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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双雕(篡位吧!外传)(7)

还不是因为你伺候太后,我又跟你八字不合,连带着每次招惹了你就顺便牵扯上太后……

玄尚之哀怨地心想。

“金儿姐……你行行好……”

玄尚之可怜巴巴地扯扯金儿的衣袖。男人的骨气换不来女人的同情心,尤其对方是金儿这样能因一句戏言就记恨三年的小心眼,玄尚之自知他那已经微薄得可怜的自尊与骄傲是救不了他的。

“哼,我跟你有什么交情,凭什么为了你欺瞒太后?去去去,别拉拉扯扯的!”金儿说着一扬托盘,阴阳怪气地说:“奴婢还要赶着端汤给太后呢,就向您告退了。太后她老人家喝到异物时,金儿会如实禀告的~”

“金儿姐!金儿姐!”玄尚之急忙将身上的玉佩扯下来塞进金儿的手里:“这是我诞下时娘亲送给我的蓝田镂空珠玉佩,不论玉质还是雕功都是一等一的,若金儿姐不嫌弃,敬请笑纳!”

金儿虚虚地晃了一眼,眼波一动,玄尚之见金儿动了心,心头高悬的石头才微微放下几分。因为他知道奸诈狡猾卑鄙无耻的金儿,唯一的弱点就是爱慕虚荣,尤其是漂亮值钱的东西,只要她能看上贿赂品,事情就大有转机。

金儿接过玉佩,看似不屑的把玩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算了算了,虽然不值钱,但好歹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就收下了。”

玄尚之暗中咬碎了一口银牙。你还为难?你已经刮走我的南海珍珠银蛟抹额、麒麟含珠玲珑璎珞、镶丝宝石金玉带、嵌珠琉璃碧玉柳叶簪,连我的熊皮手套都没放过!

“这件事,倒不是没有转机……”金儿慢悠悠地说道。

玄尚之急忙讨好地涎笑起来:“还望金儿姐赐教。”

“负责慈宁宫羹汤的御厨是尚膳统领马桂,他是尚膳监的头头,一般人想让他卖个人情,那可是一个难字。不过呢……”金儿面露得意:“幸好他待我有如亲生女儿,十分疼我,若我去求他,想必他会额外开恩呢。”

“那就有劳金儿姐了!”

“先别谢得早。宫中膳食取材都有记录,今儿个太后的莲子羹既然已经做了一份,若要再做一份,势必要再领一次材料,各宫各院的花费都有记录,若额外再领,这笔钱就要有人另外出了……”

玄尚之心中暗骂,这个金儿,真是榨完物又榨钱!又不急着嫁人,干嘛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嫁妆!诅咒你这个虎姑婆一辈子嫁不出去!

心里骂到狗血淋头,手还是老老实实的从袖中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恭敬奉上。

“麻烦金儿姐了……”

玄尚之忽然悲从中来。明明是我损财又损物,为什么我还得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死金儿,我咒你……

“再给十两。”

“啊?”玄尚之一愣:“需要那么多吗?”

“买食材不需要,但你在心里咒我嫁不出去就需要。”

玄尚之呆若木鸡,看着金儿伸出葱葱玉指勾一勾,木讷地又掏出一张银票。

“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骂我,这次二十两,下次四十两,再下次八十两,我看你能有多少钱付!”

女人,真是一种既神奇又可怕的东西……

第四章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游园赏花的好日子。深谙渎职之道的玄尚之,自然又趁机跷头,丢下正在午睡的小皇帝,一个人躲到柳林深处的凉亭内小憩片刻。

正惬意地聆听着园中黄鹂的动听歌声时,忽然鸟儿惊飞,玄尚之睁眼一瞧,远远看到柳林边缘的假山畔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到假山后,蹲下身不知在做些什么。

那明显的紫袍,那明显的金豹,真是想让玄尚之装不知道他是谁都不行。

虽然对欧阳宇轩心怀芥蒂,但玄尚之还是禁不住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待回神时,脚步已经向那个方向走去了。

呆愣了一下,玄尚之顿住脚步,一时间百感交集。那人明明目中无我,我干嘛要对他这样百般在意?

犹豫了半晌,想了半天,玄尚之越想越郁卒,无名火急窜:“我就是介意嘛!我就是想知道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我就是去了,有本事落雷劈死我!”

老天爷当然没有落雷劈向玄尚之,所以玄尚之大步走了过去。

欧阳宇轩蹲在地上,埋头摆弄着手中的工具,连玄尚之已经来到身后都浑然不觉。玄尚之定睛一看,一个大竹篓,一根丫形树枝,一条长绳,欧阳宇轩正在将绳子系到树枝上。

一时没克制住好奇,玄尚之蓦然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欧阳宇轩正全神贯注於他的计划之中,身后蓦然有人开口,吓得当场坐倒在地。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白缎暗花的俊秀少年正在看着他。

欧阳宇轩暗暗心惊,当即二话不说,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往他的手心塞了好大一锭白银。

“这位小哥行个方便,你就当没见过我,成吗?”

