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对对(27)+番外

两人循声望去,发现不远的位置站了个拿相机的同学,正面向这里。

盛薰书向对方打招呼:“同学你谁啊,拍照吗?来来,再替我们拍一张。”

拿着相机的人走进了,是一个小个子的男孩子,说自己是十班的学生。

我十五班,错错五班,这个小个子十班,中间还有等额差数,许嘉年想,心中小小一乐。

三人说了两句,小个子建议:“你们摆个姿势吧,我再帮你们拍一张。”

许嘉年躺在盛薰书的膝盖上懒得动,先向上看盛薰书,发现盛薰书也没动,就摆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简直毫无创意。

许嘉年抬起一条胳膊,五指松松垂着,向下招了一招。

喵~

盛薰书秒懂,立刻接驳同步,和许嘉年一坐一躺,一左一右,都摆出招财猫的手势。

镜头下,两人一起招手,一起开心地笑。

喵喵~

第24章 赢面

好不容易挨过了上午六点半到下午五点半的训练,一天也还不算完。

再到晚饭后,大家集合在室内,分班级方阵坐,一起上思想品德课并训练军歌。

大教室中,许嘉年和其余同学一起一起中规中距地学习新歌,一切本来没有什么毛病,直到教官让学生自由歌唱的时候,许嘉年的班级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之音!

这道声音来得突兀,引得教室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循声看去,但那发出声音的人却旁若无人,继续遵循着自己的步奏:唱几句正常的歌,突然拔高声音来一句嘶吼男高音;又唱几句正常的歌,再拔高声音来一句嘶吼男高音!

众人又觉好笑,又觉怪诞,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因为嘴里不得闲,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许嘉年很快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唱歌的人就在他的班级,他和众人一样循声看去的时候,眨眼就认出了对方来,正是之前竞选寝室长时被错错踩了一脚的那个人,叫做张西元!

四目相对,对方投来一个得意又挑衅的眼神。

许嘉年秒懂:果然是跟我争领导权来了!

对方这几天来从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对方眼看没争到就偃旗息鼓了,没想到等在这里!

但许嘉年旋即又迷惑:可是……还是有些不对啊,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让别人看热闹吗?

正当许嘉年捉摸不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班级的歌唱有点走了调,好像在有了一道特别大声的声音之后,其余声音不由自主地就像那道声音依附追逐了。

他顿时醒悟:唱歌的时候,谁大声大家就跟着谁唱;别的时候,谁大声,大家说不定也就跟上对方了!虽然一天晚上的唱歌无足轻重,但我要防微杜渐,绝对不能让我在做事的时候出现第二个比我还大的声音,也不能让其余人对于他的印象比对我的印象还多还好!

许嘉年拿定了主意,再仔细想想,觉得这时候估计也没啥花巧好做,索性两句歌唱之后,直接一拔男高音,加入了大声领唱的道路!

一个人高音的时候,大家依附过去。两个人用不同高音和不同节奏唱歌的时候,大家顿感混乱了,混乱片刻,干脆一个个扯着嗓子随口乱吼,硬生生把一首饱含了柔美与壮烈的军歌唱成了《死了都要爱》!

教室里,十五班的教官不过放松没五分钟没注意这群学生,就发现自己带领的班级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而他正饱受其余同袍的目光洗礼。他先看第一个执着嘶吼的学生,没事瞎唱个什么劲;接着又看许嘉年,也是个五音全不在调子上的!最后,看在他们这个班级声音最大,一个班级就和室内其他班级PK成平手的份上,抽抽嘴角,忍了。

晚上九点,一整天的训练结束。晚上十一点,营地熄灯睡觉。

明亮的光在视网膜中渐渐褪去,黑暗袭来,又不全是黑暗,还有窗户外头,弥散于山峦之中的光,一点点,合着月色,柔柔的。有凉风在吹,有山虫在鸣,闭上眼睛,日间疲惫与喧闹全化作海浪,似远似近,层层叠叠,由包裹周身而缓缓褪去,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寝室里嗡嗡的细语说笑,如果他的喉咙没有因为唱的太用力而干痒作疼,那会更好。

突然,走廊的灯亮了起来,教官呵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熄灯了还吵什么啊?全部给我睡觉!”

室内顿时一惊,紧跟着又是一静。

大约一分钟左右,走廊的声控灯重新暗下,门外也再没有了声息。

先是睡在许嘉年对头的下铺说了声:“教官走了吧?”

