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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血(38)

这种感情就是属于家人的关爱吗?

席歌不太确定,毕竟他没有家人,老萨也不会用这种眼神注视着他。

这样一想总觉得我好缺爱啊……席歌暗暗道。

他没有被感动,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他指了指莱茵的手。

莱茵将手放开。

新奇归新奇,有趣归有趣,皮皮坏了自己的事归坏了自己的事。

席歌:“但我不会跳舞。”

莱茵:“我去物色能教你跳舞的人。”

席歌提出要求:“我要自己选。”

莱茵纵容:“可以。”

席歌:“好,那就决定是你了!”他笑容狡猾而得意,“皮皮,由你来教我吧!”

还是那间有一丛红芭蕉的练功房。

莱茵果然没有拗过席歌,最终还是答应了席歌的要求。

席歌为了自己第一次的学习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在室内铺上红地毯,挂上星星小彩灯,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个十分古典的留声机,咖啡色的棕桐木上有些虫眼,有些斑驳,全是岁月的痕迹,一朵大大的金属喇叭花恣意张开,当黑色的唱片被放上去的时候,悠扬的音乐就在此处响起。

星光闪烁,红毯蜿蜒,乐符流转。

一切都已就绪,席歌看着莱茵,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烘托气氛的话时,他的肩膀忽然被人按住了。

莱茵伸出了手。

他先按住席歌的肩膀,接着从其肩膀位置一路下滑到腰上。

被人揽腰,有点奇怪……

席歌身体一僵,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莱茵带入了舞池。

灯光忽然幽暗,夜的银辉透过芭蕉,洒在红毯。

两人的身体骤然贴近,席歌脚步踉跄一下,就听见莱茵声音。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有浅浅的气流被带动,扑向耳根,一点点痒。

“不要走神,不要害怕踩到我。跟着音乐走……”

他轻轻一笑,月夜之下,依稀有情:

“跟着我走。”

席歌突然感觉异样。

脚下的红地毯突然变得毛茸茸,撩着他的脚踝;天花板上的星光逐渐坠落下来,如同精灵在身上舞蹈,点着跳着让他浑身发痒;耳边的声音也穿过耳膜,开始往他身体的更深处流淌过去,直流到心口位置,搞得他心神不安。

我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和皮皮靠得太近过敏了?

得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也能过敏,如果这样也能过敏,我之前和皮皮缠在一起对打的时候怎么不过敏……

席歌有点心不在焉。

他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明白此刻的感觉,又确实不明白此刻的感觉。

他半靠在对方的怀里,突发奇想,想听对方的心跳,可是对方没有心跳;他又想去感受对方的体温,但是对方也没有体温。

如果不是对方正牵着自己随音乐而动,这就是个冰冷的尸体!

席歌突然生气。

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让他做了点不经考量的事情:他拉开了莱茵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反手按住莱茵的腰。

音乐正到高潮。

他一个错步,从女步转向男步,带着莱茵在房间内翩翩旋舞,乐曲成了他脚下的光带,乐符随他的脚步翩跹而至,他驾轻就熟,跳着一段宫廷舞蹈,一切都如本能,再无疑难。

旋转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温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甜美的鲜血,一同组成人类奔涌丰沛的生命。

莱茵被深深地诱惑。

当他将要控制不住,牙齿微微变尖之际,音乐戛然,两人骤停!

灯光突地变暗,声息也无,一窗银辉洒将进来,做了个光,叫两个身影交叠一处。

几息之后,莱茵推开席歌,一语不发地走了。

窗户半开,冷风从纱窗外吹进来,吹得席歌发热的头脑一阵清醒。

他没弄明白今天晚上自己的心态和莱茵的态度,却突然察觉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对,我和哈伦的目的明明都只是随便找个借口将Superstar骗来而已,就算开舞会也根本没有必要跳舞。

那么我到底为什么突然就和皮皮一起认真地跳起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席歌:[突然清醒]不对,我为什么突然尬舞!

第33章 假面舞会

晚上九点钟。

八方酒店的空中花园正将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假面舞会。

鲜花妆点道路, 丝缎粉饰黑夜, 香槟摆放冰桶,一位位打扮入时的男女戴着各种面具,言笑晏晏,进入场中。

这场欧式风格的假面舞会中,男客身着西装燕尾服, 三五成群, 谈天说地;女士则一身洛可可长裙, 手拿扇子, 蝴蝶般翩翩飞舞, 在灯光与香氛之中尽情展示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了。

星月之下,灯火暧昧,酒精开始作用,黑暗的角落, 人们拥抱亲吻彼此。

直到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突兀走进花园!

