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瘿——北京城非主流故事(92)

“你丫爱说不说！憋死你不多余！”我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喝我的酒。

虽然只查几岁，但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却具有相当强烈的叛逆心理，你劝他，他不理，你臊着他，他上赶着跟你说话！果然，他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

作为大哥，我决定给他个台阶下，于是主动问：“你叫什么啊？”

“赵非，是非的非。”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心事？不会是无痛呻吟吧？”

“没想到你还真猜对了！没错，我就是无痛呻吟！”赵非抹掉了眼泪，笑将起来，而且笑得非常灿烂，“别人都说我有病，只有你一个看懂了我在想什么，谢了！”

见他笑，我放了心，重新叫了两杯酒，准备听他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没想到他笑过之后又把嘴闭上了，没有说什么。

“完了？”

“对，完了，说实话，我没什么可难过的，家境宽裕，父母和睦，又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可以说没什么烦恼，可正是由于太顺了，所以才会更加烦恼，才会找个地方无痛呻吟。”

“我看你真是有病了，太顺了也会伤心成这样？要是换成我这狗屎命，你还活不活了？对了，你干什么职业的？”

赵非没说话，从吧台上拿起一份杂志丢了过来，“我办的。”

我翻开头一页，果然在“主编：”后面看到了赵非的名字，边翻边问：“你也是学新闻的？”

“不，我是学中文的。”他低头笑了一下，“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成为职业作家，却办了这么一份无聊的刊物！”

我简单翻了翻，说实话内容的确很无聊！都是写明星诽闻或花边消息，难怪他会哭！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一阵，冷冷地问：“是不是很可悲？我的本意是想办一份文学期刊，可在赞助商和狗仔队的帮助下，竟然成了这么个东西！而且居然销量还不错！这社会的品位真是太庸俗了！在这种氛围下，不疯了才怪！”

“什么？你说狗仔队？”

“没错，狗仔队！我雇佣他们是为了寻求更多可靠的、真实的资料，去办好一个文学性的期刊，可他们却跟私人侦探似的，成天跟在明星身后，连人家打嗝儿放屁都记录的一清二楚！有这些人在一旁裹乱，你说我还能干成什么？”

他的话突然给了我莫大的启发，对啊，狗仔队！我要是有这么一支队伍，还要刘天立干什么啊？早就自己查出真相了！想到这儿，我兴奋地问：“能不能让你的狗仔队为我工作一段时间？我可以给他们双倍的报酬！”

“你要狗仔队干什么？莫非你对哪个明星有兴趣？”

“你别误会，有人一直都在跟踪我，我想让你跟踪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算了吧，害人的事情我不干！”

“向毛主席保证，这是在为正义而战！我们的对手是黑社会和贪官！”

“听起来蛮具有挑战性的，但不知道实际做起来感觉怎么样。这样吧，假如你今晚能够说服我，不仅我的狗仔队归你，连我也加入他们的行列，随时听你调遣，怎么样？”

在一片爽朗的笑声中，我们握手成交。

『81』第十一章满盘皆输

我觉得自己的名字非常不好，“齐雪松”——那是种一年四季没什么变化、到了冬天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树。别人习惯叫我“齐子”，谐音是“棋子”或“旗子”，要么是被别人玩弄，要么则是迎风倒。这名字从我拥有它那天起似乎就在暗示着我充满悲剧的一生。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屈服下去了，作为一个男人，我要学会报复！谁曾经打我一拳，我要捶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现在的我跟以前完全不同——我有钱了！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那些法律无法解决的问题！

一个新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虽然这个计划成功与否都对我没什么直接好处，而且时刻面临满盘皆输的窘境，但我还是要走下去，直到体无完肤……

『82』11。1追中追查中查

第二天一早，在肯德基餐厅我约见了第一批前来报到的狗仔队成员：钩子、尿包和二帅。钩子似乎是队长，他主动向我保证：“别看我们年纪不大，但是具有丰富的跟踪、调查、偷拍经验，很多大网站上的偷拍素材都是我们提供的，只要您肯付我们足够的报酬，想查什么都很容易！包您满意！”

我很满意他们信心十足的架势，迅速下达了第一项任务——查找那辆被我毁了容的黑色桑塔娜2000！

钩子很老道地告诉我，虽然这是一起侦探行动，但还是必须按他们狗仔队的规矩行事，一是签所谓的授权书，出现什么问题后，由作为雇主的我来承担全部责任；二是预付60%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