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主角的金手指(2)

“许老师。”

“唔？”许珉扶了扶眼镜，他的学生都叫他老头儿，许老头，同事要么叫老许要么叫名字，少听到这么正式的称谓，怪疏远的，显得小心翼翼。

“我晚上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江照眼睛不敢看他，手还不停在试卷上勾画。

“行啊。”许珉忘记江照也是新老师了，还挺高兴，可以少跑一趟二栋。

江照扯了张纸巾，把手心的汗擦去，说：“谢谢。”

许珉拿起保温杯呡一口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对了，许老师下午饭在那里解决啊？学校周边几个餐馆好吃是好吃，可惜都有学生在，你知道离这不远有什么好吃的餐厅吗？”

“我只点外卖，不知道。”江照的回答十分简洁。

“啊？那个天天点外卖放围墙那儿的是你啊？怎么不和同事一起去吃呢？”许珉和保安闲聊的时候听到这一回事还以为是学生点的不敢放门卫室，谁知是江照。

而且，许珉想到，他从来没有在饭点遇到过江照。

“你这一学期都是点外卖？”

“有时候，不点......”江照感觉到许珉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不行啊，这样笼络同事关系的途径就断了一条。”许珉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同事嘛，刚开始熟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食堂。”

“滴滴”，江照拿起手机，抱歉道：“我的外卖到了。”

走出办公室，空气都轻了几分。江照打开手机，微信群给他发的消息积攒起来快三位数了。

江照皱了皱眉，只是把它关掉。

晚上，夜凉如水。

更凉的是高三学子的心。

“老师这本书快80块了是典藏版，别拿走！”

“老师这本书不是我的！”

“老师，这些书我都没看！”

许珉一概不管：“现在赶紧交上来，学期结束就还给你们，现在不交被发现了的，直接通知家长！我倒是蛮想看看，你们的家长，知道他们的小孩在距离高考二百多天的时候还看这些小说，会有什么反应。”

那晚，许珉所到之处，一片哀嚎。

江照和几个年轻老师在他身后协助，也就是搜查。一路下来收获丰厚，买废纸估计都能有几百块。

在十八班，许珉让江照搜查后面的书柜。这书柜本来是用来放教辅资料和卷子的，乱哄哄一团的试卷和课本。江照仔细翻，找到一本言情小说，小说的旁边，有一本《悲惨世界》，似乎是法文版的。江照恰好有个主题课讲雨果，便把它抽出来想翻翻看。

“这是名著！”

一双手按住了他。

可江照已经翻开。

里面不是难懂的法文字母，而是：《第三仙尊》，废材小子的逆天之旅。

江照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他声线冷，正声时就像在发怒：“这本书是你的？”

那个学生很高，很壮，投下的阴影几乎把江照覆住。

“这本书不能留。”江照把书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在那本花哨的小说上。

奇怪，曾主任他们呢？江照心一停。

男生挡在江照前面，看着他。因为男生很高，他看江照几乎是居高临下。

莫名的压迫感。

江照的大脑像被电击了一般，那些痛苦的，那些不堪的记忆，明明已经被丢弃在深处......却在这一刻拼接了起来。

异常清晰。

异常痛苦。

昏暗的巷子，他被人按住。那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就是那个抢翼哥头奖的那个？长得是挺漂亮，只可惜没长脑子！”

“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敢抢翼哥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啊？”

“妈的，要不是翼哥说别打太重，我就直接废了他。”

“别打太重，真想劝退啊？他现在右手也得废一段时间，这次给个教训就好，来日方长！”

江照快要窒息了。

他几乎是砸开了后门。微冷的夜风吹进来，那种讨厌的压抑感消散了几分。但是，学生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明天写800字检讨送到309！”他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再次失控。

走出十八班，江照抑制不住地发颤。

他一直以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不刻意去想，它就会慢慢淡去，谁知它像魅影一样，时时刻刻窥视着他的生活，总在不经意的瞬间给予他致命一击。

“江老师，你这是？”一个老师见他急冲冲进来，胡乱装了几本教材就走，拦住他问。

江照没有解释，直接走了。

“他蛮奇怪的。”那个老师对还在加班的一个老师说：“一起工作那么久，他还没跟我说过话呢。”

加班的老师飞快敲着键盘：“可能比较羞涩。”

不是的，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