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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意(65)+番外

十分钟之后,杜宴礼和单引笙离开了房子。

顺利走出房门的那一时刻,单引笙简直不敢相信:“我爷爷就这么简单把我们给放出来了?”

杜宴礼:“没什么值得惊奇的,我爷爷那边也会这样简单的。”

单引笙:“宴礼,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杜宴礼:“什么?”

单引笙:“说不定过去我们被抱错了,我是杜家的孩子,你是单家的孩子,所以我爷爷对你这么好,你爷爷对我也很不差……”

杜宴礼:“……”

“嗯咳!”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咳嗽,单爷爷在后面提醒他们,两个人还没走出他观察的范围呢!

单引笙顿时如同兔子噤了声。

他默默拉住杜宴礼的胳膊,和杜宴礼一起往前走。

天上的太阳追随着地上的人。

两人拉着手,影子也拉着手,肩并肩,脚叠脚地共同向前。

单引笙再说话:“杜先生,你怎么不告诉我玉佛是杜氏女主人的信物?”

杜宴礼:“杜太太,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单引笙噗地笑出了声。

阳光从天上洒落下来。

这样灿烂。

人的笑容,也同样灿烂。

单引笙:“杜先生,我喜欢……我爱杜先生。”

杜宴礼:“巧了,我也爱杜太太。”

两人再度向前。

天上的太阳、地上的影子,将他们一路追逐,直至他们统统躲进室内,才停下脚步,依依徘徊,透过窗户,再将两人悄然观察。

他们已经回到了杜宴礼的别墅之中。

单引笙将自己重重摔倒沙发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不小心就自己把合同的事情给说了:“唉,还是你这里好啊,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发生我爸妈冲进来乱翻东西看见合同的一幕,早知道我就不改合同了,可见做人不能太得意……”

杜宴礼:“所以你改了合同什么地方?”

单引笙:“……”

单引笙:我……我靠?!

杜宴礼:“嗯?”

单引笙欲哭无泪:“没什么,我说错了,你不要在意……”

杜宴礼只看了单引笙一眼:“把包养的甲方和乙方对调了一下?”

杜宴礼不这么精明能死吗!

单引笙只想躺倒装死:“我没有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宴礼挑了一下嘴角。

接着他将两人签订的合同拿了出来:“我觉得我们应该修改一下这份合同了。”

拿出来的那一刻,单引笙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赶紧阻止杜宴礼:“等等等等,我犯的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你凭什么修改合同——”

杜宴礼没有理会单引笙。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拿着钢笔,开始删除合同上的条款。

一条,两条,每一条。

钢笔将合同逐一划去,逐一删除,不过眨眼,一份规范的合同就丁点不剩。

单引笙看着心里直抽,对方没划一道痕迹,就像在他心口弹了一下,让他的心晃晃悠悠,特别不安稳。

他算是知道杜宴礼的感觉了,没有合同根本没有安全感!

单引笙很在意:“你到底想要改成什么样的?我觉得之前合同没有必要全删了,我们可以保留一些很重要的,比如说上床权利……”

杜宴礼不说话。

他删除完了第一份合同上的全部条款之后,又拿出一份空白的纸来,并在纸张上写下四个字。

《结婚合同》

这四个字写下以后,杜宴礼在纸张的空白处签了个名,然后将其转给单引笙。

单引笙的担忧变成了惊讶。

他看着空白的合同,又看杜宴礼,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又不是非常明白,他小心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杜宴礼向单引笙解释:“这份合同不需要条款。在我之前替你带上玉佛的时候,已经单方面拟好了,现在我将它给你,你愿意签字吗?”

“它的所有含义只是……”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这一合同没有条款,没有时限。

这是不需要条款,不需要时限的合同。

我愿意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同你一起,遵守它,维护它,珍藏它,永远爱它。

你呢?

“你愿意吗?”

单引笙木了一瞬。

一瞬之后,他夺过杜宴礼的笔,同样在合同上签字。

答案还用考虑吗?

“我当然愿意!”

