在VV的声音里渐渐平复下去，渐渐安静下去，渐渐不再疼痛。晴川很忙，可是晴川仍旧会在我打电话过去后跟我说些温柔的话。

晴川说，左左乖，把药吃了多喝点水再睡睡就不疼了。左左听话。

晴川只是这样，若是我即将死去他也只会在电话里安慰我叫我听话而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他们当做是一人。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把他们分清楚，他们的不同。

我接到VV的电话，从一个陌生的区号一个陌生的地方打来的电话。VV说你胃疼的时候有没有人陪你说话。

我恍惚回想起某个下午VV站在阳台上往下看，VV说好似看到了天堂。

等一千零一夜，等待误解再等待妥协，然后等到我们，互相了解再等到互相轻蔑。

11.

晴川离开我是在我的书顺利出版的第4天。天气晴好，好似一切阴霾都没有一切痴心妄想都可以吃掉。晴川背了他放在我公寓很久的黑色大包走掉了。走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地板上散落的是我的样书，我的《生如夏花》我献给VV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