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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继焰照流年(100)+番外

走了一段,刘念小声说:“他会不会是故意引开我们,好让苗革单独行动?”

这一点早在柳越正大光明上山时,靳重焰就想到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不想揭穿让刘念内疚,毕竟,当初坚持要跟着柳越的人是刘念。

靳重焰道:“反正都要上山,边走边欣赏银月宫美景也不错。”

正说着,柳越已经抵达首险——三指道。

三指道并非是三指长,而是三指宽,且一边贴山壁,一边悬空,一步踏错,就会粉身碎骨。

刘念和靳重焰跟着柳越健步如飞地过了。

走到最后一步,刘念脚滑了一下,人倒在靳重焰怀里,顿时让他灵光一闪。

到第二险——两指道时,靳重焰说:“此道太窄,不如我负你前行。”

三指道还有一边是靠山的,两指道却是左右都悬空。坏处是无处依靠,好处是左右平衡。

刘念道:“我自己可以。”

声音刚落,人已经被靳重焰背了起来。

他佯作焦急地追在柳越身后:“快些走,不然就追丢了。”

许是知道刘念下次没这么好骗,走完两指道,他也不放人,就这么一路装傻地往前。

“背啊背,背媳妇儿,背个媳妇儿生娃儿。”

刘念听了,也不挣扎了,摸摸靳重焰的头,理直气壮地说:“快点走,笨相公。”

“好咧。”靳重焰加快了步伐。

这些话是他们小时候听村里的人打趣学的,常被他们拿来互相取笑。

如今重温,却是两般心境。

最后一险并非一指道,若是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此望而却步。最后的是,无道。

前方无路。

银月宫所在的月照峰与明月山相距五六丈,必须腾空越过。

当然,大多数没有修炼的凡人都是跳不过去的,所以,这条路考的不是技巧,而是心性。只要心性坚定,就会有阵法助力。这一关,每年有很多人通过,有很多驻步,也有很多人落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刘念心生感慨道:“银月宫的试炼未免太过残忍了。”当初靳重焰参加的通天宫试炼就比它温和得多。

靳重焰道:“见微知著。从青国国师,到山下农妇……银月宫嘛。呵!”竟是连评价都懒的。

通过最后的无道,就来到了银月宫。

银月宫有九重,是自比九重天之意。

九重天至高才是银月。

由于拜血院答应派人解释灵禽上人之事,因此拜血院与银月宫暂时还没有撕破脸。柳越作为拜血院院主的大弟子,自然被奉为上宾,分到了一座单独的院子,只是位置在九重天最外围。

柳越进了院子之后,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里面。

刘念与靳重焰观察了一阵,见他的确安分守己,并不是玩什么暗度陈仓、金蝉脱壳,才死心离开。

他们一走,在床上盘膝打坐的柳越就睁开了眼睛。自从那次感受到杀气之后,他对四周的气息就敏感了许多,一路上,果然感觉到好似被什么人看着,这种感觉时有时无,直到刚才,才完全轻松下来。

既然师父有隐身的法器,保不准别人也有。

只是,这个跟踪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三宫?

另外三院?

没有出现的骁战院?

亦或是正阳院故布疑阵?

他一通分析下来,才发现对拜血院来说,并没有真正的盟友,只有此时的敌人和未来的敌人。

第99章 六院裂,三宫合(八)

离开的刘念和靳重焰自然不会知道柳越不但看破了自己的行藏,还生出了一番感慨。他们正摸索着寻找通天宫和袭明、沥青的住所。

与柳越不同,通天宫被安排在离银月宫最近的沈天宫。

刘念和靳重焰刚摸进去,就听马喜说:“哎呀,这里住着可真舒服,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简直乐不思蜀。”

封辨达说:“大师兄,若明日银月宫的人再来问,我们该如何回答?”

马喜说:“如何回答?自然是实话实说。”

封辨达踌躇道:“与拜血院的会面在即,若是直言拒绝,是否会坏了我们与银月宫的交情?”

