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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同人)[希腊神话]阿多尼斯的烦恼(73)

冥王优雅地端着酒杯,偶尔小抿一口由酒神狄俄尼索斯亲手酿制的佳酿,又不时将同一只杯子的杯缘凑到怀中的植物神唇边,让不擅饮酒的他沾上一点,沉浸在与其分享的愉悦中。

感受到神王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是吗?”

完全没有在听。

宙斯心里对这份轻慢升起了极大的不满,若不是有万分想达到的目的,他是绝不愿意放着那心仪的美人不顾,低声下气地和不屑理睬自己、又一向关系不睦的长兄搭话的。

可事到如今,他唯有继续说下去,拖延时间直到另一位不守时的受邀者,地母盖亚到来。

宙斯尽可能保持平和的心态,转身看向自始至终都绷着脸、丝毫没有配合意思的赫拉:“还有什么比拥有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更合心意的呢?虽然我的兄长你看起来已经十分满意,我还是自信能在这上头再添上一点。给它赐福的殊荣永远只有优雅美丽的婚姻捍卫者才配拥有,那是我最珍贵的妻子。”

对着宙斯难得一见的讨好,赫拉却是冷笑几声,不仅没有同意这个提议,还极罕见地当着众神的面对他出口讥讽:“全能全知的神王呀,难道你也犯了认知上的大错,认为惨遭不幸姻缘屠戮的受害者还有余力庇护他人吗?硬说爱情和婚姻之间还存有的共同特质的话,那便是因人而异和哄骗。爱情可以化身为最放荡的娼妓,芦苇做成的简陋垫子和最昂贵的白纱制成的柔软床褥对它而言都没有区别,信誉也可以在随手拈来的蜜语里被随手抛弃,然而对婚姻而言,随时可以发生和获得的轻浮爱情远不如它代表的利益要来得重要,或许有着看似牢不可破、实则不堪一击的构筑,实则经不起鸟儿无心的琢弄,连最小的浪潮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它摧毁。”

平时的话,非常看重颜面的尊严的赫拉是绝不会和他起这样的冲突的,然而她才刚将宙斯不顾身份地追求连进入她宫殿的资格都没有的,身份卑微的林间仙女的画面看在眼里,又有冥王夫妇情深眷恋的场面在后,正是最怒火中烧的时候,她已经笃定尊严被践踏的自己即将成为诸神眼里的笑话了,又怎么会再去在意不值一提的小小奉承。

在宙斯要向她发难的时候,哈迪斯忽地掷了已经空了的纯金酒杯,毫不客气道:“我以为你大费周章地请我们过来,不是为了这些废话的。”

宙斯虚伪地笑道:“这样的说辞真叫我为难,不过是一番出于喜悦和祝福的恭贺,你对新后的满腔爱意又是如何突兀地转为针对我的怒火的呢?你若是对所受到的款待不甚满意,大可以说出来。能有贵客前来本该是充满荣光的事,写下邀请函的我要是出自结仇或者钓名沽誉的目的,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浪费功夫的。”

哈迪斯高深莫测地说:“原因的话,你肯定比我还要清楚。”

随歌起舞的宁芙们不禁战战兢兢地停下了动作,被周围仿佛随着这冰冷语气骤降的温度冻得不知所措了起来,乐师们在不安下也不再奏乐,悠扬欢欣的曲调被诡谲的寂静取缔了。

在剑拔弩张的此刻,坐在始作俑者怀里的阿多尼斯忽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哈迪斯的肩。

原本神色漠然哈迪斯的神色瞬间变得温柔许多,垂眸问道:“怎么了?”

阿多尼斯微微一笑,语气轻快道:“酒杯都被你扔了,现在该喝什么呢?”

他其实对狄俄尼索斯的新作并不感兴趣,纯粹是为了帮哈迪斯解围罢了。

虽对冥王的实力有十足信心,可这里却是奥林匹斯,他不愿意看着对方冒着吃亏的风险和宙斯发生正面冲突。

哈迪斯瘫着脸单手把他抱紧了一点,又淡定地指了指自己嘴的位置:“里面还有,要吗?”

“……”

阿多尼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暗骂自己真是多管闲事,板着脸道:“不用了。”

哈迪斯静静地瞅着他,忽然不由分说地在他颊上轻轻印下一吻,又微微昂起下颌,小心地亲了叶瓣都羡慕得颤抖不已的小花一下。

得了父神的吻,花儿霎时演绎了什么叫心花怒放,滴溜溜地在茎上转了好几个圈儿。

阿多尼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却是瞬间软了,在哈迪斯隐含期待的目光中,颇不自在地当众回吻了一下——于是冥王得寸进尺地把他抱得更紧了。

哈迪斯先前特意照顾那朵位置奇怪的小植株的举动,让更多原本就对它很是在意的神祗更加好奇了。

赫尔墨斯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唯有难解的谜题才会叫人生出好奇心,要是你不发发慈悲,大方地替我解开这个结,怕是再盛大的筵席也无法叫我欢喜了。那束精巧漂亮的花,究竟有个多么高贵的出身,又要有多大的幸运与之匹配,才能有幸在最不可能受到创伤磨砺的美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