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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总是在逆袭(快穿)(36)

在对周陌感谢一番后,白缎便找不到什么话题来缓解两人之间生疏尴尬的氛围了——他一向不善交际,每天的日常便是埋头做工,与顾客交流都是由老木匠出面,此时此刻面对位高权重、气势极强的周陌,便更加手足无措。

周陌看着白缎这般局促的模样,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到桌边坐下,拿出了画有草图的卷轴:“我此番亲自前来,一方面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满意这样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尽快听一听你对于这类器械的意见——你先前说你已经有了些许思路,不知可够告知于我?”

听到周陌这番合情合理的解释,白缎立刻将那份无措丢到一边,拿过几张白纸,便开始向周陌解释自己的构想与改正意见。

在提及自己擅长的话题后,白缎很快便专注起来,他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理顺自己的思路,语气越来越笃定、思绪越来越清晰,竟完全将忐忑不安丢到了脑后,滔滔不绝起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可惜,另一位倾听者周陌却并不怎么专心,他面上严肃,时不时点头应上两声、提几个问题,但目光却一直在白缎捏着笔杆的纤细手指与修长的脖颈、白皙的面颊上打转——还特别多盯了盯那一小片曾经被宋英“染指”过的部位,恨不得用目光好好抹上两遍,以抹去那并不存在、却十分碍眼的印记。

白缎此世是一副劳动人民的朴素打扮,性格也更为老实木讷,令周陌觉得颇为新奇。然而,他却并没有因为看到恋人不同的面貌而满心愉悦,于此相反,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周陌就一直有些抓狂。

白缎在爱情上一直都缺根弦,两人最初相遇的时候,即使处于信息爆炸、又开放多元的世界,他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对方真正开窍。如今,两人到了保守闭塞的古代世界,而白缎又被彻底封印了记忆,没有了那一见钟情的好感度加成,周陌当真不知道自己要苦熬多久,才能再一次抱得美人归。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还颇为信奉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周陌即使在白缎面前也不能表露得太过异常,只能让自己更加温和一些,以免吓到自己老实巴交的小恋人,让他越发不敢靠近自己。

——为了顺理成章得谈恋爱,周陌简直愁白了头,就连他被下了大狱、又从流放之地白手起家都没有那么烦恼过。

然而,干着急也没用,路要一步一步走,恋人要一口一口吃,周陌现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白缎带在身边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得勾搭撩拨。

而制造军用器械,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周陌为此准备了许久,甚至不惜违抗准则,发明一些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不过,虽然他将草图弄了出来,却又故意改得乱七八糟、满是谬误,而真正将其完善制造的却是被准则认为是本时代的土著的白缎,所以也不算捅出太大的篓子——毕竟这已经不是周陌第一次钻漏洞了,手法自然相当熟练,分寸也把握得很好。

这般一边一心二用得听着白缎的讲述,一边魂飞天外得畅想自己恋人在怀的美好未来,周陌很快就看到白缎放下了笔,稍稍红了面颊:“嗯……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么多了。将军您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非常好!”周陌立刻将飞散的心神抓了回来,认真地点了点头,面上是难掩的激动赞赏,“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好!值得一试!”

听到自己的意见被接纳赞同,白缎自然也非常高兴:“那我明天就开始着手制作模型!”

“好。”周陌含笑看着白缎,语气温柔,“辛苦你了。”

白缎的面颊倏然一红,微微瞥开视线:“能够为将军效劳,是草民的荣幸。”

看着白缎这般羞赧的模样,周陌只觉得手心发痒。他抬起手,想要摸摸对方的脑袋、亦或是像宋英那般捏捏他的面颊,但克制了大半天,最终却只是将手放到了白缎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用这般客气,你是第一个看懂我的草图的人,是我唯一的知己,我并不希望与你这般生分。以后,你我兄弟相称,我唤你一声‘贤弟’,你也叫我一声‘周大哥’,如何?”

——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太便宜宋英那厮了,还是给他加点工作量吧!

对于周陌的这一提议,白缎觉得有些逾越。毕竟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得叫周陌“将军”,而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实在当不起这一声“周大哥”。

然而,看着周陌那殷切期盼的目光,白缎却不知为何无法将拒绝说出口。他呐呐了半晌,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嗯,周大哥。”

周陌满意得笑了,终于抬起手,像是疼爱幼弟那般揉了揉白缎的脑袋,又望着那白嫩的面颊惋惜了三秒钟。

——嗯,宋英的工作量再翻一倍!

