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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继焰照流年(98)+番外

刘念浑身冒热气,紧了紧胳膊。

靳重焰轻巧地避过众女,迈入楼中。姚步吉当时是跟着那女子上了楼,等靳重焰追过来,已经失去了踪迹。跟了一天,都到了此处再追丢,实在叫人不甘。

靳重焰在每间房门口都听了会儿,到最角落的一间,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骁战院退缩不来就罢了。反正有我们几个在,尽够了。”

另一个酥麻麻的声音笑嘻嘻地说:“柳兄不愧是拜血院主的大弟子,果然够豪气。不过嘛,这时间还是有的,我们不如再等一等,说不定,骁战院的师弟师妹第一次来丰宴城,不小心迷了路,走岔了。”

柳兄冷笑着说:“难道苗兄不怕他们在银月宫也迷路走岔了,坏了大事?”

苗兄说:“左右不过是再等两天,柳兄不必着急。”

那对师姐弟之前说过,要在丰宴城与另外两院的人汇合,想来里面就是正主儿了,不知姚步吉找到这里是误打误撞,还是胸有成算。

靳重焰正想着,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上啪啪地走下来。姚步吉从三楼慌慌张张地冲下来,一个没收住脚步,人就撞在了门上。

门很快打开来,一个样貌俊俏的青年眯着眼睛打量差点扑到他身上的胖子。

姚步吉扶着门框站稳,羞涩道:“抱,抱歉。打,打扰了。”

他要走,被俊俏青年用扇子勾住的下巴:“既然打扰了,不如进来喝一杯。”

姚步吉紧张道:“不好吧。”

青年拉他,姚步吉抓住门框,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正好陪着姚步吉进楼的姑娘从楼上跑下来,姚步吉忙道:“救我!我,我还是跟你走,你要脱衣服也行。”

“……”姑娘装作没看见,忽略了他们继续往前跑。

青年噗嗤笑了:“既然姑娘不愿意脱你的衣服,就让本公子来吧。”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将人带入房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靳重焰和刘念看着门。

刘念不确定地问道:“他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吧?”

靳重焰道:“他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

自求多福。

两人对着门祈祷。

屋里。

柳越不悦地看着苗革将人带进来。

姚步吉看清他的容貌,挣扎得更厉害。

苗革笑道:“你怕什么?”

姚步吉说:“他长得好吓人。”

柳越脸色一变。他额头天生大肉瘤,一出生就遭到父母厌弃,从小到大受人欺凌,后来还是独孤盛说他的肉瘤叫“额前凶珠”,是练魔修的好料子,才让他有了今日。

苗革想搂姚步吉的肩膀,但他的肩膀太宽,手够不到边,改而拍了拍背,笑道:“柳兄龙威燕颔,等闲人自然不敢直视。”

柳越脸色稍霁。

苗革拉着姚步吉坐下。

椅子太小,姚步吉挤得有些痛苦,苗革便将两边的扶手卸下,一边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知我和柳兄在此碰面?”

第97章 六院裂,三宫合(六)

姚步吉眨了眨被肥肉挤得有些变形的小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软软低低的疑惑声:“嗯?”

苗革指尖颤了下,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他:“太一宫宫主首席大弟子总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来敲门吧。”

姚步吉推开他,平静地说:“你知道了。”

苗革笑吟吟道:“太一宫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注意我们这些魔修弟子。但是,我们对三宫的弟子们可是垂涎三尺呢。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姚少宫主?姚道友?姚公子?还是姚兄?”

姚步吉道:“其实我们不是太熟。所以,喂来喂去就好了,不用表现得太熟稔。”

苗革夹起一个鸡腿,送到他嘴边:“姚兄要我喂,我当然要听姚兄的。”

姚步吉犹豫地看看鸡腿,又看看他。

就在苗革戏谑地要缩回筷子时,姚步吉一口咬住了鸡腿。

苗革:“……”

柳越:“……”身为太一宫宫主的首席大弟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吃魔修喂的食物会不会太随随便便了!

门外的刘念、靳重焰:“……”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真捉急!早知道就在开门的时候钻进去了。

门突然打开了。

刘念、靳重焰:“……”难道被发现了吗?

