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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悦她(184)

他欣喜若狂,如同溺水之人得到救赎,轻声回应她:“别怕,我在。”

曲鸢百感交集,抱得更紧了,在会心疼她的人怀里,不再压抑悲伤,眼泪泄洪似的汹涌而出,徐墨凛的病号服很快就湿了大片。

她急切地吻上他的唇。

滚烫泪珠一颗颗地砸到他脸上,砸进他眼里,混着他的,一起从眼角流出。

月光照耀下,他们就像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互相舔舐着伤口,彼此治愈,彼此救赎,彼此温暖,直至天荒地老。

等救援人员找过来,接完吻的两人已疲倦地相拥着睡了过去,男人单手搂着女人的腰,她安静地窝在他臂弯里,严丝合缝,连风都无法从中间穿过。

他们是这寂静荒山野岭之中,最为鲜明的暖色。

目睹这一幕的甄湘,双腿再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瘫软倒地,抱着一棵树又哭又笑。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来临,曲鸢率先醒来,目光还是涣散的,下意识就去寻他。

守在床边的甄湘轻拍她的手,示意她看隔壁病床:“那儿呢。”

知道他们分不开,干脆安排在同个病房。

曲鸢先看了他一眼,确认他还在,又转过来看甄湘,眼眶红了:“湘湘,对不起。”

银灰色毛衣是她织给徐墨凛的,他在平安夜吻的女人也是她,因为失去这部分的记忆,她误以为他们关系不纯,因此决裂。

“说什么傻话呢?”甄湘摸摸她头发,“搁那种情况,不误会才奇怪。”

“只要你平安无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啦。”

坐在沙发等待的梅溪光走过来,轻咳一声打断她们的谈话,笑眯眯地看向曲鸢:“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梅溪光。”

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曲鸢回以清浅一笑:“你好,梅医生。”

梅溪光换上了正色:“我需要对你进行一个全方位的心理评估。”

曲鸢接过他递来的评估表和钢笔,认真在框框处打勾,填完后,梅溪光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一一作答。

目的达成,梅溪光不再做电灯泡,拉着甄湘离开了病房。

走出一段路后,甄湘问他:“梅医生,鸢儿怎么样?”

梅溪光没有正面回答,意味深长地答道:“徐先生才是她真正对症的良药。”

甄湘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颇为感慨地说:“如果当初不是曲阿姨故意刺激鸢儿,告诉她徐总不治身亡的消息,彻底断绝了她的希望,鸢儿不至于全盘崩溃。”

梅溪光不置可否。

甄湘望着蓝得没有杂质的天空,煦日朗照,和风拂面,她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春暖花开,雨过天晴了。”

她今晚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病房里,徐墨凛仍沉沉睡着,曲鸢躺到他旁边,近距离地看他,自从他搬离宿鹤公馆的别墅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有多久?

一个月零六天。

而她失去记忆前,关于他的最后记忆,是去年除夕,她在车里抱着不停流血,陷入昏迷的他,一遍遍地哀求医护人员:救救他。

竟恍如隔世。

男人清减了许多,脸色苍白,额头、鼻尖、下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划伤,平添了几分病弱感,曲鸢指尖沿着他眉心,划过高挺的鼻梁,描摹出他清俊的轮廓。

这一年多以来,他独自承受了太多太多。

曲鸢又凑上去,亲他略显干燥的唇。

徐墨凛睫毛微动,睁开了眼,侧身揽住她,安置怀中,温柔地回应她的吻。

“老公,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曲鸢找到他的手,十指相扣,“我回来了。”

好半晌,徐墨凛才“嗯”了声,轻吮住她舌尖,勾缠,搅弄,像是急切地想证明些什么。

等深吻结束,曲鸢平复了呼吸:“老公,梅医生说我的心理状态很稳定,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徐墨凛知道她想问什么,略过煎熬的日日夜夜,直接从第四次成功的催眠治疗说起:“原计划是封住你那些痛苦的记忆,没想到你把我们婚后两年的记忆都忘了。”

“这么说也不准确,你还记得我给过你离婚补偿协议,跟你提出离婚。”

曲鸢斟酌着用词:“难怪我恢复‘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找你离婚。”

“不对啊。”

事实是,在结婚的第二个月,他决定放她自由,去和日记里的所谓心上人修成正果,他们就这样捅破了窗户纸,澄清误会,开始了甜蜜恩爱的婚后生活。

他冷落了她,让她独守空房两年?还有,他忘记了她生日、结婚纪念日?夜里半路丢她下车,让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两公里山路?……这些事明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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