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揽星河(77)

侍应生将酒水清单递上后退到一旁等候，曲晖熟练地点了杯Vodka Highballs。

秋随眉心一跳，Vodka Highballs是以俄罗斯的伏特加为基调的酒，酒精度数并不低。

看得出来，曲晖是酒量不错的人。

曲晖将酒水清单递给她：“你要喝点什么？”

秋随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不太清楚，有不含酒精的饮料推荐吗？”

“有，”曲晖挑了下眉，“百香果柠檬汁怎么样？”

秋随：“可以。”

曲晖将酒水清单递给在一旁等候的侍应生，秋随听见他用流畅的俄语说道：“一杯Vodka Highballs，一杯百香果柠檬汁。”

侍应生点头离开。

秋随挑了下眉。

曲晖看来的确是酒吧常客，政商交流项目上他的俄语并不算熟练，但是在酒吧点单俄语倒是熟悉得很，一看就没少来酒吧。

秋随同曲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五分钟后，侍应生端着一杯Vodka Highballs朝他们所在的卡座走来。

曲晖主动伸手去接托盘上的酒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滑，曲晖没端稳，酒杯往靠窗坐着的秋随方向倾斜，半杯酒都洒了出来，酒水滴滴答答地沾湿了秋随的外衣衣摆。

秋随一愣，匆忙站起身来，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擦拭。

曲晖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站起身来不停道歉：“抱歉抱歉，酒杯上都是水，我和你聊着正开心，没拿稳酒杯。”

“没事，”酒吧内暖气挺足，秋随并不觉得冷，她拿起放在卡座上的挎包，对着曲晖道，“我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曲晖了然点了下头：“你快去。”

秋随的身影拐了个弯，消失在通往卫生间的通道处。

曲晖扯了下唇，看向一旁有些错愕的侍应生：“那杯百香果柠檬汁不用上了，钱我照付，给我对面的小姐换一杯Zombie僵尸。”

Zombie僵尸，成分包括151朗姆和黄色朗姆酒和白色朗姆酒，酒精度极高，不过其中又掺杂了柠檬汁和凤梨片，所以一般人可能只能喝出果汁口感。

对酒不了解或者酒量不行的人很容易失去警惕心喝多。

侍应生见自己没被怪罪，松了口气。

他在酒水单上记下一杯Zombie僵尸后，转身离开。

*

卫生间，秋随用纸巾沾了点水擦拭被酒打湿的衣摆，直到酒水的气味逐渐消失，黏腻的不适感也冲淡了不少。

她深吸了口气，将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没有急着转身出门。

那股心底隐隐约约的不安和猜测又涌了上来。

曲晖说的没错，他点的是一杯冰Vodka Highballs，所以酒杯上会有冰块渗出的水珠，一不小心没拿稳的确是实话。

酒吧内部光线不足，卡座上只有蜡烛微弱的亮光撑起黑暗，但是即便如此，也足够秋随看清楚一切，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曲晖没拿稳那杯酒的时候，酒杯最开始倾斜的方向是朝着地面的。

是曲晖硬生生地拽住酒杯，将酒杯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自己的方向倾斜过来，再故意让酒水打湿自己的外衣衣摆。

如果这一切都是曲晖故意的，那么就连她离开卡座前往卫生间清理，也许都在曲晖的计算之中。

再联想到简妍突如其来约她见面，原本应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简妍，也许和简妍认识的醉汉，以及的确和简妍认识的曲晖。

秋随眉头微蹙，想要理清楚其中的关系。

还没等她想明白，手机铃声率先响了起来。

秋随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和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沈烬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愉快：“你人呢？”

秋随将头发挽到耳后，盯着镜子里心不在焉的自己：“在酒吧。”

安静片刻后，沈烬嘲讽的声音响起：“酒吧？三杯就倒的人去酒吧喝……可乐？”

秋随：......

“我喝的不是可乐，”秋随解释，“我喝的是百香果柠檬汁，而且。”

沈烬：？

不知道为什么，秋随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情绪，在接到沈烬电话，和沈烬互怼了几句，突然就淡了不少，

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秋随神经松弛下来，突然发现沈烬这人，似乎有点瞧不上在酒吧喝可乐以及果汁的人。

这就不对了，所有饮料，生来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在酒吧喝百香果柠檬汁，他在酒吧喝Vodka Highballs，”秋随语气温和地替可乐和百香果柠檬汁打抱不平，“我们都有一个微醺的夜晚，和第二天光明的未来。”

安静几秒后，她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冷笑。

沈烬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你和我说说，你想和谁有光明的未来和微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