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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继焰照流年(67)+番外

封辨达道:“跟上去看看。”

刘念道:“可是护派法阵……”

话音未落,靳重焰已经上前一步,跨过了门槛。

封辨达浑身一震道:“凌霄派的护派法阵已经被破了!”他们看到的只是法阵的阵法记忆,徒有其表,根本就不具威力!

想到这里,封辨达追上靳重焰,冲到了第一个。

他顶到了最前面,靳重焰反倒放慢脚步,伸出手去,手才伸到一半,就被抓住了。

刘念快走一步,与他肩并肩往前走。

靳重焰的胳膊往自己的身上靠了靠,又靠了靠,几乎要将刘念整个人拉到怀里去。

刘念踉跄了一步,差点踩在靳重焰的脚上,不由瞪了他一眼。

靳重焰道:“我好开心。”

“嗯?”刘念起先疑惑,随即恍然。

天色渐亮,东方隐约露出一丝曙光。

他道:“天快亮了。”

靳重焰双眼亮晶晶的,凝望着他的侧脸,低声附和道:“是啊,天快亮了。”是不是自己靠近的次数多了,刘念就会越来越习惯自己的存在,也会自发地朝自己靠近?自己的努力终究不是竹篮子打水。他与刘念的这个篮子,总有一天会盛满甜水,不再有隔阂。

前方突然传来兵器坠地的声音。

靳重焰和刘念赶到时,就看到封辨达背对着他们,面朝冲霄楼,先前那名弟子倒在楼前,不远处还插着一把泛着红光的柳叶刀。

刘念道:“魔气。”

靳重焰盯着柳叶刀看了好一会儿,才克制住将刀抽出的冲动,扭头看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道:“就算你们是通天宫的人,也不该擅闯我凌霄派。”

封辨达扬手,柳叶刀拔地而起,落到他的手中,冷声道:“凌霄派会有魔气这么充盈的魔刀?”

那名弟子道:“我不知道什么魔刀不魔刀的,这是我师父传给我……”他惊恐地看着突然架到脖子上刀刃,脸色惨白,抖着声音道,“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刀真的是我师,师父给我的。高人饶命!”

封辨达道:“你师父是谁?”

“木……”“青”字还未出口,刀又往他的脖子挪了一寸。

那名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忙道:“我说,我师父是浑天院院主宗义薄!”

封辨达正要挪开刀子,就听靳重焰懒懒地说:“浑天院院主只喜欢养怨气,这把刀子沾染的是血腥味。”

封辨达变色,手腕一翻,刀背狠狠地打在弟子的脚踝上,咔嚓一声,他的脚踝被敲碎,疼得满地打滚。封辨达无动于衷,冷冷地说:“还敢说谎!”

那名弟子见他又扬刀,冷汗直流:“我师,师父,师父是拜血院……院主,独孤盛。”

封辨达道:“小小年纪,狡猾如斯。”这名弟子虽然未筑基,但进门到现在,满口谎言,以其诡诈的心思,若日后有所成,一定是祸害。

靳重焰满不在乎。这名弟子若是没有被抓住,在独孤盛调教下茁壮成长,自然会是祸害,如今落到他们的手里,夭折定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问道:“凌霄派的人呢?”

那名弟子道:“都,都逃走了。”

靳重焰道:“都逃走了?一个都不留?”

那名弟子道:“没错。”

靳重焰道:“为何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这座楼里传出来呢?”

看着这名弟子绝望的眼神,封辨达脸色冷肃,将刀子往地上一插,慢慢地走到楼前,用力地推开了门。

门内,红光闪烁,楼内的堂屋里,竟然摆了个鲜血画成的阵法。

封辨达气血上涌,看着阵法,内心莫名的狂躁不安,退后两步道:“这是什么阵法?”

靳重焰护着刘念往前走。

刘念想了想道:“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个阵法。不过阵法中央的两个咒文好似是三魂七魄的意思。这阵法中央原本应该有个法器压阵,看地上的痕迹,应当是一把……刀,柳叶刀。”

不用那名弟子解释,他们也想通了其中缘故。

那把魔气充盈得不似那名弟子能够驾驭的魔刀原本是用来压阵的,谁知被那名弟子拿来防身了。

封辨达沉吟道:“你闻到了血腥味,这里又有个与三魂七魄有关的阵法,难道这座楼……”

刘念道:“用来囚困或炼制人的魂魄。”

这里是凌霄派。

而魔刀的主人却是拜血院的院主。

被困的是谁不言而喻。

封辨达怒火中烧:“怎么破阵?”