正在库房里忙得焦头烂额的宋英:“………………???!!!QAQ”

第32章

虽然只是换了个称呼,但白缎却觉得自己与周陌之间明显亲近了许多——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周陌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将他引为知己,而白缎也觉得周陌极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宛若他想象中的兄长。

白缎的母亲因为生产时伤了身体,再加上家贫、养不起更多的孩子,于是白缎便成了乡下人家中难得的独苗苗,只能眼巴巴看着其他人兄弟姐妹成群,而自己却形单影只、独来独往。

小时候,白缎的确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兄弟,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哥哥——一位沉稳可靠,能够为他遮风避雨的兄长。

后来,随着逐渐长大,这种幻想很快便被生活磋磨得灰飞烟灭,直到周陌的出现再次唤起了他对于兄长的渴望,就仿佛是自己的心愿终于达成那般。

眼见白缎在自己面前真正放松了下来,周陌趁机打蛇随棍上,撇开了严肃的话题,转而聊起了一些与公事无关的家常话。他拿起一张白缎用过的草稿纸,看了几眼:“贤弟竟然识字,莫不是曾经上过私塾?”

“只是小时候去私塾窗外偷偷旁听了一段时间罢了,算不得上过。”白缎尴尬一笑,“后来北胡人南下,我就没有再去过,转而跟随师傅学起了木工。待到日子稳定了,有了余钱,这才重新捡起来,买了几本书摸索着自学了些,也不知是对是错。”

这一世的白缎的确没上过学,但有着前几世的底子,哪怕什么都不记得,重新学习起来时却也快了许多。

只是,他却的确不怎么熟悉用毛笔写字,平时自己写写画画都是用木材密封烧制而成的碳条,如今一拿起毛笔立即有些抓瞎,线条笔画时粗时细,偶尔还荫成一团,实在见不得人。

周陌见他面露懊恼,轻轻一笑:“自学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但这字,实在还需要多练一练才行。”说着,他似乎突发奇想,兴致勃勃得提议,“愚兄虽然也是个粗人,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这笔字却还是能看的,不如我来教你写字如何?”

白缎眼睛一亮,自然应了下来,而周陌也立即摆开了架势,铺纸研墨、在白色的宣纸上提笔挥毫,洋洋洒洒得写了一句满怀壮志豪情的诗句。

周陌的字的确出色,恢弘大气、铁画银钩,如他的人那般直率刚硬、一往无前。哪怕是白缎这等文墨不通之人,都不由得在内心中暗赞一声“好字”,望向周陌的目光满是惊叹与崇拜。

周陌成功得在配偶面前炫耀了一把羽毛,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心头的得意,随即将笔递到白缎面前:“来,白兄弟,你模仿我刚才的动作,再试一遍。”说着,他暗搓搓得搂了搂对方的小腰,又一本正经地帮他扶了扶悬空的手腕,一边调整他的姿势,一边为他讲解写字时的要点,“指实、掌虚、腕平、掌竖、腕肘悬起——说起来,我小时候练字的时候,手腕上都是要悬挂沙袋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也不比习武轻松!”

白缎认真地听讲,一门心思得跟随周陌的指点调整自己的动作,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吃了多少嫩豆腐。

所幸周陌也知道不能过分,很快便见好就收。他捏住笔杆顶端提了提,确定白缎紧紧捏住了毛笔,终于满意得点了点头:“现在,试着写一下吧。”

“写……什么?”白缎从来没有这般正式得写过字,不免有些紧张,悬着笔不知该如何下落。

“写什么都好……就写——贤弟的名字吧。”周陌提议道。

白缎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得落笔,却因为太过小心,字迹反而显得越发古怪拘谨。

周陌轻笑一声,突然揽住白缎的腰部,另一只手则趁他僵硬的一瞬间,覆上了他执笔的右手:“别紧张,我来带着你写。”

周陌的呼吸喷吐在白缎耳旁,令他微微红了面颊,只感觉自己全身都似乎被对方的气息包裹住那般,有些不自在、却又有些安心。

——这个怀抱,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提不起半分的防备排斥。

在周陌的带领下,白缎的手臂随着笔画移动,缓慢却坚实,而“白缎”两个字也逐渐在白纸上成型,既有着白缎自己的柔和细致,也蕴含着周陌的刚硬果决,两者相辅相成、宛若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