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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2)

作者: 腔江 阅读记录

周太尉说罢,几位平日与宋忍交好的朝臣,也齐声道:“恳请王君三思。”

此时的宋忍心中忿忿不平,连着呼吸都不禁加大了力度,他这些年为大燕打下了多少疆土,自认为他若居大燕第一功臣,任是哪位臣子也不敢枉称第一,不想竟让这初出茅庐的崽子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任谁能不恨?但他深知,自古君王多疑心,此事已无力回天。

恳求的声音幽幽传入耳中,燕王神色如常,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他将目光移到了没有出声的人的身上,开口:“孞相以为呢?这大司马该是谁来坐?”

孞相国淡定自若,不偏不倚不卑不亢,平静答曰:“臣以为,大燕都是王君的,我等亦是由王君选出的,大司马自然也由王君做主。”

“哈哈,孞相许久未和寡人打太极了,令寡人十分怀念。”燕王扫了这群人一眼,看着一个个冠顶,问道:“寡人心里孞相与宋大将军总是排在前头,尔等可知为何?”

“臣等不知。”

意料之中的四个字,燕王叹了一声,指着他们笑骂:“这些年尽是用不敢揣测圣意来糊弄寡人。”

“臣等不敢。”

“啧。”燕王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为众人解惑:“因孞相与宋大将军总是将寡人放在前位,万事都按着寡人的意图。”他话锋一转,锐利的似用刀尖儿抵在众臣子的喉咙,随时要取人性命,“正像今日,寡人说封申昼为大司马,他二人二话不说便站在了寡人这边,你们呢,又站在哪一边?”

燕王话音未落,眼前的大臣跪倒了一片,大臣中独有孞相,宋忍与燕王身后的申昼还站着。那二人是云淡风轻的立着,宋忍却仿佛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心如死灰,战战兢兢。

“臣等不敢!”

这和上一句仿若食不果腹般悠哉悠哉的‘臣等不敢’大相径庭,其中慌乱的真真切切,颤抖中都带着想要保命的决心。

“申昼领我大燕数万好男儿大败吴国,战功赫赫摆在尔等眼前,用命相博的,为我大燕开疆扩土,命都可以不要,区区大司马有何坐不得?”

燕王散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傲视群雄,慷慨激昂一番,再无人敢进谏。

“王君圣明!”

燕王肃着一张脸,边往大殿深处去,边下令:“今晚设宴庆功,祝我大燕男儿凯旋!”

“王君圣明!”

早朝散去,文武百官退出殿外,三两成群,与交好的相伴出宫,一路上免不了要凑在一处说几句闲话。

“王君真是好气势。”这位官人夸完,又眼观四方后,才小声对友人说道:“王君这一手真是绝,说着孞相与宋大将军在他心中无人能敌,安抚老臣,再将老臣做刀枪‘杀’了咱们不说,还送了年轻轻的小将军上位,真真是杀人于无形,字字诛人心。”

友人摇头叹息,双眸闪出精光,掩面道:“这也不是想不到,在王君推了申昼当小将军的时候,咱们就该有所感,奈何迟钝如你我。”

大司马一职位高权重,乃武官之首,位于大将军之上,大将军又位于太尉之上,王君偏偏在申昼屡立战功后,硬生生从大将军与太尉之间‘挤’出了一个新职——小将军。如此不伦不类,却又满是偏爱,早不就预示了申昼的晋升么?

那官人轻啧了一声,“还是老兄慧眼识珠。”

“哪里哪里!”友人谦虚,声音越说越低,说的话也越见不得光,“孞相与宋大将军多年情同手足,感情深厚,眼看就要联姻了,你再看当朝局势,孞相为文官之首,倘若宋大将军当了大司马,两家又亲上加亲,你说说,这孞宋两家岂不是要只手遮天?这天能愿意么?”

秋风萧瑟之中伴着点点凄凉来势汹汹,吹的二人挨的更紧了些,兴许是在怕这新秋的风吹倒了自己。

刚刚还在恳请王君三思后行的人臣,此时正笑呵呵的给申昼拱手祝贺,“从今往后还要多多仰仗大司马提点照顾了。”

申昼拱手回礼,刚及冠不久的年岁便多次领军打仗,惯是处变不惊,面冷心硬,话也回的不留余地,“言重,都是人臣,一切皆以王君马首是瞻,做好分内之事都是本分。”

不愿深交,淌你那处混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人笑的尴尬,寻不到体面的台阶可下,只得笑了又笑,尴尬了又尴尬,终于走到了宫门前,二人各走东西,这一分别,像是要与彼此分道扬镳,不再相见。

身后的宋忍看着申昼离去的方向,满心都是火,满眼都是恨,冷眼旁观,怒哼一声,“不知是真的不会笼络人心拉帮结派,还是装的道貌岸然,作假给王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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