刘念道:“压阵法器已经被取下来,只要将阵中咒文擦去便可。”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白瓶子。

靳重焰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将瓶子抢了过去:“怎么做?”

刘念道:“将水倒在咒文上,别倒太多。”药水虽然是他自己炼制的,但是里面有几味材料向袭明借来,他日要加倍还的。

靳重焰小心翼翼地倒了两滴。

水落到地上,自己蔓延开去,过了会儿,咒文中间一块就消失了。

压在封辨达心头的不适慢慢消失,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上,又很快下来,拦住打算上楼的靳重焰道:“你们不要上去了!”仇恨、憎恶、痛惜、悲伤等情绪凝结在他的眉宇之间,令他这个人看上去都极为阴沉。

刘念与靳重焰虽然没有上楼,但是这么浓的血腥味,加上封辨达这么难看的脸色,都能猜到上面是什么境况。

封辨达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跑到那名弟子面前,正要提起人好好发泄一番,却发现他竟然已经断了气。他忙道:“重焰!是你吗?”

刘念跟出来,见状道:“阿惜一直与我在一起,不是他动的手。”

封辨达低头打量尸体。最致命的伤口在额头上,似乎是匍匐在地的时候,自己用力往地上撞了好几下,活生生把自己给撞死的。

想通这一点,封辨达和刘念既吃惊,又胆寒。这世上,自杀的人千千百百,数不胜数,可是像他这样,一下又一下,坚持不懈地将自己磨死的,屈指可数。大多数人,死了一次没死成,都会心生退意。

刘念道:“他不像不怕死的人。”连脚踝的疼痛都受不住,哪来的毅力竟然生生地将自己磕死?

靳重焰道:“除非,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刘念与他对视一眼,先想到了夺舍,后想到了鬼修。

有刘念和沥青两个例子在前,那名弟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好像也不是这么奇怪的事情了。

靳重焰道:“此事十分蹊跷。”

封辨达道:“哪里蹊跷?”

靳重焰道:“凌霄派被灭,他们为何还要留一个弟子在这里?”

封辨达道:“也许,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靳重焰道:“既然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何只留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在这里?”

封辨达道:“也许,这样东西他们可有可无,根本不在乎。”

靳重焰拔出那把被封辨达随手插在地上的魔刀:“连这样一把刀也不在乎?”这把魔刀纵然不是稀释奇兵,也算十分难得。他相信,就算是六院之一的拜血院,也不可能富庶到连这样的刀都能随随便便得说不要就不要。

被他这么一问,封辨达也迷茫了:“那是为何?”

第67章 双宫斗,渔翁利(六)

靳重焰与封辨达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着,半天也没得出结果,反倒把眼睛瞪酸了。

靳重焰率先收回目光,找寻刘念的下落。

刘念蹲在门槛边上,借着曙光,将地上的阵法记录下来。

靳重焰跟着蹲在他身后:“你对阵法也有研究?”

刘念一边写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炼器到一定程度,便要借天地灵气,阵法必不可少。可惜师父给我的笔记只记录着最基础的阵法,眼前这个阵法太深奥,我实在看不懂……”

靳重焰道:“与魂魄有关的阵法通常有几种作用?”

他的话倒是为刘念打开了一道思考之门。他停下手,认真地想了想道:“第一,可以炼器。法器灵宝中有一种叫做魂器,就是将人的魂魄锁在法器之中。此举有利有弊,除非魂魄自愿被锁,不然,很容易反噬其主。”

靳重焰道:“魂器的威力如何?”

“若魂器心怀其主,自然珠联璧合。”

原本靳重焰还有些后悔没有将沥青炼制成魂器,听到“珠联璧合”四个字,立刻打消了念头。刘念这一生只能与一个人珠联璧合,就是他。

靳重焰道:“这把柳叶刀会不会就是用来炼制魂器的?”

“魂器是一魂一器,不可能同时有这么多魂魄。用这么多魂魄的手段我以前在摩云崖见过,是用来炼制……”刘念突然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神色很是困扰,“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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