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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69)+番外

作者: 鹤走川 阅读记录

雅雅揪着耳朵低声道:“对不起先生……我背不下来。”

“背不下来便再去背。”贺兰玉将书丢给他,“背下来再来找我。”

“给您背我紧张,一紧张便全忘了。我不能给子琏背吗?”雅雅挠挠头,不满道:“我听子琏说,他从前常与师兄互相背书、检查功课。”

“你是该多向子琏学,但他多数功课仍由我亲自检查的。”贺兰玉轻笑,目光投向门外,“至于那个……你别学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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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交换

三个时辰前,信章殿。

内阁老臣纷纷跪在大殿中央叩首,呼道:“先帝宾天,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太后早立新君。”

“承先帝托付,哀家得其遗诏,今众卿相请,哀家当执此诏,上天与众卿共鉴,先帝所属新帝乃长皇子,宁王李陟。”太后高声道,那厢青岚姑姑已捧那旨遗诏奉至太后面前。

赵裕立在一旁缄默不言,垂眸注视袍摆。

陆文钧看向安静柔顺的陆镇柔。先是不顾他的话径自弑君,又矫诏交给太后,他知道这个女儿算是与自己彻底决裂了。

宁王当即上前叩拜,按耐被莫大喜悦冲撞的猛烈心跳,面色沉静道:“儿臣当不负——”

“且慢。”陆文钧缓缓起身,冷声道:“先帝驾崩之时,兴庆宫寝殿之内惟大监赵裕在侧,除此之外,无人可证这份遗诏真伪。如今先帝初去,如此草率拥立新君只怕会致使朝局不稳,臣民人心惶惶。”

他几乎敢笃定此事绝对有陆镇柔的手脚,但在外看来,他们父女是绝对的一党。陆文钧固然想要立即刻拖下陆镇柔,可他此刻攀咬无人会信,反倒坐实他的居心叵测。

但事实上,陆镇柔全然对此不知情。她与齐嘉帝几乎从未有过夫妻闺阁之情,更不认得齐嘉帝的字迹。伪诏是由赵裕所矫,一笔一画皆是由他临摹。她是在太后拿出遗诏后才知赵裕所为。

可此举奇怪。若是赵裕欲扶持宁王拿头功,又为何要在先前借她之手向陆文钧推出李邺?

倒像是有人刻意为之,想拿捏陆文钧……或宁王?

陆镇柔狐疑地瞥了眼赵裕。

太后沉声道:“哦?陆卿此言,是可证哀家手中遗诏为伪诏之意?”

“臣不敢。”陆文钧略拱手。

楚中忽地出列道:“臣附陆阁老议。阁老为人持重,乃我大梁肱骨之臣,必不会于此事关江山社稷之事之上徇私。且微臣亦私以为单凭一介阉党之言断定先帝真伪与新帝人选过于草率。”

“可是楚卿,退一步万步讲,即便先帝没有立宁王为帝之意——”罗太后转而看向楚中冷笑,“宁王乃先帝膝下唯一皇嗣,当承继大统。难道你能再找出一位更加贤明的储君不成?”

太后此言一出便算是与陆党彻底撕破脸了,陆文钧等的正是太后这句话。

“兴许呢。”

罗太后与宁王均面色一变。

严澄当即蹙眉,冷冷道:“陆阁老,先帝尸骨未寒,您慎言。”

“敢问诸位,立君是以嫡长为要还是以贤明为要?”陆文钧转身面向众阁臣。

“自然以贤明为要。”宗钰道,“宁王殿下人品贵重——”

言及此,宗钰不由顿住,众臣亦面面相觑。

虽然宁王近来在朝中之势逐渐好转奋起,但说到底,从前那些风流浪荡的纨绔事迹尚且历历在目,“人品贵重”四字只怕是宁王确然当不得。

宁王也恍然过来满殿沉默是为何,心头一凛,又想起了顾泊安。

不对……陆文钧为何这般有把握……

“臣素听闻清河郡王发妻之子李邺,敦厚温善,忠实孝悌,谦恭聪颖,素为人所誉,乃宗室子中佼佼者,宜当践阼。”陆文钧缓缓道。

话音方落,宁王尖利质询道:“清河郡王膝下唯有一嫡子李陵,教养无方,德行有亏。况清河郡王发妻病逝多年,稚子早夭,何时又冒出来一位长子?陆阁老,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文钧闻言,于余光中瞥见陆镇柔唇角未落的笑意,心头蓦地一跳。他方才发觉陆镇柔的背叛,但无从而知此事是自何时起,于是也拿不准李邺此事是否可靠。

但时至如今,他仅余这孤注一掷了。

“殿下有所不知。此子并非早夭,而是生来病体孱弱,一直养在清河寺中温养,同时由清河学坛大儒授业,近两年大病初愈方才与人有少许走动。当年众人皆以为此子难长命,便未添名玉牒,最近清河王又常在京中,上疏添名之事便耽搁下来,故而外人所知甚少。”

“倒是甚合情理。”在朝堂甚少开口参与争议的周磐忽然开口,“只是陆阁老只言片语,只怕难以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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