欧阳宇轩深知自己的魅力所在,当下展露出一个惑人心志的迷人微笑。对方的脸虽微微一红,但很快,他的眼底便涌起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目光有异地看着欧阳宇轩。

玄尚之看看手中的白银,再看看笑得蛊惑的欧阳宇轩,有种气结的感觉:“欧阳大人……才一天没见,你该不会就不认得我了吧?”

欧阳宇轩一怔:“嗯?”

那张困惑的脸,已经将答案清楚地告诉了玄尚之。

玄尚之顿时暴跳如雷:“我拜托你!昨天咱们才见过面好不好!?我是玄尚之!我的脸有这么没特色吗!?”

欧阳宇轩困惑地看着暴怒的玄尚之,还是一脸迷惘:“玄尚之?昨天见过?”

这口吻,摆明了压根没将玄尚之这么大个人放在眼里。

当然,那时他的眼里只剩下李守誉了嘛。

玄尚之气得浑身直哆嗦,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

见了鬼了!不记得就不记得,我生什么气?有什么好气的?嗯,不气不气……

他爷爷的!气死我了!凭什么他没记住我,我却记住他了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替自己不值,玄尚之的大少爷脾气一次爆发,直炸得欧阳宇轩连连后退,更加茫然眼前这只暴躁的小野猫是哪儿来的。

“若是在下得罪了小公子,还望公子海涵,原谅宇轩的无心之失。”

欧阳宇轩的致歉情真意切,表情诚恳坦然,饶是玄尚之火气再盛也不由敛了几分。不由反思自己,完全是为幼稚的理由生闷气,与欧阳宇轩一比,涵养明显差了一截。

这样一想,火气骤减,玄尚之没了气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与你无关……”

欧阳宇轩也没有追问,而是半弓下身,轻扯起玄尚之的下摆,用手弹掉了适才玄尚之乱踢时沾上的灰尘。动作轻缓温柔,一气呵成,仿佛为玄尚之做出这种小举动是天经地义一般。

玄尚之目瞪口呆,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体贴倍感不适。而罪魁祸首的欧阳宇轩,却在抬头看到玄尚之呆滞的表情后,温柔一笑,怎么看,都是满眸的宠溺。

吓得玄尚之当即缩到假山后,满眼戒备。

“不用这样防我吧……”欧阳宇轩继续笑得温柔迷人,柔声细语地说:“你叫尚之是吧?尚之,你可以当作没见过我吗?”

“尚之”二字唤得肉麻兮兮,令玄尚之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忽然那么体贴温柔,原来是有目的……

隐隐有些失望,玄尚之板着脸从假山后走出,冷冷道:“那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欧阳宇轩自动将这句话当作达成协议,兴冲冲地蹲下身继续忙碌:“当然是设下陷阱等猎物跳进来啊。”

“猎物?”玄尚之怔了一下,顿时满脸黑线:“你不是打算用这些工具来捉皇上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

听到他没有否认,玄尚之的第一感觉却是悲哀自己居然能一下子想到这么诡异的答案,而且还答对了。

哪个正常人会用一个篓、一根棍、一条绳来捉宗元最至高无上的皇帝?

再看欧阳宇轩,他用丫形树枝顶起竹篓,调整好位置,在篓顶压了一块石头,扯着绳子一点、一点移到假山后,目光炯炯地等待起来。

这个简单到五岁小孩都会设计的小陷阱,一般是用来捕捉小鸟一类。只要一扯绳子,树枝倒下,竹篓便会压住篓下的小动物,石头则会压住竹篓以免被挣扎的小动物掀翻。

而现在,它将被臭名昭着的欧阳宇轩意图拿来捕捉圣上……

玄尚之大翻白眼。拜托,为什么现在的坏人总有着跟恶名不相衬的智商?

“你就没想过……皇上为什么会恰巧来这里,恰巧看到这个陷阱,还恰巧中了圈套?”

玄尚之刻意加重“恰巧”的音,语含挖苦。

“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欧阳宇轩一脸的得意。

“跟你的计谋相提并论,姜爷爷会哭的。”

“什么?”

“没什么。”

二人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等啊等啊……

等了半晌,鸟儿在歌唱,花儿在绽放,两个傻瓜没有等到人上当。

“啊!”欧阳宇轩惊叫一声。

“怎么了?”

终於发现你的计划最大的漏洞在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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