马喜道:“拒绝?为何要拒绝?天梯山被魔气笼罩,不适合修炼。难得银月宫主大方,愿意收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了,哪里把这等好事往外推的道理?你看他们,这几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们,简直快活似神仙。哈哈,我想,纵然是飞升成仙,也不过如此了。若是,银月宫主肯为我物色个温柔美貌的道侣,那真的是别有所求了。”

封辨达怒道:“大师兄说的什么话!纵然天梯山被默契笼罩,不适合修炼,这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的去处!怎能寄人篱下?”

马喜道:“哪里寄人篱下了?”

封辨达说:“九重天宫,我们住在第八重的沈天,银月宫在第九重的成天。我们若真的搬过来,从此以后就没有通天宫,只有沈天宫,寄人篱下宫,矮人一截宫了。”

马喜大笑道:“他们邀请我们住下,又没说住在哪里。你喜欢成天宫,就与宫主说嘛。我们既然叫通天宫,自然要到离天最近的地方去。银月宫主盛意拳拳,总不能将这样的小事都不答应吧。”

封辨达道:“这哪里是小事!”

马喜叹气道:“若是他们不答应,那我们也只好另觅灵山了。”

封辨达这才明白马喜的用意,笑道:“大师兄,你差点将我也骗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封辨达脸色一变道:“谁?”

马喜身体一绷,很快放松下来:“哦,是重焰师侄吧。”

靳重焰和刘念露出身形,向两人行礼。

封辨达又惊又喜,一把拉过靳重焰,从头打量到尾,见他安然无恙,才喜道:“你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

马喜朝刘念招手。

刘念不明所以,仍是乖乖地走过去。

马喜突然跳起来,激动地握住他的肩膀,在靳重焰紧张地冲过来之前,欢喜地叫喊:“你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

封辨达:“……”有这样的大师兄,真是令人心塞得无法再往里塞!

四人落座,互道近况。

说到隐身石是刘念炼制,封辨达看了刘念好几眼,差点让靳重焰吃醋。

“你,你很好。”封辨达干巴巴地夸奖。许多话,他以前说过了,反反复复地说反显得矫情,只是对刘念这个人的看法,他实在复杂得很,时不时还翻来覆去地变化。一是靳重焰委实太过优秀,身为家长,他又特别偏爱,难免看谁都觉得不够优秀。一是靳重焰对刘念执着入魔,让他存了个心结。但是每次当面看到刘念和靳重焰,又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

刘念红着脸道谢。

马喜道:“你们这一个紧张一个羞涩的做什么。倒像你们才是小两口似的。”

靳重焰立刻占有欲十足地将刘念抱在怀里。

封辨达:“……”突然有点想念二师兄了——虽然,那是另一种心塞。

靳重焰又说起自己和刘念跟踪柳越和苗革来到明月山,苗革失踪的事。

封辨达道:“六院之中,正阳院和浑天院的两位院主最喜欢阴谋算计!保不齐苗革要使什么不入流的阴谋诡计,我看还是要提醒银月宫的人多多提防。”

马喜懒洋洋地说:“三宫之中,就数银月宫足智多谋。若是等你提醒,他们才开始提防,那银月宫也离衰败不远了。”

封辨达置若罔闻,继续道:“既然拜阳教三院已经串通一气,我们也要早作防备才好。”

靳重焰道:“依我看,拜阳教最大的敌人是袁盘他们。与其我们与拜阳教三院纠缠不清,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算算糊涂账!”

封辨达苦笑道:“袁盘的事,我们早已告诉银月宫主,也提醒过袁盘挑拨离间的可能。可惜他始终听不进去。”

马喜笑道:“你说的又不是人家爱听的,自然听不进去。”

封辨达道:“这又有什么爱听不爱听的?”

马喜翘着二郎腿,悠悠然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银月宫大出风头的机会,他怎么能够放弃?不管是不是袁盘,拜血院这个黑锅都背定了。若是袁盘更好,还能多得一个助力!”

封辨达依旧不懂。

马喜道:“你看,不管灵禽上人受谁驱使,如今这道、修两界最大的事儿是不是厉向阳复活?”

封辨达道:“当然!厉向阳是魔修第一凶人,若是他逃脱天道复活,将是人界大劫!”

马喜道:“那道修是不是应该齐心协力对付他?”

“当然。”

“那是不是应该有个领头人?”

“通天宫乃是道修第一大派……”

“却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地盘,成了无处容身的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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