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鸭(2)

“你们这些臭男人啊，精虫上脑就不管不顾了。”他轻笑一声。

“你……你能说出这种话，就不会把孩子带坏。”

“那可不一定。”他歪头看他，“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今晚？还是明天？”

“都行，看你喜欢。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去接你。”

“那明天吧，明天晚上，我白天去做个体检，晚上把报告交给你，好让你放心。”他脸上笑嘻嘻的。

离婚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这样。”

“要的，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传染病。”他抬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尖尖的指甲给他的西装陷进一个小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离婚男给他戳得脸红，点了点头。

“为什么跟你太太离婚？因为是同性恋吗？”

“……不是。”他吞吞吐吐，“是因为性格不合。我遇到你之前没有喜欢过男人。”

小鸭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我太太……前妻，不太喜欢我的性格，我太软弱了。”

“软弱？”他一双眼睛上下扫荡，最终停在下三路，故意道，“哪里软弱？”

离婚男从脖颈红到头顶，大声申辩：“不……不是那里，那里还是很正常的。”

小鸭哈哈笑起来，他一笑起来，男性特征就很明显，声音粗嘎，不过体态依然娇俏，离婚男看出一种矛盾的美感，问：“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又补充，“不喜欢回答可以不回答。”

“因为喜欢啊，你不喜欢吗？”他比他矮一些，仰着脸凑上来，“我不美吗？”

“……美……美。”离婚男结结巴巴地，脑袋不自觉往后退。

他又笑起来，笑得风情万种：“饶了你了。”

两人第二天见面，小鸭坐上他的车：“你不上班吗？”

“我投资了几家公司，里面有人在管。”他的语气平淡，并没有炫耀的意味，只偷偷拿眼睛去看小鸭，发现他今天的妆容比上次清淡，夸了一句，“你今天很好看。”

小鸭笑起来：“谢谢，我猜你应该喜欢这种清纯白莲花型的妆容。”

“不是……你怎么样都挺好看的。”

他结结巴巴的夸赞成功讨好了小鸭，让人笑得花枝乱颤，凑过来捧着他的脑袋在脸颊上啵了一口。

“正……正在开车，危险。”

小鸭咬着下唇，把脸侧到另一边去。

离婚男以为他生气了，急得抓耳挠腮：“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应该安全驾驶，开车的时候那样确实很危险。你别生气。”

小鸭不答话，离婚男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把车载音响打开，暂时隔绝出一个让人冷静的世界。小鸭故意撑着下巴等着看他要怎么做，过了一会儿，车子泊进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

“干什么？要车震吗？”

“我们去逛街吧。”

“……”

“我前妻每次生气的时候，给她买个包就好了，你喜欢包吗？”

小鸭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所以……你现在是把我当你前妻在对待吗？”

“不……不是，是当做……妻子。”离婚男又红了脸，“你不要生气。”

4.

小鸭呆愣半晌，露出个很浅淡的笑：“你猜对了……我也喜欢包。”

两人满载而归，小鸭的脸上并无喜色，他坐在离婚男的车上发了会儿呆。不多时，车子到达离婚男的别墅，男人主动拎了所有购物袋，等到门口，两个小姑娘争先恐后扑过来叫爸爸，离婚男哎哎笑着答应，小鸭有些措手不及，等两个孩子注意到他，他正一脸惊恐。

小姑娘们揪着爸爸的衣角，盯着小鸭，离婚男介绍：“这是……爸爸的爱人。”

“是新妈妈吗？”

离婚男刚要开口，小鸭忽然蹲下身，与小孩子们平视，朝其中问话的那个伸出手，小姑娘犹豫一会儿，伸出来，跟他的手握在一起，小鸭说：“我只是你们爸爸的朋友，不是新妈妈，你们有亲生的妈妈，不用叫另一个人妈妈。”

小孩立刻被他的男性嗓音吸引，问：“你是男人吗？”

“我的身体是男人，心里是女人。”

两个小孩懵懂地点了点头：“那我们不用叫你妈妈？”

“不用，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大美人。”他歪了下头，笑着问，“我好看吗？”

“好……好看。”小姑娘们仍是懵懵懂懂，朝她们爸爸的身后躲了躲。

小鸭像个不可一世的花孔雀，抖了抖自己华丽的羽毛，站起来，问离婚男：“你的房间在哪里？”

离婚男与女儿们一起呆呆的，指了指楼上：“三……三楼，不过你的房间不跟我在一起。”

“不一起吗？”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也好。”他正打算转身上楼，想了想，又停下脚步，从几个购物袋里挑拣出两只精致的小盒子，送到两个孩子面前，“很高兴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