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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她(118)

在女人对面,徐墨凛靠着椅背,坐姿闲适,清俊眉眼舒展,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不见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

久别重逢,相谈甚欢。

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师兄妹这么简单的关系?

曲鸢感觉心口如同郁积了一团闷气,挥之不去,又像塞了一团团棉花,吸足水分,沉甸甸地压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喉咙里似乎含了干柠檬片,酸得发涩。

若有所察般,男人忽然偏头看了过来,曲鸢反应不及,窥探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她愣了下,故作若无其事地回正,握着笔在纸面来回地划线。

很快,曲鸢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办公室的窗户贴了单向可视膜,照理说她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那为什么……?

难道吃菌子的后遗症迟钝地发作,她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曲鸢犹疑着,再次回望,直直地撞上了一道深如潭水的视线,男人好整以暇地和她对视,眉梢微挑,似在疑惑,眼神透着问询之意。

原来真的能看得见。

窘意直冲面门,曲鸢指尖扣着桌面,只有一个可能性,她背后这扇窗的可视膜被取掉了,整个秘书部的办公室,只有她这个位置,可以和他没有任何阻隔地互看。

手机震动了一下,轻微的动静,让曲鸢如临大敌,以致于惊动了童佳:“鸢鸢,你怎么了?”

曲鸢摇摇头:“没事。”

屏幕未暗,来自徐总的“?”堂而皇之地挂在上面。

曲鸢正要倒扣手机,他又发来一条信息:“是留学时的师妹,晚上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请他的师妹吃饭?

曲鸢回复:“徐总不好意思,晚上我有约了。”

徐墨凛深眸微敛,和谁?沈暮?

“师兄,”张莹见他望着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不好再做打扰,“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得走了。”

徐墨凛送她出了办公室,角落的某处,徐太太已不见人影,他不由得暗忖,她这是生气了?

他淡淡地笑道:“有空再请你和你先生吃顿便饭。”

“好啊,”张莹欣然应下,“随时恭候。”

她在走廊和取资料回来的曲鸢擦肩而过,香风盈面,心中的纳闷终于得到解答,原来徐太太也在停云地产,所以是,夫唱妇随?

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令人艳羡。

曲鸢将注意力投入到工作中,心无旁骛,准时打卡下班,搭地铁回到星河苑附近的湿地公园,漫无目的地散步到西子江边,吹着微凉的风,看大爷大叔们钓鱼。

她今晚并没有所谓的约会。

夕阳像颗熟透的红柿子,挂在青山之上,每过一分钟,就往下坠落一寸,从圆形变成了半圆,渐渐地只剩一条细细的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它是去唤醒另一个沉睡的世界了。

江面仍映着晚霞,绚烂夺目,随着荡漾清波,碎了又碎。

晚归的渔船“突突突”地前行,仿佛闯入了一幅游动的画卷,船头挂着盏橘灯,不甚明亮,一晃一晃,萤光似的摇曳着。

此时,他们是不是在某个餐厅,有说有笑地共进晚餐?

同是学建筑设计的,一定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也许,以前他们曾经在异国他乡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情,因徐墨凛的回国无疾而终,她回来找他,是为了再续前缘。

曲鸢仰起头,眸底落入了朦胧的星光,闪着红色灯光的航空器,缓慢穿梭于灰蓝色的夜空,隐入云层中。

她这是怎么了?

有温暖的重量覆上肩膀,曲鸢下意识地侧眸,男人俊美的脸映入眼帘,轮廓线条清晰分明,熟悉的冷冽气息侵入呼吸,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曲鸢披着还带有他温度的薄风衣,用力地眨了眨眼,听到他低低地问:“不是说有约会?”

她心里似有一簇簇的烟花炸开,欢喜溢了满怀,极力地控制着不让唇角翘起来:“不是说要请你师妹吃饭?”

徐墨凛站得更近了些,为她挡去部分的凉风,气定神闲地反问道:“是吗?我记得我说的明明是,我们一起请她吃饭。”

“我和张莹师从同个教授,她在建筑设计上有天分,人也踏实勤奋,以前接触得比较多,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她这次和先生回来,是有意向要在国内发展,她上午来停云地产,一方面是叙旧,另一方面是想了解最新的行业风向。”

他太会抓主要矛盾了,三言两语就拨散了曲鸢心间的浊闷,她垂落长睫,试图锁住盈眶的笑意:“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谁在乎他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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