苗革唤人上酒。

刘念和靳重焰趁机钻了进去。

苗革疑惑地看看左右,刚刚似乎有风从身边擦过。

酒很快送上来,苗革立刻斟了一杯给姚步吉。姚步吉吃得太急,噎得满脸通红,接过苗革的酒,想也不想就喝了下去。

靳重焰看到苗革递酒杯时,指甲有意无意地往酒水里沾了沾,眸光一凝。

“再吃点?”苗革又夹了一块红烧肉。

姚步吉舔了舔嘴唇,推开凑到身边的人,自己夹起筷子吃。

苗革说:“姚兄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姚步吉道:“太一宫弟子认出了柳越。”

柳越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肉瘤,面色阴沉。

苗革道:“那姚兄来这里有什么打算呢?”

姚步吉道:“我的打算自然是……”突然一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一手去抓苗革的胳膊,惊怒地说,“你居然对我下毒!”

苗革眨了眨眼睛,表情好似吃了一斤的苍蝇。

柳越没注意他的表情,看着姚步吉冷笑道:“哼!什么道修三宫,首席弟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眼看着姚步吉整个人颤巍巍地要缩到桌子底下,苗革慢悠悠地开口道:“我没有下毒。”

下巴快要没入桌面的姚步吉浑身一僵。

苗革道:“我下的是春药。”

……

姚步吉坐回原座,低头喝了口水。

柳越肉瘤狠狠地颤动了两下,指着姚步吉那张肥得五官难辨的脸:“你,你居然对他下春药?”

苗革托着下巴,仿若痴迷地看着姚步吉的面容:“我对他一见倾心。”

柳越冷笑道:“何必花言巧语,不过是补阳之术。”

苗革脸拉下来道:“说到补阳术,拜血院才是各种高手吧。”

柳越霍然站起,怒道:“当年,你师父主动与我师父交流功法。我师父拿出了顶级魔功《汲血功》,你师父却拿半本《元阳补纳术》敷衍,导致我门下许多弟子练了个半吊子!竟还敢拿此取笑!”

补阳之术也分种类。如靳重焰和刘念练的,就是互惠互利的顶级功法。《元阳补纳术》略逊一筹,是吸取对方元气补给自己的功法,分为上下两册。上册是取之道,下册是养之法。有了下册,供方会消耗元气却不会损及根本,但是正阳院主当初只给了上册没有下册,以至于所有被拜血院采补过的人都会气血不足,强者五六次,弱者两三次就气消人亡,使拜血院除了吸血魔头之外,又多了个吸阳淫魔的称号,却叫他们郁闷不已。

若非为了厉向阳,拜血院与正阳院根本不可能坐在一起……看到对方掉头就走,要是没来得及走,就让掉头!头掉下来的掉!

苗革笑了笑道:“柳兄息怒。既然贵院对《元阳补纳术》念念不忘,不如就趁此机会,我为柳兄示范一番如何?”目光幽幽地看向姚步吉。

姚步吉嘴角一抽:“我一出生就很胖。”

苗革道:“你现在也很……可爱。”

姚步吉道:“所以,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调戏。”

苗革微笑:“荣幸之至。”

姚步吉哗地掀桌,撩起椅子就往苗革砸过去。

柳越:“……”修魔以来,已经很难见到如此朴实的打斗场面。

靳重焰拉着刘念在角落里退了退。

苗革在姚步吉掀桌的刹那,人已经退后两步,挪到窗边。姚步吉抓着一根绳子,轻轻一拉,苗革身影一晃,身体后仰,左脚却翘了起来。原来,姚步吉手里的绳子竟不知不觉地勾住了他的脚踝。

“你们的事,自己慢慢解决。”柳越推了苗革一把,从窗户钻了出去。

苗革被他一推,反倒战直了,俯身去抓绳子,那绳子居然散了开来,结成一张网,从下往上地朝着的苗革的脑袋扑去。

饶是刘念读了这么多的书,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法器,眼睛一亮,头不由自主地向前凑了凑。

他这边看得欢喜,苗革却是暗暗叫苦,急忙将身体后倾,仰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翻了个身,跟着从窗户掠了出去。

姚步吉犹豫了下,终是追了上去。

靳重焰和刘念跟在最后,倒有几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丰宴城就在银月宫脚下,苗革不想引起银月宫的注意,只好往城外跑。如此倒是正中姚步吉下怀。他本就担心在城中动手,伤及无辜,苗革主动避让,自然再好不过。他故意放慢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等苗革到了人烟稀少的野外,立刻追上去,手中的网又变成了一条长棍,直捅苗革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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