接着就有人回应:“走了吧。”

下铺又说:“我们继续聊。我听说明天的训练项目是攀爬高楼。”

有人反驳:“怎么可能训练这个?我听到的是单双杠。”

又有人加入了对话:“你们都错了,明天我们要做的是火警演习。”

第四个人并不在意明天有什么项目,他很在意据说会在最后一天出现的打靶:“说是给我们真枪训练,真的吗?”

寝室中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张西元有点不耐烦了,出声管道:“你们可以闭嘴吗?睡觉了!”

室内说话的那些人才不在意张西元,直接骂了句:“妈的,你谁啊,要你管?”

靠!张西元恨恨地捶了下床,床铺顿时发出一声吱呀声。他火气十足,隔空问许嘉年:“寝室长管不管?”

许嘉年:“……”

我跟你有深仇大恨!但他旋即一想,自己抢先一步拿了他想要的位置,估计仇确实蛮深的。

其实如果张西元刚才没有开口,许嘉年就要开口了。

不过张西元都替自己趟了一回雷,许嘉年就不再去试一条走不通的路了。他翻身自床上下地。

拜张西元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寝室内说话的人暂时不说话了,全在黑暗中注视着许嘉年的动作,颇为防备。

许嘉年并不出声,只来到刚才聊得起劲的那些人床前,一个个拍了他们一下。

这些人心头纳闷:许嘉年过来干嘛?想打架吗?动作轻轻的,不像啊!更像是招呼我们一声啊?

许嘉年确实只是在招呼他们一声。

他拍完了人后,站到寝室中央,对那些人招招手,又指指门,而后轻悄悄来到了门旁的墙后边站定。

半夜说话的人弄明白了:是让我过门口去。去门口就去门口,我还怕了你了?

刚才说话的有六七个人,现在有四个人直接翻身下床,往许嘉年所在的位置走去!

五个人齐聚门口,寝室中的其他人也来精神了,纷纷自床铺上直起身体,看向门口位置。也不知是哪一张床铺的质量不好,突然发出好大一声晃动声,引得走廊的声控灯再度响起。

就是这个时候!

许嘉年随手拖了个站在身旁的同学,一起矮身,从门缝向外看去。

那个同学吓了一跳:“你干——”

他这一句话没能说完,因为门缝之外,有一双军鞋因为突然响起又颇为靠近的声音疑惑又不耐烦的动了一下,有一声轻轻的“踏”,从门缝挤入,闯进这个同学的耳朵里。

他的舌头被猫叼走了。

他战战兢兢地退后一点位置,再定睛向外看见,就见一双双军鞋立在门外,受视线的局限,他只能看见军鞋连同军鞋上的一截小腿,粗粗算来,有七八个人教官站在他们寝室门口之外呢!

再联想从刚才到现在,外头声音一点不闻,里头声音一下不断,他当时就汗了,立刻退出位置,也像许嘉年一样,拉着自己的身旁的同学,让他和自己一起俯下身看门缝。

一个个人都俯下了身,又一个个人都站了起来。

他们悄无声息,蹑手蹑手,温柔地上了床,温柔地用耳语告诉旁边的人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

最后,寝室里所有的人都温柔地闭了嘴,温柔地拉了被子,温柔地准备睡觉——除了心中还带着点得知秘密的激动和新鲜之外,还真都认真开始入睡了。

直到五分钟后,一声尖利的哨响划破天空。

半夜紧急集合!

时限:五分钟!

五分钟后,学生歪歪扭扭地集合完毕,在一连串的整队命令之后,所有人以标准军姿蹲在地上,听教官饱含怒意的训斥声:“晚上为什么让你们紧急集合,因为五班的男生宿舍在熄灯的二十分钟后还不能安静下来!你们在里头吵了二十分钟,我和其他教官就在门外听你们吵了二十分钟。现在,五班集体出列,站到我的位置,让其他人看看,害他们半夜受罚的到底是谁!”

队列中,某个位置集体动了一下,而后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方。

虽然天早就黑了,周围的灯光也完全不能照亮他们的面孔,但五班的人还是一个个将头低下来,不愿看别人,也不愿别人看自己。

队列中,许嘉年的脚蹲麻了。他暗暗换了下重心,又轻微摆一下有点僵的脖子,突然发现前方一众低头的队伍中,突然出了了个不和谐的抬头音符。

哈,肯定是错错!

许嘉年内心笃定,见左右没有教官,飞快挺挺身体,朝前方一呲牙:

好错错,五班被抓典型,肯定有你一份功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