他身材高挑,一头碎发, 穿着套十分契合身材的紫色西装。这样奇怪的颜色没有拉低他的颜值, 反而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健康光泽,让女人也不免嫉妒一瞬。

席歌进入了舞会。

他无视会场之中齐齐将他盯视的来客, 自顾自倒了杯香槟,便往舞会靠中央的位置走去,坐下,翘起一条腿,再散了散衣服的扣子和领结。

但今天他的蝙蝠领结系得有点紧, 他扯了半天也没怎么扯松,他不是很耐烦地一扬眉梢,锋利的眉尾与本就上挑的眼角让他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靠近”这四个字。

但身份和样貌在很多时候足以掩盖一切不足。

几乎就在席歌坐下的同一时刻,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女人已经走上前了。

她手拿白色羽毛扇,饱满的红唇刚刚扬起微笑,席歌已经先一步动手。

他牵起对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将那只手放开,以一种“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不想听的眼神”瞧了女人一眼,再用手指指旁边。

黑礼服微笑僵住。

几息之后,她默默走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小关窍。

一个黑礼服走了,有无数白礼服黄礼服红礼服走上前来。

席歌来者不拒,一一绅士地亲过她们的手,旋即便冷酷地指指旁边,打发这些人走。

舞会之上,女人们已经开始暗中交流超级富二代的冷酷与无礼,但是在黑暗之中,将一切窥视的一双眼睛来看。

这正是一种无声的暗示与标记。

这里果然将要发生一场不可描述的裸体群趴!

大约五分钟后,席歌站起来了。

他离开空中花园,走进室内,沿着这一层的走廊一路走到底,很快就来到两扇紧闭的欧式大门之前。

这就是裸体群趴的地点吧?

暗中的双眼暗暗推断。

席歌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闪身进入。

那一点点缝隙于瞬息张合,似乎露出许多污浊不明的黑暗。

就是现在!

尾随席歌的快递员戴着手套,看准时机,一紧装好了针孔摄像的夹克,自藏身处一跃而出,闯进了席歌刚刚进入的房间!

室内空旷。

没有乱七八糟的道具,没有赤身裸体的污秽,只有发色银白的男人正坐在摆放于正中央的红绒高背椅上,十指交叉,冷淡看着自己。

这……

快递员一阵错愕,错愕之间,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跟着陌生人进房间,不太好吧。”

快递员豁然转身,看见站在自己背后的席歌。

先一步进门的席歌悠闲地靠在大门一旁。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打量快递员两眼之后,绕过了快递员,坐到室内的另一张高背椅上:“Superstar?或者说,头罩超人?撒钱哥?”

快递员冷哼一声:“裸体群趴呢?”

席歌摇摇手指:“没有裸体群趴,我只是找你过来谈一些更正经一点的事情了,比如……”

快递员并不想听富二代说话。

在他一系列的跟拍偷拍之中,他已经确定了这些富二代的性格:没事时候狂妄自大无知浅薄,有事时候孬种哭包尿泡鼻涕精。

他微微一笑,对席歌说:“没有裸体群趴就算了,那就用富二代男男搞基的小视频代替吧。”他评估地看着席歌和莱茵,“反正现在男男这么流行,拍个男男视频估计也足以引发一点关注了吧。”

席歌:“……”

莱茵:“……”

快递员得意道:“怎么不说话?

席歌震惊得都忘记吐槽了:“你……你之前的料不会都是这样拍出来的吧?”

莱茵撑着额不说话,他实在无话可说。

快递员不高兴:“什么叫做这样拍出来的?你们本来就是这样做的。”

席歌依旧难掩震惊:“清醒点,警察钓鱼执法都要受到处分的,你还不是警察,你也不是钓鱼执法,你是以公民的身份强盗执法,简单点说,你正在入室抢劫并涉嫌侮辱他人。”

快递员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把你们干的事情拍下来也叫做侮辱他人?”

席歌:“问题是他们没干。”

快递员:“他们当然会干。”

席歌:“但你并没有看见他们干。”

快递员:“他们迟十分钟干就不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