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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36)+番外

作者: 鹤走川 阅读记录

这回传了两个小倌在旁伺候,在座公子皆搂着怀中美人调笑:“小侯爷见尽女色,也想换口儿了,改日得了空不如去与溢轩探讨探讨,想必他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哄堂大笑间,顾岸觉得那人口中名字耳熟,一时却记不起来,“你说那人是谁?什么溢?”

“郭瑾书,表字溢轩,督城军副将郭晖然的次子,他老子一贯看不惯他玩这个。”另一个答道,“说起来,督城军隶属殿前司,他老子还是侯爷您的下属。您去问他这个,那郭副将肯定一脸铁青地扯着嘴陪笑啊,哈哈哈哈。”

一群人又笑起来,顾岸兀自把玩酒杯,自嘲道:“得了吧,我本来也非当官的料子,如今让人撸了官袍露出内里败絮,更没人瞧得上了。”说着接过小倌递来的满杯酒,惬意道:“还是这玉楼东最舒坦,适合我——诶,你们相熟的,改日将那郭溢轩也请来玩儿。”

顾岸没喝那酒,食指在酒杯沿蹭了两圈,歪着身子冲身旁公子哥儿们笑:“这人我得认识认识。”

郭溢轩生得斯文干净文弱,脾性倒是顶刚硬,去年被他老子硬摁着头成了亲,至今没与新娘子洞房过,偏爱玉楼东的一位小倌儿,珍珠宝玉、星星月亮并着心肝送,捧宠得不得了。

断袖之风如今并不算纳罕事,虽说未成盛行风气,但士绅阶层对此早已接受良好,不少富绅人家甚至会豢养娈童。但官员府中闹出此等事是极易遭弹劾的,原先管这事的是兰台,兰台裁撤后便归到了御史台。

此事这两年闹得不小,引得御史台频频侧目,估摸郭晖然费了不少心思才将风波压下去。可这位奇人般的郭二公子好似与他老子有仇,前不久亲自将他妻子送回了娘家,险些闹到和离的境地,又被他老子打了一顿才消停一段时间。

顾岸先前忙得焦头烂额,近来闲下来故而才听说此事。

他记得郭晖然,上回他带故灯出城时被门侯拦下便是这位副将赶来解的围。此人表现不明显,却是个实打实的陆党,先前爱傍着陆镇庭,但陆镇庭不爱理会他,如今陆未很给他面子,在官场上混迹时滋润不少。

但平西侯近来心气不大顺,见不得别人过得滋润。

未过三巡,顾岸便扔了酒杯起身走了,身后有人喊他再喝一会儿,顾岸摆摆手:“困了,回家睡觉去。”

家没回成,顾岸才出门便遇见老熟人了。

“小侯爷,许久不见。”左昶上前拱手,笑呵呵道:“听闻小侯爷有段日子没来吃花酒了,今儿偏让我碰上,真是巧。”

“是挺巧。”顾岸看他两眼,给崇岭使了个眼色。

崇岭会意,悄无声息地牵了马离开。

“玉楼东的酒愈发难入口,再喝下去我该吐在子琏兄的席上了。”顾岸一拍左昶的肩头,哥俩儿好似的搭上背将人带着走,“走,我请左兄喝画堂春的罗敷醉去。”

想必左昶在马军司受足了左烁玉的闲气按耐不住了,否则不至于在楚馆门口蹲他。反正他查完玉楼东也得顺路去看看画堂春清得如何,倒不如匀出片刻听听左昶此番要唱什么戏。

玉狮桥案事发说到底是有当年姜文略贪财渎职的一份功劳的,京畿卫自然也有连带罪过。对姜文略的处置文书已发往北境有段时日了,顾岸若不自请撤职赋闲便会让跟着他的老人心凉,所以不得不以退为进,并入三司的京畿卫老人几乎没有受到牵扯。

陆文钧这招实在高明,出手便将殿前司从顾岸囊中轻而易举地取走了。

左昶使了不少心力才让左烁玉狠下决心与顾岸斗法,谁知顾岸转眼官袍一脱人跑了。

马军司贯是世家膏粱纨袴子弟扎堆的乱摊子,左烁玉又横竖看他不顺眼,专揪着玉狮桥案冷嘲热讽,全司上下少有人不排挤京畿卫老人们,左昶身在其列,平白生出一股比在京畿卫时更甚的无力感。

不过从玉狮桥案中他倒也摸清楚了,顾岸必是宁王党下心腹。他自请撤职不止为了手下人心,更为宁王。他若硬与陆文钧打擂台,宁王必定吃哑巴亏,因为出事的是清河王及世子,不消引导,人们自己便会往宁王身上联想,何况陆文钧手腕了得。当退不退,等到腹背受敌时便晚了。

左昶要赌一把,赌他与顾岸所为同求。

求赫赫权柄,求青史垂名。

51:14

第三十四章 侯爷

画堂春的罗敷醉一绝,一两银子一口酒,醇郁香幽伴着金银堆出来的靡气一并在唇齿间化开,甘绵留香,不枉这名字取得艳。

平西侯端着玉杯悠哉地晃荡,一面盯着台上唱曲儿的姑娘不住地笑,一面不慌不忙地与左昶打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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