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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66)

冥石榴左瞅瞅右瞅瞅,直觉对冥后虎视眈眈的冥王陛下或许没看到渺小的自己,只是考虑到以胖胖的身材没法在下一刻迅速消失,唯有费劲地仰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招呼道:“高贵的陛下,请容我献上瞻仰。”

哈迪斯一声不吭地握住阿多尼斯露在外面的右手,唇平平地抿成一条线,对它的话语不管不顾,许久后突然慢条斯理地问:“它吵醒你了?”

阿多尼斯浑身不自在地挣了挣,只觉那像被铁钳牢牢禁锢般无法撼动,像被硬生生地塞入狭小鳝鱼皮中的狮虎,可品出这平静无波的话语后的杀气时,还是僵硬地做出了回答:“没有。”

无形的威慑力一松,被镇得半死不活的冥石榴这时才喘出一口气来。

阿多尼斯生出恻隐之心,忍不住想解放这抖若筛糠的小家伙,便睁开了眼,越俎代庖道:“铺满鲜花的祭坛无需多余的点缀,再甘美的蜜汁也不应被倾入已然盈满的器皿,在陛下对名为赞美的陈腔滥调感到厌烦之前,快快退下,放开多余供奉的香烟,履行你该尽的职责——”

话尚未说完,就被哈迪斯突兀地伸向他的手给打断了。

“陛下?”

常握着低奢权柄,时而攥着黑色缰绳的手指修长有力,却是初次流露出浓重的眷恋与亲昵。它先是试探性的,轻轻在净姣的颊上抚过,像是细细描绘着精巧的面容似的,徐徐掠过眉眼,温柔地将微潮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光洁细腻的一截颈来。

阿多尼斯无奈地停下话来,发现这位陛下真是越来越爱动手动脚了,难掩躲避意味地偏了偏头,问道:“陛下?”

哈迪斯凝视着那小巧的喉结,心不在焉地应道:“唔。”

“难道连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摒弃了吗?”植物神唯恐对方又要攻城略地,忙道:“再贪婪的渔夫也不会将误闯网中的幼小鱼苗掷入鱼篓,只有头脑发昏的君王才会对臣民索求无度,那比淤泥中冒出的水泡还要叫人作呕。昨日既你已成功斩关而入,今日便合该幡然醒悟,如弥达斯痛恨给他带来痛苦的财富般痛恨这叫人沉迷的诱惑。”

“节制是智者的美德,是船上重要的桅杆。横冲直闯的狂狼会给来往的船只送去倾覆的噩梦,一泄如注的暴雨叫和平的大地变成汪洋,有恃无恐的飓风是对闲散云朵的冒犯和挑衅,肆虐旷野的大火能叫肥沃的土地变得不堪入目的焦黑。喜好让情欲放纵的非掌管爱情的阿芙洛狄特莫属,除非你是遭了爱驾着天鹅车的她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如可悲的希波墨纽斯和阿塔兰塔,在供奉大地之母的神圣庙宇前那称不上隐蔽的海绵石上放荡地结合,最终沦为在草莽中无望徘徊的野兽。”

哈迪斯暧昧的摩挲动作蓦然一顿,像是听进去了这番劝说了般,无端端地停在了发顶。

那双深邃的绿眸中透着厚重的疑惑,他轻轻地捻了捻指间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莹白花瓣,又以指节抵了抵碧绿晶莹的花蕊,确认这不是幻觉后,不禁困惑地蹙眉。

在植物神墨绿色的柔软发丝间,不知不觉出现了一朵通体纯白无暇,蕊部却碧如翡翠的小花。绽开的花瓣就像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浇洒了一夜般莹润,稚嫩的茎上镶嵌的芽苞,则是惑人的淡金色。

哈迪斯很确定,在自己于今晨离开之前,它都是并不存在的。

阿多尼斯倒不怀疑他是在故弄玄虚要作弄自己,只顺着神情忽然变得奇怪的他的手摸索过去。当敏感的指腹碰触到小花时,面上的错愕就远比冥王的要厉害得多了:“什么?”

哈迪斯贴心地操控着神力,手指拂过阿多尼斯面前,轻而易举地变幻出一面极清晰的镜子出来,叫偷偷摸摸长出来的它无所遁形。

“花?!”原本只是惊疑不定的植物神瞬间睁大了眼,都顾不得身体不适地猛坐起来,不知是疼得厉害还是惊异这变化地倒吸了口凉气:“怎么可能!”

哈迪斯知他自己也不清不楚,便不再追问。

他趁着阿多尼斯心神不宁的空当,利索地舒张了手臂揽住冥后光裸的肩膀,视线却始终无法从白色小花上移开,甚至又碰了几下被折腾得摇摇晃晃的它。

接触到轻轻颤动的蕊的指尖,沾了一些晶莹剔透的冰凉粉末,他踌躇着轻轻尝了些许,竟比狄俄尼索斯亲手制出的佳酿要来的浓醇香甜。

花粉的味道太过美好,让从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他都忍不住又尝了一点。

“请别再碰了。”阿多尼斯越发觉得头疼欲裂,挥手驱走了水镜,却也不敢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贸贸然地拔掉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