杜宴礼抬了一下眼。

眼中笑意如同水纹。

“那么,彼此合意,合同生效。”

第五十二章 番外1-除夕

对于杜宴礼而言,这一天过得还蛮丰富的。

他体会到了过去从未体会过的慌张,确实地面对并基本解决了单引笙的家庭,还和单引笙将《恋爱合同》换成《结婚合同》,万事俱备,似乎只差真正地结婚了。

但这一天注定要过得更加丰富。

因为处理完上述事情以后,杜宴礼还要处理今天的最后一件事情。

——前往郊区找爷爷,把事情都给爷爷说一说。

杜宴礼从单引笙家中离开的时候,天空还蔚蓝无云;等他驱车来到郊区,金灿灿红彤彤的晚霞已经追随他走了一路。

他将车子停好,在将要进入别墅的时候,燕尾服出现,挡在了别墅的大门口。

燕尾服对走过来的杜宴礼鞠了个躬:“小少爷,请留步,今天老先生不想见客。”

消息果然已经传到了我爷爷的耳朵里。

不会是我和单引笙刚从家里离开,单爷爷就打电话把事情直接通知了我爷爷吧……

杜宴礼心头暗想,表面沉稳:“我不是客人。”

他说完了,准备进去。

但燕尾服依旧拦在门口,没有丝毫挪动脚步的意思,并且他还改了口:“今天老先生不想见人。”

杜宴礼:“你确定?”

燕尾服用微笑回答杜宴礼的问题。

杜宴礼扬扬眉,倒没有非和燕尾服计较,他直接放弃大门位置,绕着别墅走了半圈,从正门位置来到厅堂的落地窗旁。

几个小时之前,单引笙从自家逃出来的举动给了杜宴礼充足的灵感。

既然正门走不通,他就准备效仿单引笙,从落地窗进出;如果落地窗再走不通,他就准备随意挑一个窗户翻进去。

反正别墅这么大,杜宴礼相信总有一个出入口是可以让自己自由进出的。

年前时间,正是大扫除的时间。

落地窗之后,佣人正拿着玻璃擦,仔细擦着噌亮的玻璃。

当她隔着透亮的玻璃,看见老先生唯一的孙子出现在玻璃窗外,伸手叩叩落地窗,示意她将落地窗打开的时候,她只思考了两秒,就果断拉开落地窗,把杜宴礼给放进来了。

她的思维十分质朴:

虽然老先生今天看着似乎有点生气,刚才还大声吩咐管家守在门口,把小先生给赶回去。

但是偌大的别墅就这两个主人,不放小先生进来,还放谁进来?

杜宴礼施施然走了进来,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爷爷打声招呼:“爷爷。”

杜爷爷:“……”

他手指一个用力,把手中的报纸抓出了折痕。

杜宴礼走到爷爷身旁坐下,拿了个橘子:“爷爷,吃橘子吗?我给你剥皮。”

杜爷爷瞪了杜宴礼一眼。

不吃!

杜宴礼就当爷爷要吃了。

他低头将橘子剥皮,先撕开橙黄的外皮,接着撕去橘瓣的经络,等他将圆滚滚的橘子一撕两半之后,他对爷爷说:“爷爷,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

杜爷爷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拿着报纸,冷着脸离开,一点都不想听杜宴礼接下去要说的事情。

气死了,这小兔崽子和单家小子不清不楚就算了。

居然还框我把玉佛给对方。

框我把玉佛给对方就算了,事后居然也不告诉我,而是让单老头先知道一切,再打电话给我!

杜宴礼看着爷爷的背影。

直到爷爷走上了楼梯,他才清清喉咙,扬声道:“爷爷,我想跟您说,您把新对联写好了吗?要不要我先把对联给贴了?”

上楼梯的杜爷爷脚步顿了几秒。

几秒之后,他走得更快,且重重将门关上。

杜宴礼把剥好的橘子瓣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嚼一嚼。

嗯……还挺甜的。

吃完了橘子,杜宴礼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再走到燕尾服身旁:“今年的对联爷爷写了吗?”

燕尾服虽然拦着正门不让杜宴礼进来,但好像也只是拦着杜宴礼不从“正门”进来。此时杜宴礼再来问他,他的态度也非常好:“老先生在两天前就写好了,小先生需要的话,我就去书房拿下来给你。”

杜宴礼:“拿下来吧,我刚好把对联贴了。”

燕尾服欠欠身,上楼拿对联去了。

虽然从小到大,杜宴礼都跟着爷爷一起长大,但两人在对待业余爱好上边,态度并不一样。

杜宴礼会在每一年都挑一样新的事物体会,而爷爷一般不发掘新的爱好,一旦他挑中什么,就十年如一日地钻研精神。

写字就是。

爷爷的字,银钩铁画,颇具风骨。

杜宴礼将爷爷写好的几幅红纸贴在门楣上,夕阳灿烂,将贴在门上的字和贴字的人,都镶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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